第一百四十四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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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上的人靜靜平躺著,黑色發絲沒什麼光澤,暗沉的鋪在潔白的枕頭上,閉著眼,對外界的呼喚聲沒有任何反應。

二號發出清晰的一聲哽咽,伸出手到半空中,卻不敢再繼續。

“起碼……起碼老板的四肢還在,沒有遭受虐待。”

一號低下了頭,放置在腿邊的手握成拳,發著顫。

雖然已經想象過無數次,但這一天真的來臨時,卻還是難以接受。

一號跟二號兄弟倆從小就是孤兒,兩人靠著好心人的資助才順利上了大學。

好心人,便是當時還隻是富商的陳家,誰能想到後來陳家巨變,資助突然就斷了。

臨近畢業的時候,因為跟校長的兒子起了爭執,被退學,一夜之間變成高中學曆的兄弟倆頹喪了很長時間。

後來便被陳默找到,帶到了身邊。

這一晃,就是多年。

他們跟陳默雖然是上下級關係,但也彼此陪伴著。

兄弟倆一路見證了陳默從應酬喝到胃出血的愣頭青走到今天這步。

一號彆開頭,心臟陣痛著。

二號忍著忍著就哭出聲,跪坐在床邊:“嗚嗚嗚老板啊,老板嗚嗚嗚嗚嗚。”

“離了你,誰還容忍我吃大蔥蘸醬啊嗚嗚嗚,你彆死啊嗚嗚嗚嗚嗚。”

“老板啊!!!”

“老————”

“吵死了,安靜。”

二號正哭嚎著,隻見床上的人突然蹙了下眉,短暫的睜開眼瞥了二號一眼,然後翻了個身,將被子拽高了些,蒙住了腦袋。

二號的聲音瞬間被掐斷,眼睛瞪得跟牛似的,呆呆的看向床上陳默。

然後又轉頭去看一號。

還是一號反應快。

瞬間意識到陳默不旦沒死,而且還能出聲,還可以自己動。

他轉身就往外麵跑,跑到一半不忘拐回來將自己的蠢弟弟提走。

“老板沒死,他沒死。”

二號興奮地低聲道,連著說了好幾聲。

一號“嗯”了一聲,表示自己看到了,但眼裡洶湧的情緒意味著他沒有表現出來的這麼淡定。

兩人雖然不同反應,但心裡都在問著同一個問題:

這到底怎麼回事兒!?

紀念在車上便睡了。

身為一個小孩,她能熬到現在都是偷喝了咖啡的作用。

在車上迷迷糊糊躺下時,還忍不住感慨。

本以為偷她毒劑的是什麼驚天大盜。

結果是驚天大兔。

不過……

還好是陳默。

還好是阿爾吉儂。

迷迷糊糊中,似乎又看到了。

那場仿佛將整個世界都染成了橘色,空氣中彌漫著焦煙,將一切都燃燒殆儘的大火。

背後,是她導師跟同門虛偽的寬慰聲音。

“睡著了?”

從魏楊手裡接過熟睡的小孩,紀霆舟偏頭小聲打了個哈欠,倒是沒打聽陳默那邊的情況,抱著紀念上樓了。

隻不過中途,小孩不知道夢到了什麼,額頭一直在出汗,眉毛擰的很緊,一副很不安穩的模樣。

跟上來的知了沒等出聲,就見紀霆舟抬手,拍了拍她的背。

“彆怕。”

兩個字剛說出口,小孩似乎聽到了,想睜開眼但沒成功,眼皮像是被黏住了一樣,不過睡回去後,狀態明顯安穩住了。

不再出汗跟皺眉。

旁觀了全程的知了看向紀霆舟的眼神,十分意味深長,還帶著欣慰。

似乎在說:你長大了,終於成為一個合格的爸爸了

由於她的目光沒有半分遮掩,十分直白,紀霆舟耳根泛起了詭異的粉色。

電梯門一開,迫不及待的便下去了,似乎很不想跟知了待在同一個空間裡。

知了跟在他身後,目光如舊。

要不是還抱著孩子,紀霆舟估計都要飛毛腿了。

最後到紀念房間門口,這才偏過頭,瞪了知了一眼。

知了接手紀念,進去給孩子簡單擦了擦,換了身睡衣,才將她塞進被窩。

抽身時,熟睡中的小孩似乎感受到她的氣息,用臉頰蹭了蹭她手腕。

像被小動物的爪子撓了一下,知了目光柔軟下來,摸摸她的小臉,這才轉身,心想著下周可以給紀念加課了。

樓下,紀霆舟正在聽魏楊說這回去陳家的事兒。

“陳家那些人,以為我們來殺他的,一個兩個如臨大敵。”

想到一號二號被他戲耍了一通,魏楊心裡就暢快。

隻是可惜,沒看到對方磕頭叫爸爸,自廢一條腿。

魏楊當時說便宜他了,是真正的,畢竟往常得罪他的,要麼讓他削成人彘,要麼被他把骨頭敲碎,變成人民碎片。

“不過紀念下來了,我就沒再動手。”

畢竟不好讓小孩看到這麼血腥的場麵。

當初紀霆舟跟紀念在魏楊父親葬禮遇險那次,後來找了心理醫生定期給紀念做了好久的疏導,生怕小孩落下心理陰影。

紀霆舟瞥一眼他臉上的傷口。

一看就是這貨自己揍出來的。

似乎嫌棄有礙觀瞻,紀霆舟很快便挪開了,不去看他這副蠢樣子。

“沒見著陳默?”

魏楊搖頭:“紀念自己上去的。”

“看時間,兩人應該還聊了許久。”

他心想陳默這病秧子,不都快死了,就算一時被救了還有精力聊那麼久的天。

紀霆舟點了點頭,克製地抿了口讓人調的sidecar,酸甜清爽的口感蔓延在口腔中,他姿態放鬆了下來。

紀念能跟陳默聊什麼,無非就是venance毒劑的事兒。

以陳默的尿性,事情都已經敗露了,也沒什麼好隱瞞的。

所以小孩現在知道好奇已久的事情了。

今晚,應該會睡得很好。

是的,從發現自己毒劑出現在這個世界上後,這是紀念睡得最安穩的一個早上。

尤其早上粉色紅頭龜還沒有叫她起床,又請了一上午的假。

等到她去了學校,剛好趕上了體育課,今天上的是馬術課,沈清棠完成任務,穿著馬術服便跑來跟紀念說話了。

“莫老師為什麼辭職了呀。”

紀念說他身體不好,沒辦法上班了,所以乾脆辭職休養身體去了。

沈清棠了然地點頭,表示理解。

順便還提到了一件事兒。

“你不在這幾天,咱班裡來了個轉校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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