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陳默對於這件事的最後一句話,說完,他便安靜了一會兒。
似乎將自己從那段景象已經染上朦朧顏色的夢中脫離出來。
緩了一會兒,再次開口,又恢複成了尋常的陳默語氣:“是不是覺得很不可思議。”
“當時我醒了後,還去看了心理醫生,對方說我壓力過大。”
“要不是我被複仇蒙住了眼,想辦法檢驗了那些毒劑……怕也會當做一場普通的夢。”
紀念心想,那才不是夢。
隻有她知道,陳默是真的去了異世界,短暫的進入了一隻實驗兔子的身體,後來又被她取名阿爾吉儂。
【係統,你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兒嗎?】
係統不語,隻是一味的驚訝。
反倒紀念接受良好。
畢竟她都穿書了,還有什麼是不可能的。
“聽上去,很不可思議。”
紀念短暫沉默後,接了話題。
陳默點頭,以為小孩是給他麵子才這麼說的:“……抱歉,這聽起來很像我不想解釋毒劑出處的借口吧。”
“沒有啊,我相信的。”
紀念歪了一下頭,從椅子上站起來。
她很好的將目光中的複雜之色藏了起來。
為什麼複雜。
其一,陳默是以前養過的兔子
其二,她給兔子陳默清理過屎尿……
紀念都有點不敢麵對陳默了。
聽到紀念說相信,陳默垂著的眼睫顫了一下,緩緩掀起。
眸底掠過一瞬訝異,很快便恢複淡然,嘴角微鬆。
陳默動動唇,剛想說什麼,眼前突然像蒙了一層霧氣,看不清景象,一陣天旋地轉。
他躺倒回床上,呼吸逐漸變得均勻,累急了一樣,身體的痛苦消失,便強製關機,自動休眠了。
紀念早有所預料,剛才壓著的情緒一下上來了。
忍不住端詳著對方,怎麼看,都找不到當年那隻大胖兔子的身影。
這臉瘦的跟麻辣兔頭似的。
站在原地接受了一會兒真相,最後她探過身去,幫人把薄被給拉上了。
“我們老板病重,他欠你的,你衝著我來,他都已經這樣了,你們還要折磨他嗎!?”
二號被壓在地上,仰頭氣急的衝魏楊喊道。
敵人永遠比朋友了解你。
想到這麼多年對紀霆舟的調查,二號知道這是一個多麼睚眥必報的人,隻要惹到他,管你是什麼身份,他但凡起了殺心,就不會讓你活。
既然知道了陳默就是venance,就算有紀念的這層關係在,未必就會放過他們。
魏楊大爺似的坐在讓人拖來的椅子上,翹著一條腿。
他剛接收到紀念的消息,知道了情況。
想到這夥人之前讓他吃了大苦頭,魏楊也不急著告訴他真相。
反而俯身向前,盯著二號焦急憋紅了的臉,露出一個標準的反派邪惡笑容。
“跟我談條件?”
“告訴你,你們這些人,我們紀家,一個都不會放過。”
看著二號逐漸染紅,目眥欲裂的眼神,魏楊滿意的勾了勾唇。
“就是這個眼神。”
“我喜歡。”
要是讓紀念知道了,估計得吐槽這家夥私底下不知道看了多少霸總小說。
二號被抓,很快一號也被送了過來。
兩兄弟對視一眼,都清晰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失望。
但凡有一個人沒有抓到,都還有希望。
可是……
“魏楊,存放毒劑的機械蜘蛛是我做的,主意也是我出的,你想怎麼對我都行。”
“老板他時日無多,起碼……最後這段時間,讓他安穩上路吧。”
一號比二號稍微冷靜些,他知道自己現在該做什麼。
在二號憤怒震驚的目光中,‘噗通’一聲跪在魏楊麵前,神色平靜。
聞言,魏楊嗤笑出聲,眼神陰惻惻的上下打量一下一號。
原來那邪門的蜘蛛,是這小子做的。
魏楊陰冷的牽動唇角,心裡有了主意。
磕幾個響頭,脫光衣服學狗叫,最後廢自己一條腿。
他當時差點變成傻子,隻要一條腿算便宜這小子了。
剛要出聲。
就聽樓上傳來咚咚咚的下樓聲。
原本大爺似的坐那兒的魏楊‘唰’一下起來了,一腳把椅子踹爛,馬不停蹄的對準自己的右臉來了一下。
臉頰迅速腫脹起來,然後示意控製陳家人的自家人都趕緊鬆手,自己往一號旁邊一站,大喘氣起來。
紀念一下來,看到的就是魏楊臉上帶傷正扭著一號的喘息模樣。
“魏楊哥哥!”
她叫了一聲。
魏楊立馬鬆手,抬頭看了過來。
“紀念,事情做完了沒,沒事兒,我還能堅持!”
他大咧咧露出一個笑,牽扯到了臉上的傷口,嘶了一聲。
見魏楊臉上受了傷,紀念心想不該在上麵待那麼久。
同時心裡感慨,陳默的下屬有夠厲害啊,竟然能傷到魏楊。
“魏楊哥哥,你沒事兒吧,臉上疼不疼。”
小孩擔心的踮起腳,跟座小山似的魏楊蹲下身,彎腰道:“沒事兒沒事兒,這點小傷算什麼,不疼不疼。”
也得虧沒尾巴,要是有尾巴,估計已經搖出殘影了。
陳家人:“………”
二號:我12他34¥草4q你434445!3223??
一號給了身後人一個眼神,二號立馬從謾罵中脫離出來,趁著魏楊在那兒獻殷勤,往樓上衝了。
察覺到他們的小動作,魏楊看向紀念,紀念搖了搖頭。
“已經做好了,我們可以走了。”
一號往樓上跑時還在想陳默現在怎麼樣。
隻有紀念上去了,小孩是不是被紀霆舟逼著做過選擇。
比如你要舅舅還是要爸爸,然後強迫她帶著什麼東西,來找陳默算賬。
畢竟知道紀念對陳默的重要性,沒有什麼比她親自來,對陳默更有毀滅性的打擊。
同時,一號還要罵一聲混蛋至極,這麼小的孩子他怎麼忍心,得留下多大的心理陰影。
除此之外,一號想不到他們知道陳默就是venance後,來這裡的目的了。
一群人衝上去,一號示意其他人守在外麵,自己帶著二號進去。
握住門把手的瞬間,他心情說不出來的沉重。
門緩緩打開,一號走進去,略過外間朝臥室走去。
臥室門沒有關,走近便能看清床上鼓起的一道身影。
房間很靜,一號除了自己跟二號的呼吸聲,聽不到其他。
他的心,高高吊了起來,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抬腳往那邊走的。
“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