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仿若一塊巨大的黑色綢緞,沉甸甸地覆壓在城市上空,唯有海風如幽靈般穿梭於街巷樓宇間,帶著鹹濕的氣息,肆意撩撥著世間的靜謐。唐樓在歲月的侵蝕下顯得破敗而滄桑,牆體斑駁,仿若一位風燭殘年的老人,滿是歲月的瘡痍。天台之上,那根晾衣繩仿若一條不安分的蛇,在鹹濕海風中劇烈搖晃,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仿佛在訴說著往昔的故事。
那件深藍色校服,孤零零地懸掛其上,衣角隨風翻飛,像麵招魂幡般飄蕩,透著說不出的詭異與淒涼。玉娘身姿輕盈,仿若暗夜精靈,她踮起腳尖,小心翼翼地取下校服左胸的“聖方濟各書院”名牌。指尖剛觸碰到名牌,便蹭到一片乾涸的蠟筆痕,她湊近細看,隻見那上麵畫著一幅歪扭的太空飛船,線條稚嫩,卻滿是童真。艙門處,用鉛筆歪歪斜斜地寫著“等媽媽”三個字,那字跡仿若帶著無儘的期盼與思念,在這夜色中顯得愈發揪心。
“1998 年的舊款校服。”風雨辰一襲黑袍,仿若黑夜的守護者,身姿挺拔,麵容冷峻。他手持羅盤,那羅盤仿若能洞悉天地奧秘的神器,穩穩接住滴落的雨水。就在水珠與羅盤接觸的瞬間,水珠裡仿若藏著一個神秘的異世界,突然炸開孩童笑聲,清脆悅耳,卻又透著絲絲寒意,仿若從遙遠的往昔穿越而來。風雨辰猛地抬頭,目光如炬,隻見晾衣繩上竟坐著個穿背帶褲的虛影,那男孩仿若虛幻的靈體,身形透明,唯有輪廓清晰可辨。他懸空的小腿晃啊晃,帆布鞋尖一下下踢著虛空中的節拍,仿佛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裡,對周遭的詭異渾然不覺。
“月光光,照地堂”男孩用跑調的粵語哼著童謠,聲音稚嫩卻又透著股哀傷,仿若一首孤獨的夜曲。每唱到“蝦崽你乖乖瞓落床”時,他的歌聲便戛然而止,仿若被無形的手掐住喉嚨,小臉憋得通紅,眼中滿是恐懼與無助。玉娘見狀,心中一酸,她摸出塊太妃糖,仿若投遞希望的使者,輕輕拋過去。糖紙在半空仿若被邪火點燃,瞬間燃燒起來,橙紅色的火光映出男孩脖頸的淤青,那淤青仿若一道猙獰的傷痕,訴說著他生前的苦難。
風雨辰身形矯健,仿若敏捷的獵豹,順著水管攀爬而下,動作一氣嗬成。不多時,他便爬進七樓 b 室。室內仿若被時間塵封,積灰的日曆定格在 1998 年 6 月 30 日,那一頁仿若一道通往往昔的時光之門,承載著往昔的悲歡離合。冰箱仿若一個被遺忘的時光寶盒,在歲月的侵蝕下顯得陳舊不堪。風雨辰打開冰箱深處,隻見裡麵凍著一盒融化又凝結的“回歸紀念版”雪糕,包裝袋上的紫荊花原本嬌豔欲滴,如今卻在時光的磨礪下褪成慘白,仿若失去生機的花朵,見證著歲月的變遷。
當他掀開兒童床的米奇床單時,一股陳舊的氣息撲麵而來。床墊下壓著的海洋公園門票突然自燃,仿若被喚醒的怨靈,火焰瞬間騰起。灰燼中,仿若有神秘力量操控,緩緩浮現字跡:“媽媽化療後就去”。那幾個字仿若帶著無儘的遺憾與期盼,在火光映照下顯得格外醒目。
與此同時,玉娘在天台四處探尋,仿若尋找寶藏的探險家。她發現一個生鏽的奶粉罐,仿若一個塵封多年的記憶匣子。打開罐子,裡麵塞滿蠟筆畫,一幅幅畫作仿若打開了男孩的內心世界。畫中有穿病號服的女人牽著男孩,背景是尚未建成的迪士尼城堡,那城堡仿若夢幻泡影,遙不可及。最底層畫著手術室紅燈,仿若一顆警示的紅球,窗玻璃上貼著張便簽:“媽媽在玩睡覺遊戲,阿傑要乖”。那便簽仿若一道溫柔的指令,又透著孩子的天真無邪。
男孩的虛影仿若被往昔的回憶刺痛,突然尖叫起來,聲音淒厲,仿若劃破夜空的利刃。晾衣繩仿若被邪祟操控,瞬間絞住他自己的脖頸,越勒越緊。風雨辰見狀,眼神冷峻,他手腕一抖,甩出銅錢劍,仿若正義的使者揮舞神劍,斬斷繩索。校服口袋受此震動,掉出枚迪士尼徽章——米奇耳朵缺了一角,背麵刻著“199871 永記”,仿若一個珍貴的紀念,承載著男孩的夢想與期盼。
夜色愈發深沉,仿若濃墨重彩的畫卷,將世間萬物籠罩其中。玉娘仿若心懷悲憫的仙子,她將那盒雪糕輕輕放在校服下方,隨著時間推移,奶油融化,甜膩的氣息混著防腐劑的酸味緩緩飄散開來,仿若一場特殊的祭奠。虛影蜷縮在雪糕盒旁,仿若尋求溫暖的孤雛,斷斷續續地哼:“東方之珠整夜未眠”那歌聲仿若帶著對香港回歸的喜悅,又透著對母親的思念,在這夜色中緩緩流淌。
風雨辰仿若洞悉靈魂的智者,他用朱砂在水泥地畫出海洋公園的纜車路線,仿若繪製一道救贖的航線。隨著朱砂線條的延展,男孩的淤青漸漸消退,仿若傷痛被慢慢治愈。
“你媽媽等到了。”玉娘仿若傳遞喜訊的使者,她展開從病房偷來的報紙,1998 年 7 月 2 日的頭條是《單親母親為兒續命放棄治療》。那標題仿若一道強光,照亮了往昔的黑暗。虛影突然凝實,仿若從虛幻回歸現實,冰涼的小手握住她食指:“姐姐,我等到煙花啦。”那聲音仿若帶著無儘的滿足與幸福,在這夜色中回蕩。
晨光仿若金色的利劍,刺破維港的晨霧,灑下萬道光芒,驅散了一夜的陰霾。校服仿若完成使命的靈蝶,化作灰蝶飛散,仿若告彆往昔的儀式。廣華醫院重症監護室,昏迷二十年的婦人突然流淚,仿若被喚醒的睡美人,監護儀響起久違的心跳聲。護士掀開她緊攥的右手,掌心黏著片褪色的迪士尼貼紙,仿若一個珍貴的信物,見證著這份跨越時空的母愛與期盼。
當第一縷陽光溫柔地灑在唐樓天台時,清潔工哼著小曲,仿若開啟新一天的使者,慢悠悠地走來打掃。他手中的掃帚仿若清掃塵世的魔杖,清掃著天台的雜物。不經意間,他踢到個發黴的米奇書包,仿若驚擾了往昔的記憶。書包裡麵掉出的哮喘噴霧劑滾進下水道,在暗渠撞出空靈回響,仿若一聲不甘的歎息,在黑暗中久久回蕩。
三百米外的私立醫院走廊,燈光慘白,仿若通向地獄的通道。穿白大褂的醫生摘下口罩,後頸隱約露出逆五芒星刺青,仿若隱藏著不為人知的秘密,在這晨光熹微中,為這看似平靜的市井增添了一抹神秘而詭異的色彩,仿若暗示著這世間善惡因果的循環從未停歇,還有更多未知的故事隱匿在這繁華都市的角落裡,等待著被揭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