湍急的地下暗河裹挾著眾人撞向石壁,馬霖用後背抵住青銅匣的瞬間,耳後鱗紋突然迸出幽藍光芒。
蕭悅旗袍上的藤蔓絞住鐘乳石,懸在半空時才發現頭頂岩縫裡滲出的不是水珠——那些懸浮的七彩光點正沿著北鬥光痕指示的方位,凝成漩渦狀的時空隧道。
“抓緊我腰封!“馬霖剛喊出聲就怔住了,他看見自己抬起的手同時呈現出二十歲的光潔與四十歲的青筋。
蕭悅纏枝蓮紋幻化的藤蔓在漩渦入口處突然蜷縮,葉片上凝結的冰晶裡竟封存著他們尚未經曆的對話片段。
時間裂隙裡漂浮的碎石突然加速下墜,小玲的陶土青蛙突然吐出串氣泡:“管理員權限認證通過——歡迎來到癸水實驗室第七時區。“氣泡破裂的刹那,眾人重重砸進片琥珀色的光幕。
馬霖剛要查看青銅匣,瞳孔突然收縮成針尖:三米外的岩壁上,黑影的匕首正從十秒後的位置刺向自己咽喉。
蕭悅的司南耳墜突然炸成碎金,十二道金針在空中織成防禦網。
本該刺入馬霖喉嚨的匕首卻在半空分裂成七柄,分彆對應著不同時間流速的攻擊軌跡。“當心三點鐘方向真實態!“她旗袍下擺的纏枝蓮突然瘋長,卻在觸及某道虛影時詭異地逆向枯萎。
黑影的戰術背心滲出暗紅血跡——那分明是五分鐘後才會出現的貫穿傷。
馬霖突然扯開襯衫第二顆紐扣,將青銅匣貼在心口。
耳後鱗紋與匣內震動的量子文件產生共鳴的刹那,他看清了時間裂縫裡漂浮的“因果絲線“。
“跟著我的影子跑!“馬霖突然衝向右側看似實體的岩壁。
蕭悅發現他每一步都在刻意踏碎地麵凝結的時光碎片,飛濺的晶塵在身後形成扭曲的鏡像回廊。
黑影刺出的第七柄匕首突然調轉方向,刀柄上凝結的寒霜顯示它來自三小時前的攻擊。
當馬霖第三次故意撞上時間湍流時,黑影的戰術靴突然陷入地麵湧動的記憶泥沼——那攤銀色液體裡正回放著三日前東京博物館的盜竊現場。
蕭悅趁機甩出纏枝蓮藤蔓,卻發現藤條尖端同時呈現發芽與凋零兩種狀態。
“用司南碎片校準時間錨點!“馬霖突然將青銅匣拋向空中。
匣蓋開啟的瞬間,蕭悅看到文件上的甲骨文竟自動拆解成粒子流,在她耳墜殘留的金屑中重組為立體星圖。
當第七顆星芒亮起時,黑影的匕首終於刺穿馬霖左肩——卻隻是穿透了十秒前的殘影。
暗處突然傳來齒輪咬合的聲響,阿傑的白大褂衣角在時間湍流中時隱時現。
他手中的懷表鏈子正與馬霖腕間的北鬥光痕產生共振,表盤背麵鐫刻的“璿璣“二字突然投射出青銅鑒寶鏡的虛影。
黑影的戰術目鏡在這道光照下突然炸裂,飛濺的鏡片中竟倒映著王博士在另一個時區調試的粒子對撞機。
“該收網了。“馬霖突然拽斷纏枝蓮藤蔓的枯萎部分,將新鮮藤條甩向黑影腳下蠕動的記憶泥沼。
當藤蔓與量子文件的光流接觸時,整個時間裂隙突然開始坍縮。
蕭悅最後看到的畫麵,是青銅匣內漂浮的甲骨文纏繞住黑影的量子匕首,而遠處山巒的極光中,分明矗立著秦始皇陵才有的九層夯土台基。
琥珀色的光幕在坍縮中發出類似琉璃碎裂的脆響,阿傑的白大褂下擺突然泛起水波狀紋路。
他食指勾著懷表鏈子順時針轉了三圈,馬霖腕間的北鬥光痕竟在岩壁上投射出星宿圖譜——那些躍動的光點分明是半小時前他們在溶洞留下的腳印。
“踩天璿位!“阿傑突然朝正在躲避匕首碎片的蕭悅喊道,自己卻逆著時間湍流倒退三步。
他手中的懷表蓋彈開時,表盤上十二個羅馬數字突然懸浮成環,將黑影正要擲出的第八柄匕首卡在07秒的時間夾縫裡。
馬霖後頸的鱗紋突然發燙,他看見阿傑的懷表鏈子正在吸收周圍漂浮的記憶晶塵。
那些銀色碎屑在表鏈上重組為微型沙漏的瞬間,他猛然拽住蕭悅的手腕:“跟著懷表的共振頻率呼吸!“
黑影戰術靴上的血漬突然開始逆流,本該凝固在皮靴褶皺裡的暗紅血跡,此刻正化作細小的血珠朝傷口回湧。
蕭悅注意到這個細節,突然將司耳墜殘留的金粉灑向黑影麵門:“他的時間錨點在左膝護甲!“
金粉觸及黑影左膝的刹那,眾人耳邊突然響起磁帶倒帶的沙沙聲。
馬霖瞳孔中倒映的因果絲線劇烈震顫,他看見黑影三分鐘前偷偷加固護甲的動作,在時間回廊裡呈現出六個重複幀。
“原來你也會害怕因果律反噬。“馬霖突然露出偵探特有的冷笑,他故意用受傷的左肩撞向正在坍縮的星圖投影。
飛濺的血珠在觸及青銅匣光流的瞬間,突然化作數十隻赤紅蝴蝶,精準地撲向黑影左膝護甲的鉚接處。
黑影發出困獸般的低吼,七柄匕首突然在時間湍流中首尾相連,化作一道銜尾蛇狀的金屬風暴。
阿傑的白大褂此刻已被量子文件的光流浸透,他突然將懷表按在岩壁上大喊:“馬先生,現在讓青銅匣接觸北鬥第七星!“
蕭悅旗袍上的纏枝蓮突然開出透明花朵,每片花瓣都映照著不同時間點的戰鬥場景。
她借著藤蔓纏繞青銅匣的力道,將這件神秘器物拋向星圖中搖搖欲墜的天樞位。
當青銅匣與星圖碰撞出青銅編鐘般的鳴響時,整個時間裂隙突然陷入詭異的靜止。
馬霖的睫毛上凝著半滴將落未落的血珠,他在這萬分之一秒的靜止中看清了黑影護甲內側的紋路——那上麵用納米蝕刻技術篆刻的秦小篆,分明是王博士實驗室的準入編碼。
“該結束了。“馬霖的指尖撫過耳後發燙的鱗紋,突然抓起三片正在逆生長的記憶晶片。
當他的影子在七個不同時間層的岩壁上同時舉起青銅匣時,黑影左膝護甲突然發出電容器過載的劈啪聲。
靜止的時間轟然破碎,黑影踉蹌著跪倒在記憶泥沼裡。
那些銀色液體突然沸騰起來,將他戰術褲腿腐蝕出蜂窩狀的孔洞。
蕭悅趁機甩出纏枝蓮藤蔓,卻發現藤條這次精準地纏住了黑影的戰術腰帶——原來在時間流速統一的瞬間,她的異能終於能正常施展了。
阿傑的懷表突然自主倒轉起來,他皺眉盯著表盤上浮現的甲骨文預警:“馬先生,我們還有兩分十七秒撤離“
話音未落,黑影突然扯開戰術背心,露出嵌在胸口的暗紫色晶石。
馬霖認出那正是東京博物館失竊的“蜃樓玉“,但本該溫潤的玉石表麵此刻布滿了蛛網般的裂紋。
“他在強行召喚“蕭悅的警告被一陣突如其來的時空震顫打斷。
眾人腳下的琥珀色光幕突然皸裂成龜背紋,從裂縫中升起的卻不是岩漿,而是某種類似液態時鐘的銀色物質。
黑影的戰術目鏡碎片突然懸浮起來,每一片都映照出王博士調試對撞機的不同角度。
馬霖注意到這些影像裡有個共同細節——所有實驗員製服的袖口都繡著癸水紋章,而紋章中心本該是太極圖的位置,此刻卻替換成了青銅匣的3d投影。
“小心鏡像回廊!“阿傑突然扯下白大褂拋向空中。
布料在量子亂流中展開成防禦矩陣的瞬間,眾人頭頂突然降下數百個大小不一的青銅鑒寶鏡。
每麵鏡子裡都站著穿白大褂的王博士,但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這些鏡像的瞳孔顏色正在從棕黑漸變成暗金色。
蕭悅的司南耳墜殘片突然自動飛向青銅匣,在匣蓋表麵拚出殘缺的指南車圖案。
馬霖趁機抓住黑影的戰術腰帶,將他甩向正在吞噬記憶泥沼的時空裂縫:“回去告訴你的主人,青銅匣永遠不會“
劇烈的爆炸聲打斷了馬霖的宣言,黑影在墜入裂縫前的最後一刻,突然朝青銅匣射出一枚骨笛狀的暗器。
阿傑的懷表鏈子突然繃直成弦,在千鈞一發之際將暗器擊偏三寸——骨笛擦著青銅匣飛過時,笛身上突然睜開七隻爬行動物的豎瞳。
“這是“蕭悅的纏枝蓮藤蔓突然全部蜷縮起來,仿佛遇到了天敵。
馬霖的耳後鱗紋傳來灼痛,他看見那些豎瞳正在虹膜裡旋轉甲骨文的偏旁部首。
琥珀色光幕徹底崩塌的瞬間,眾人腳下突然傳來失重感。
阿傑的白大褂防禦矩陣被撕開一道裂縫,裂縫外赫然是秦始皇陵特有的玄色夯土層。
就在馬霖準備用青銅匣抵住裂縫邊緣時,整個時空突然陷入死寂。
三十七個不同時代的雨滴懸浮在空中,每滴雨水裡都映著王博士冷笑的臉。
在時間重新流動前的刹那,馬霖聽見岩層深處傳來粒子對撞機的嗡鳴,那聲音像是無數把青銅劍在磨刀石上緩緩拖動。
當第一滴雨水墜落在青銅匣上時,九層夯土台基的幻象突然實體化。
馬霖的瞳孔猛地收縮——他看見王博士的白色實驗服下擺從極光中浮現,而更令人不安的是,對方右手握著的根本不是現代武器,而是一柄刻滿二十八宿的青銅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