笛聲悠揚,似乎是帶著穿透人心的魔力。
梵悅順著笛聲一路走過去,找到了吹笛子的人。
不對,那不是人而是一縷幽魂。
“你你是誰啊?”梵悅小心翼翼地問道。
幽魂招手。
“跟我來,你姐姐林婉晴讓我過來找你。”
一提到林婉晴,梵悅眼睛一亮,上前兩步。
“姐姐讓你來找我嗎?”
忽然,他一腳踏空。
根本沒有注意到腳下已經無路可走了,隻是被迷霧包裹住了,看不清腳下的路。
再加上前麵有人,他就自然而然地認為前麵有路。
梵悅不知道自己下墜了多久,終於重重落地。
在地上緩了一會兒,他抬起頭四處張望。
“這是什麼地方?”
麵前是一道巨大的玉門,此刻玉門敞開。
能打開這道玉門的人在蜀山隻有蜀山現任掌門。
因為隻有曆任掌門才知道操控蜀山劍陣的口訣。
當然,除了已經死去的老掌門以外。
當年跟隨老掌門遊曆九州八荒的李玄霄,也被傳授了這套口訣。
隻是此事除了老掌門以外,旁人無從知曉。
梵悅好奇地走了進去。
在一片空曠的土地中央,一把巨大無比的劍宛如一座巍峨的山峰般橫插於地麵之上。
那劍身閃爍著冷冽的寒光,仿佛能夠割裂虛空一般。
而在這把巨劍的四周,則密密麻麻地布滿了各式各樣的寶劍。
這些劍或長或短、或寬或窄,有的劍柄鑲嵌著璀璨奪目的寶石,有的劍身則刻滿了神秘複雜的符文
這裡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專門用來存放寶劍的劍池,每一把劍都散發著獨特的氣息和力量。
自從蜀山立派伊始,搜集天下間名劍以及蜀山中人,凡是身死道消者佩劍都會在此,將它們彙聚於此。
曆經無數歲月的積累與沉澱,這個劍池已然成為了一處令人矚目的奇觀。
此地劍氣縱橫交錯,氣勢磅礴,猶如一條浩渺無垠、橫貫天際的銀河。
梵悅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麼。
他捂著自己的腦袋痛苦地栽倒在地。
一道身影模糊地出現在眼前,那身影一步跨出。
像是跨越了光陰長河,抖摟一身金色的流光。
“為何?為何要拆散我們!!”梵悅大喊,“我明明已經決定了,此生便歸隱深林,帶著她子一起過男耕女織的生活!”
是啊,明明他都決定要退出魔教了。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回頭是岸。
那些正派人士都已經答應既往不咎了,可偏偏眼前這個執著的劍修追著他砍了三天三夜。
“梵悅,你罪孽深重,當初你為修煉法寶,血屠六千裡,獻祭數十萬百姓。
有沒有想過那些人,他們也是誰的父親,母親,妻子,兒子
現在你竟然敢大言不慚,速速受死!!”
金色的劍光斬斷了一切。
“”
看著那蜀山劍,梵悅逐漸想起了一切。
“沐衫不!是朝雪,是林婉晴三生三世,我來找你了,都是你,他們都是你”
他捂著腦袋,想要離開這裡。
麵對曾經殺死他的蜀山劍,他隻覺得打心底裡恐懼。
玉門緊緊關閉。
那原本困住劍池的陣法有了鬆動的跡象。
“不!不!”
銀劍峰後山。
李玄霄雙唇開始迅速地蠕動起來,隨著他嘴唇的動作,一個接一個晦澀難懂的字樣從他口中接連不斷地吐了出來。
這些字樣如同閃爍著微弱光芒的螢火蟲,在空中緩緩飄蕩著。
儘管他人此刻身處銀劍峰之上,但這絲毫沒有影響到他啟動蜀山最深層的劍陣。
“老頭子,最後助我一次吧!”
李玄霄取出一張符篆。
從這符篆蘊含的法力來看,這絕對不是李玄霄這個級彆的修士能夠擁有的。
“縱橫蕩魔邪,一劍斬群妖!!!”
“”
蜀山劍陣啟動。
梵悅想要逃跑,轟開玉門,可是他現在實力明顯不太夠。
怎麼回事兒?
誰在算計我!?
那老家夥應該早就已經死了才對。
好消息:恢複了記憶。
壞消息:莫名其妙出現在了蜀山的劍陣當中。
隻見那平靜如鏡的劍池中,一柄柄鋒利無比、散發著寒光的佩劍像是突然被喚醒一般,紛紛顫動起來。
它們似乎能夠感知到梵悅存在,如同嗅到血腥的鯊魚般,瞬間變得異常躁動不安。
刹那間,這些佩劍猶如脫韁野馬一般,瘋狂地朝著梵悅洶湧而去。
一時間,劍光閃爍,劍氣縱橫交錯,整個空間都仿佛被這淩厲的氣勢所撕裂。
麵對如此凶猛的攻擊,梵悅麵色劇變,右手猛地一揮,一股濃鬱的黑色氣息驟然從掌心升騰而起。
這股黑氣宛如一條猙獰的黑龍,張牙舞爪地撲向了那些率先衝過來的飛劍。
隻聽“砰”的一聲巨響,最先接近梵悅的數柄飛劍就像斷了線的風箏一樣,被那強大的黑氣直接擊飛出去。
然而,更多更強橫的飛劍接踵而至。
一柄接著一柄,一柄比一柄強橫。
梵悅苦苦掙紮。
“沐衫!!“
“朝雪!!”
“這一世你叫林婉晴才對,我不能死在這裡!我還沒有向你介紹我。
是啊,你還不認識我,你已經把我忘了。
我怎麼可以死在這裡呢,你是斬不斷我們之間的羈絆,哪怕是世界上最鋒利的劍。”
自言自語中,梵悅的力量暴增,魔氣大盛逼退劍雨。
李玄霄眉頭緊蹙。
怎麼喊著什麼羈絆愛情啊,就力量暴增了?
你是熱血動漫的男主角嗎?
李玄霄毫不猶豫反手將符篆貼在自己的額頭上,配合自己獨特的舞步,嘴中大喊。
“日落西山,黑了天,家家戶戶把門關,行路君子奔客棧,鳥奔山林,虎歸山。
鳥奔山林有了安身處,虎要歸山得安然。
頭頂七星琉璃瓦,腳踏八棱紫金磚,腳踩地,頭頂著天,邁開大步走連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