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薑晚晃神的時候,吳慧心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她一睜眼就看到坐在病床前的薑晚,然後她又趕緊閉上了眼睛。
“這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
“一定是我看錯了,我現在一定是在做夢。”
吳慧心扯了扯嘴角,臉上的笑容有些苦澀。
當初女兒結婚之前,她極力的阻止都沒有用。
她一氣之下說了些重話,沒想到不僅沒起到效果,反而起了反作用。
女兒原本都已經有些猶豫了,後來突然就下定了決心一定要嫁給程錦年。
不管她好續怎麼阻止,說話有多難聽都無濟於事。
女兒因為她的話點了心要這麼說,而她因為生氣控製不住自己的脾氣,一天到晚在家裡發火。
她每天逮著女兒就罵,看到她就各種不順眼。
她那時候根本沒察覺到這樣做有什麼不對。
她就是情緒暴躁,想通過這樣的情緒表達出自己的想法。
她從來沒想過,這麼做會把女兒越推越遠。
直到女兒真的結婚,真的走了,她還妄圖用斷絕關係威脅恐嚇她。
結果就是女兒真的走了,再也沒回過頭了。
吳慧心每每想到這件事情就懊悔不已,她也想過去找她,但又拉不下這個臉。
這些年她鬱結於心,一直悶悶不樂,身體也越來越差。
一直到前段時間,她突然胸悶氣短,被送到醫院說是心臟出了問題。
而且她這種情況,醫生說是心病,根本沒辦法救治,如果不能解了心結,估計壽命很快就要終結。
吳慧心躺在醫院一直都在想這件事情,她甚至想著就這樣死了算了。
她這段時間心情一直不好,經常吃不下飯睡不著覺,整個人也越來越形容枯槁。
她住院以來病情不僅沒有得到緩解,反而每況愈下。
以前110斤重的女人,自從得病以來瘦的隻剩下80多斤。
她現在胃口不佳,再這樣下去估計很快就連80斤都保不住了。
吳慧心知道這樣不好,可她就是控製不住。
她就像一朵枯萎的花,眼睜睜的看著自己日漸凋零。
她也想活下去,可是總忍不住胡思亂想。
在她以為自己要帶著遺憾死去的時候,多年不見的女兒突然出現。
吳慧心心中無比欣喜,甚至激動了半天說不出話來。
“晚晚?晚晚?是你嗎?真的是你嗎?”
“你怎麼來了?我該不會是在做夢吧?”
吳慧心確定麵前的人就是薑晚之後,激動的從床上坐了起來。
她長期吃不下飯,一直靠打葡萄糖吊著這條命。
她就能起床上廁所都已經很難很難了。
平時的時候她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突然坐起來。
她緊緊的抓著薑晚的手,一臉激動的看著她。
在薑晚心內一動,以為她會道歉的時候,吳慧心又突然板起了臉。
“薑晚,你還知道回來,你心裡有沒有這個家,有沒有我這個媽?”
吳慧心發火的時候就連聲音都變了個語調,聽起來好像怒火中燒,仿佛她犯了什麼大逆不道的錯。
薑晚心裡咯噔一聲,頓時覺得有些不太舒服。
她沉著臉沒有說話,吳慧心更是一肚子的火訓斥道。
“怎麼?我是你媽,我說你兩句還不行了?”
吳慧心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事,一看到薑晚就忍不住情緒激動。
她明明知道自己不該這樣說話,但就是忍不住。
“你啞巴了是不是?之前你不是說跟我斷絕關係再也不回來了嗎?怎麼現在又來了?”
“你不是狠心嗎?我還以為你多大的出息,結果還不就是這樣。”
“讓你不要嫁給程錦年,你真以為我是在害你嗎?”
“程錦年家裡那個情況,你跟著他受了不少苦吧?”
“你看看你這兩隻手,以前明明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小姐,現在這兩隻手都粗糙成什麼樣了?”
“你不聽我的話,非要嫁過去受苦,現在竟然是日子不好過才想著回家求饒!”
吳慧心身體雖然虛弱,說話的時候卻又快又急,看起來像是在打機關槍一樣。
薑晚的臉色越來越沉,薑卓然跟於靜珊一看這情況立刻就急了。
“媽,不是你自己說他想跟妹妹見一麵嗎?不是你說的隻要妹妹回來以後會跟她好好相處嗎?”
“現在妹妹剛一過來,你就數落她,你這樣不太合適吧?”
“你就不怕你說這些話,把妹妹氣的又走了嗎?”
薑卓然說話的時候氣得不停跺腳,看樣子是真的被氣壞了。
他心裡暗暗後悔,他來之前沒有跟父母通氣。
他更加懊惱的是,他怎麼攤上了這麼個媽?
媽心裡明明不是這麼想的,說出來的話做出來的事卻很傷人。
他把妹妹請回來雖然沒費很大的勁,可妹妹現在的身份地位,已經不是以前那個能讓她肆意毆打辱罵的小姑娘。
這麼多年沒見,母親還是把她當成以前那個好欺負的樣子。
這剛一見上麵還沒好好的重溫母女情,就已經訓斥上了。
她說出來的話那麼難聽,就算這些話不是對著他說的,他心裡還是覺得不是個滋味。
可想而知身為當事人的妹妹,聽了這些話心裡會有多難受?
以前他不敢站出來製止母親,已經後悔過許多年。
現在往昔的場景重現,薑卓然絕對不允許相同的事情發生。
“媽,妹妹剛回來你就這樣說她,這樣似乎不太好吧?”
“而且妹妹也沒有你想的這麼不堪,用不著來家裡求助。”
“這次是聽說你病重才回來,結果一來你就說這樣的話,你就不怕傷了她的心?”
薑晚聽了哥哥嫂子維護的話語,心裡頓時好受了不少。
吳慧心卻是沒想到,自己不過是開個口,卻被這麼多人指責。
她的臉上有些掛不住,頓時老臉一僵,說出來的話越發難聽。
“薑晚啊薑晚,幾年不見你倒是長本事了,竟然能夠說動你哥哥嫂子來對抗我了。”
“我說的話難道沒有錯嗎?你要不是被逼無奈,現在又怎麼可能會回來看我?”
“你放心,隻要你好好的在我病床前伺候著,等我歸去那天,我的財產有你一份。”
“你畢竟是我的女兒,不管你這次回來是什麼目的,我都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