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老師當初帶你們的時候壓根沒想過試錯這件事。”向師母笑，“說這個就顯得大義無私了。我們說點私人的，真不考慮拿個優秀教師回來給我們兩母子看看嗎？”
“即使拿不到，提個名也是好的嘛。你呀，不還是不甘心。如果不是把那個學生的話聽進去了，你壓根就不會心不在焉的了。”
向乾無奈：“話都讓你說完了！”
“那你說是不是？是不是？是不是？”
“我不跟你說了。”
向乾加快了腳步，向師母追了上去。
“是不是”三個字響徹了一路。
最終，兩人又走回到了住所樓下。
“我去試試吧。”
“嗯？”
向乾看著她，表情認真：“算我瘋了，想要相信那個小姑娘一次。”
想起他離開時陸知最後那個表情的時候，他就莫名想要去試一試。
世上之事，萬一呢！
周厚義聽說了向乾要帶三十二班的事情，還特意跑到他麵前“關心”了一番。
“向老師啊，你這要好好辛苦一下了， 那個班的學生可都不是省油的燈。”他故作苦惱，“這梁主任也真是的，怎麼就安排你去了呢。”
向乾靜靜地看他表演。
“不過你也不用太擔心，他們那群人有拉鏈式”
“不過你也不用太擔心，他們那群人有老師教和沒老師教都一樣，你還是把重心放在原來的班，不用太操心。”
“我是自願去的。”向乾說。
周厚義其實聽清了，但還是要確認一番：“什麼？”
向乾比他高一個頭，看他時略微低眸：“加油，周老師。”
拍了拍他的肩膀後，向乾拿著書離開了。
周厚義看了四周一圈：“他是不是因為被逼著帶三十二班，瘋了？”
周圍的老師尷尬地笑。
不過對於向乾這個決定，內心都是不看好的，想什麼呢，還主動去帶一個更差的班，這不是拉低自己的業績麼。
各行各業都有業績一說，所帶學生的成績就是他們的業績。
三十二班突然就換了老師，陳婷還特意去班裡解釋了一番，說是因為蔣老師生病了，需要長期休假，
班裡大多數學生是不在意的，有少數人為了刁難而刁難。
蘇雅舉了手：“陳老師，怎麼外麵的人都在傳是因為陸知蔣老師才不肯教我們的呀。”
陳婷皺了眉頭：“蔣老師是因為生病了，大家不要以訛傳訛。”
有女生幫腔：“蔣老師是生病了，可是周老師不願意繼續代課是因為陸知吧。陳老師，不能總因為一個人就耽誤大家上課。”
“就是，總不能因為她耽誤我們的學習吧。”
路遙還沒開始舌戰群雄，展晁站了起來：“一個個的瞎了還是聾了？那天英語課代表的話忘了？還是把那天教室裡發生的事情忘了。周厚義不教了，是他本來就不想教，他看不起我們！承認這件事很難嗎？”
先前嚷嚷的幾個女生噤若寒蟬。
路遙忍住了想要拍手叫好的衝動，以前怎麼沒覺得展晁這麼有魄力。
陳婷見大家都不說話了，嚴肅道：“以後我不希望再班上再聽到類似的話。還有你展晁，以後不要隨便對老師和同學呼來喝去的。”
“是，陳老師~”展晁拖長尾音，反正這話的重點是不要隨便，有理由的時候就不能算隨便。
課後，有女生路過陸知的座時，故意碰到了她的書。
女生彎腰撿起來，沒有誠意地說了句：“抱歉。”
陸知接過，並沒搭理。
“陸知同學， 我想請教你一個問題。”女生見她這反應，笑著說，“你是怎麼讓班裡的男生都為你說話的呀？挺厲害的，我想學學。”
以前是馬力，瘦猴，現在連展晁都幫她說話了，甚至不惜得罪老師，這讓喜歡展晁的女生不能理解。
她沒有資格去質問展晁，便隻能將氣撒在陸知身上了。
路遙看不得她陰陽怪去的：“這你應該去問男生，跑來問我們知知做什麼？”
“那我不是以為陸知同學有什麼秘訣麼，想請教請教。”
這話說的，路遙想打她。
後排，馬力悠悠醒來，看了她一眼：“吃飽了沒事乾？”
女生是有些怵他的，但旁邊有人是注意到這邊動靜的，隻能硬著頭皮回應道：“我們女生說話馬力你乾嘛呢？”
“不乾嘛，看你不爽，沒事乾回家去，在這裡作什麼妖。”
“你！”女生臉色一變，“我懶得跟你廢話。”說完灰溜溜地走了。
路遙偷偷豎了下大拇指。
“嘖嘖，馬力你也不懂得憐香惜玉。”
馬力懶得理她：“彆吵我。”然後繼續趴下了。
路遙嘀咕：“也不知道一天天哪兒來那麼多覺睡，晚上做賊去了嗎？”
馬力晚上倒是沒去做賊，隻是每晚綁著沙包繞小區跑兩圈，跑完後回家累得跟狗似的，洗完澡倒頭就睡。
雖然累，但身體確實越來越輕盈了。
陸知說跑過這周，就會開始帶他練實戰。
至於這個實戰指什麼，馬力不清楚。但見識過陸知動手，他是打心底相信陸知能打倒馬澤明，打倒馬戰軍。
這也是他的目標！
時間過得很快。
向乾在三十二班已經上課一周了，除卻個彆人不聽講外，其實倒沒什麼。但三十二班的基礎知識確實很差，許多學生連及格線都很難達到。
對此，向乾甚是擔憂，隻能加班加點熬夜將學生以往的大考試卷都翻看了一遍，針對著重新做了課程規劃。
次日上課前，向乾讓數學課代表給每個學生發了一份資料。
有人拿到嘀咕了一句：“又是資料，這些老師除了會發資料和讓我們做題外還會乾什麼？”
數學課代表一聽就生氣了：“向老師為了整理這些資料已經連續熬夜一周了，剛才我去辦公室都還聽到周厚義嘲笑他，說他熬夜也白費功夫，說我們三十二班的人是爛泥扶不上牆。你要想當這個爛泥，沒人阻止你，但請你閉上你的嘴。”
話畢，她將資料往桌上一扔，回了座位。
委屈襲來，眼淚已經蓄滿眼眶。
先前發牢騷的男生頓時懵了：“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就隨口一說，你哭什麼呀。”
“我沒哭！我就是生氣！”
周圍幾個同學立馬安慰她。
也有人說風涼話：“矯情。”
課代表的同桌吼她：“你說什麼？”
“不是嗎？這樣的老師難道沒有過嗎？每次都是三分鐘熱度，沒過多久發現我們成績沒有提高不一樣放棄了。”
“最先放棄的難道不是你們自己嗎？”
一道清冷的聲音從後麵傳來，聲音不大，但每個人都聽清了，於是，教室裡安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