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被推開,王琳走了進來。
“我叫王琳,是陸知的媽媽。”
蕭夫人上下打量了她一番。
王琳穿著的黑色連衣裙是某c家的新品,手上拿著的手提包也是l家的貴婦款。
總而言之,一身行頭價值不菲。
王琳對上談校長的視線,笑著點了點頭,沒上趕著套近乎。
一是這種場合不適合套這個近乎。
二是談校長對她的印象並不好。
談家與陸家算是世交,談校長與陸興懷兩人自小相識。曾經兩家還有意給二人結親,可最後這兩人都走了自由戀愛的路線。
陸憬中當年娶王琳的時候,談校長去過婚宴,王琳也就在那時第一次見她。
而且還無意中聽到了談校長對自己的評價,說她脾性不好。
王琳雖然氣,但也知道蘇家可比他們陸家做得大得多,以後等陸憬中進了公司,指不定有需要蘇家幫忙的地方,因而忍了下來。
自那以後,隻要是談校長在的場合,她都會格外注意。
“既然人到齊了,那就校長看看這事怎麼處理吧。”蕭誌文刻意又看了眼手表,“我待會還有事情,就不方便等了。”
陸知的父母都出現了,蕭誌文覺得頂多也就再來一商人,沒什麼好等的了。
談校長倒是老神在在的來了一句:“這件事情由兩位家長協商處理,學校全力配合。”
二班班主任張老師一聽就明白了談校長這是要置身事外啊,更加決定什麼也不說明哲保身。
就連王琳都震驚了。
她知道陸知進榮華中學是陸興懷找談老走了後門,她以為怎麼著談老看在陸興懷的麵子上都是會護一護陸知的。因此她來之前特意去找了陸興懷,故意什麼都沒說,隻是請他幫幫忙給談老發個消息,在陸興懷的再三追問下她才支支吾吾地說出是陸知惹事了,她要來學校解決。
陸興懷是想跟來的,可恰好公司有事,他脫不開身。
她想著,這種精心設計的無意說出,總是能獲得點什麼的。
可萬萬沒想到,談老會直接不管,將事情拋了回來。
這下子,她有些猶豫了。到底是為了陸知據理力爭,還是……
顯然,她沒有選擇。
蕭夫人將自己的訴求重複了一遍,並且加碼了,她認為陸知這樣動不動就用暴力解決事情的學生說小一點是會影響身邊的同學,說大一點那是傳出去會影響學校聲譽的。
“我記得老蕭在上次的宣講活動中倡導各個學校要加強安全教育,防患於未然。這一次市裡的中學生辯論大賽決賽的主題也是防患於未然,榮華中學的賽隊取得了冠軍,想必也是學校的教育到位。那麼關於這一點,不僅要教導給學生,大人們更是要身體力行。”
王琳立馬抓住了話裡的關鍵。
她仔細看了眼先前就覺得眼熟的男人,終於認了出來。
康城市教育局局長,蕭誌文。
難怪談老要置身事外。
這就算她與老爺子有再深的交情,也抵不住冒著得罪蕭誌文的風險去護陸知。
這個社會拚的就是人脈與資源,得罪一個蕭誌文事小,但蕭誌文又認識多少人,這就絕對不是一個陸知甚至是一個陸家能比擬的了。
所以顯然,她更沒有必要冒這個風險。
有時候腦海裡思緒萬千,決定不過須臾之間。
王琳突然道:“知知,媽媽上次跟你提的事情考慮得怎麼樣了?”
聲音極其溫柔,就差上來握著陸知的手。
在她開口的瞬間,陸知掀了掀眼皮,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也是這笑,讓王琳知道上來就是自討沒趣,所以保持著距離,一副小心翼翼的姿態。
戲份既然遞到這裡了,陸知覺得自己不接也浪費了王琳這一場表演。
她漫不經心地啊了一聲:“你說轉學啊?”
轉學?陸知的媽媽這是不打算站在她這邊了。
路遙緊張地握住了她的手。
陸知對她笑了笑,讓她放心。
“什麼轉學?”陸飛宇問。
王琳故作欲言又止,磕磕巴巴地說了上次陸知打架的事情,但讓她轉學主要還是因為擔心笙笙的事情對她有影響。
總而言之,一切都是基於對陸知好出發的。
蕭夫人一聽,冷笑一聲:“原來是慣犯。”
她覺得在這裡浪費的時間已經夠久了,直接道:“既然你們願意主動轉學,我們也就不提什麼開除了。”
說著話,她與蕭誌文都起了身準備離開,蕭誌文站定整理衣服時還說了句:“那就麻煩談校長了。”
這件事情好像就這樣下了定論。
王琳都沒想過會這麼簡單,一時都沒反應過來。
陸飛宇見陸知不說話,以為她是不敢說,再看王琳完全認同的模樣,皺了皺眉頭:“媽,這是兩碼事。”
今天這事如果定了,一旦傳出去陸知打架鬥毆被學校勸退,即使陸家可以花錢找關係給她找其他的學校,對她也有一定的影響。
如果陸知願意,轉學可以,但絕不是今天,也不是因為這件事。
王琳沒想到陸飛宇會出來唱反調,暗暗給他使了個眼色,然後笑著對談老道:“談校長,這事我也沒來得及和您說,家裡不想給知知太大的壓力,本來就有意讓她轉學,今天又發生了這事,就不等下次了。還要看看需要我們配合辦理什麼手續,今天就一並辦了。”
她甚至覺得,自己主動如此處理,也避免了讓談老主動開口的尷尬。無論如何,談老都會承她這個人情的。
誰知道,談校長柔和笑著道:“這確實是兩碼事。所以轉學這事情,是不是要問下陸知同學的意見?”
王琳愣了。
不僅她愣了,蕭誌文兩夫婦也止住了要離開的步伐。
所有人的視線聚集在了陸知身上。
她嘴角噙著笑,好看的眸子裡有王琳錯愣模樣的倒影。
王琳對上她的眼神,不用她開口,已經知道了答案。
果不其然,陸知悠悠地開口道:“我拒絕啊。”
“所以,你是不是該道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