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鼇愛卿打算怎麼取這份公道？”梁皇冷冷問道。
鼇巢淡淡道：“殺我兒的凶手江源，親口向我承認，有一方勢力操縱著他，殺我兒隻是開始，他們真正想要的，是覆滅我鼇氏一族。
鼇氏一族忠於大梁皇朝，想要覆滅我鼇氏一族，就是想要顛覆大梁皇朝，臣絕對不允許這種事發生。”
梁皇皺眉，略作思量，看向左林，吩咐道：“提江源來見朕。”
“諾。”左林轉身離開禦書房。
鼇巢眉頭微皺，提醒道：“陛下，那江源背後有妖魔，最好防著點。”
梁皇輕笑道：“有鼇愛卿你在朕身邊，哪個妖魔敢靠近？
更何況，他身邊要是真有妖魔刺殺朕，豈不正合鼇愛卿你的意？”
鼇巢一怔。
“他若敢刺殺朕，隻誅他九族，都是輕的。”梁皇悠悠說道。
鼇巢若有所思，開口道：“有臣在，陛下的安危從來都不是問題。”
梁皇輕笑道：“這天底下，大概也沒人敢在鼇愛卿你麵前動武。”
“陛下謬讚了。”鼇巢謙虛一句，後退至禦書房大殿右側角落。
“賜座。”梁皇吩咐。
兩名內侍太監搬來一張老爺椅，放到鼇巢身後。
趙振忠羨慕的瞄了眼，便垂下腦袋。
“等到江源來了，你去殺了陛下。”一道故作溫和的傳音，在趙振忠耳畔響起。
趙振忠整個人都僵住，眼裡滿是不可置信。
“放心，不會讓你背鍋。”溫和的傳音再次在趙振忠耳畔響起，“黑鍋會有江源來背。
殺掉陛下之後，我會扶持剛滿三歲的十九皇子繼承大統。”
“臣不敢。”趙振忠傳音鼇巢。
“不敢啊，那就等著九族儘誅吧。”溫和的聲音溫和依舊。
趙振忠臉色徹底變了。
另外一邊。
離開皇宮後，左林身影閃動，片刻間便回到了巡天司詔獄。
來到地下第九層。
左林望向黑牢裡的江源，說道：“看來，你已經見過不少客人了。”
江源倚在牆壁上，抬眸瞧向左林，“消息應該傳開了，你的名聲已經臭了吧？”
“確實很臭。”左林點頭，說道，“至少我還活著，你還能活多久，就沒人知道了。”
“肯定比你久。”江源悠悠說道。
“那可不見得。”左林道，“陛下要見你，鼇大將軍也在場。”
“見我？”江源眉梢輕挑，站起身，“我很好奇，咱們這位陛下，武力值如何？”
左林右手一揮，打開牢門，“我隻知道陛下年輕時，善於騎射。”
江源走出黑牢，又好奇問道：“長得如何呢？英武不凡還是肥頭大耳？”
左林皺眉，掃了眼江源，“如果換個地方，你敢問出這種話，已經是誅九族的罪了。”
江源聳聳肩，“在幕後把我當做棋子的，很可能就是這位陛下，你總不能讓我對他很有好感吧？”
“陛下不需要你的好感，隻需要你的尊崇。”左林淡淡道。
江源瞧著左林，“你的實力多半要比這位陛下強，每次你麵對他的時候，會不會生出‘他不如我’的念頭？”
“你真的…太年輕了。”左林搖了搖頭，伸手抓住江源的肩膀，攜著江源快速趕往皇宮。
“在我麵前這樣說說也就罷了，到了禦書房，沒有陛下的旨意，連頭都不要抬。”
江源沒回答。
腦海浮現過往曾經的一些幻想：
身為武林神話的我，在你的龍椅上坐幾天，你應該沒有意見吧？
天天讓人給你跪，要不你也給我磕兩個？
你持天子之劍？信不信我能讓你繞柱跑？
江源一直覺得，在一個擁有武學的天地，皇權是不太好維係的。
我都天下第一了，憑什麼坐在皇位上的是你？享受三宮六院伺候的是你？
如今，還沒見到這位大梁皇帝，就已經提前跟皇後蘇妲己結盟了，又知道這位大梁皇帝是蘇妲己的傀儡…
在這種情況下。
江源真的很難再生出對這位皇帝陛下的敬畏之心。
事實上。
生於後世，江源對皇帝本來就沒幾分敬畏。
來到皇宮外。
左林停了下來。
“這位是廣陵郡解元江源江玉郎，陛下要見他。”左林衝著鎮守宮門的守職將軍說道。
守職將軍眼裡閃過一抹異色，盯著江源，散出一縷真氣，掃過江源全身上下。
“短劍。”守職將軍沉聲道。
江源右手輕輕一動，藏在腋下的短劍落入手中，隨手放到一旁的長桌上。
“麵見陛下，規矩有三：未得令，不可抬頭，不可說話，不可左顧右盼。”守職將軍交代道。
“好。”江源點頭。
守職將軍看向左林，“其它的規矩，千戶大人你來教他吧。”
左林點點頭，攜著江源步入皇宮。
“這皇宮真大啊。”江源低聲感慨，雙眸打量著周圍一座座華麗輝煌的宮殿、樓閣、廣場…
“彆廢話。”左林傳音道，“鼇巢可能在懷疑是陛下對付他，之前他在禦書房，說了些大逆不道的話。
如果他當著陛下的麵殺你，我都不意外。”
江源眼裡閃過一抹異色，默默散發縷縷真氣，湧向左林，傳音道：“聽你的意思，打算對付鼇巢的幕後之人，不是陛下？”
“誰知道呢？”左林聳了聳肩，傳音道，“朝歌城的水很深，有時候很難區分浪從何處來。
浪起之時，諸如我這種小角色，隻有隨波逐流的份。
昨晚你說的不錯，我和夫人確定是順勢而為。”
“親了你夫人之後，我已經原諒你了。”江源傳音。
左林瞥了眼江源，傳音道：“在朝歌城，如果你一直這般嘚瑟，就算你背後有大人物撐著，最終也可能淪為跟鼇陽一個下場。”
“懂了，以後不會再說了。”
兩人來到禦書房外。
短暫的等候過後，響起內侍太監的傳召聲。
江源跟在左林身後，走進禦書房大殿。
來到大殿中央。
左林停了下來，走在左林身後的江源，也不得不停下來，悄然抬眸，望向最前方。
一座書桌後，一名穿著黑色龍袍的中年男子，坐在金色龍椅上，右手持筆，正在書桌上的奏章上寫著什麼。
梁皇。
看了一眼，江源便垂下眼皮。
談不上失望，更談不上詫異。
這位皇帝陛下的長相，很符合江源對昏庸無能、好色荒淫一類皇帝的認知。
“上前十步。”梁皇開口。
江源看了眼左林，看到左林已經讓開前方，向右側退去，當下邁步上前，走到十步之後，停了下來。
此刻，距離梁皇身前的書桌，隻有兩丈左右的距離。
梁皇抬頭，看向江源。
“朕聽說，你親吻了左千戶的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