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青想了想,搖了搖頭,“不知道,姐姐的想法,我可猜不到。”
說著,補充道,“你現在問的問題,姐姐是聽得到的。”
江源輕輕撫著腰間軟玉帶,“她聽得到,但她沒法回應。”
小青回頭看了眼車廂裡的江源,狐疑道:“我怎麼感覺,你的膽子大了些?”
“不是膽子變大,是我們更熟悉了。”江源道,“現在,我相信你會留在我身邊百年,也相信你姐姐肯定已經明白報恩和嫁人是兩碼事。
你姐姐的問題在於,最近的一段時間裡,她一直都把嫁人當成報恩,想要改變這個觀念,需要她審視自己的內心,這個過程,可能會傷及到你姐姐的自尊。
畢竟,你姐姐那麼美,她肯定也知道她自己長得很美,結果到頭來,她忽然發現,嫁給許仙,並不是報恩的最佳方式,反而成全許仙和金家小姐的姻緣,是對許仙更好的報恩選擇。
這種情況下,她可能會存在惱羞成怒的情緒。”
小青想了想,說道:“你說的太複雜了。”
“簡單來說,許仙現在已有良配,我們要做的,是幫你姐姐報恩,而不是幫她嫁人。”江源直接道,“至於你姐姐思春,向往人間情愛這件事,跟許仙無關,我們可以用彆的法子幫她。”
話音落下。
江源就感覺腰間係著的軟玉帶忽然變緊了數分,並且透骨冰涼。
“什麼彆的法子?”小青好奇問道。
“你姐姐不想讓我說。”江源歎氣道,伸手輕輕撫了撫腰間的純白軟玉帶。
小青一頓,輕哼道:“我還不想聽呢。”
“等有機會,咱們背著你姐姐再聊。”江源低聲道。
小青笑了。
來到寶安堂,江源跟許仙打了聲招呼,便走進張大夫的診房。
把脈過後。
張大夫眉頭皺起,打量起江源的臉色,“舌頭伸出來看看。”
江源照做。
“奇怪。”張大夫輕語,“正常來說,你陽火如此旺盛,麵色該赤紅,口乾舌燥,眼睛也會發紅。
你現在的模樣,很不正常。”
“是好是壞?”江源直接問道。
張大夫拂須,沉默許久,緩緩道:“你現在的情況,就像是洪水即將衝開河堤的時候,河堤後麵忽然多了一塊巨石。
這塊巨石幫你穩住了河堤,阻住了洪水。
此刻自然無恙,但洪水卻一直都在,你現在堵的住,並不代表以後能夠一直堵的住。
這樣說,能理解嗎?”
江源點點頭,知道張大夫所說的巨石,大概就是白素貞或者小青的手段。
隻要這兩女還在身邊,那就沒問題。
“以後我察覺到即將決堤的時候,再進行釋放,應該不晚吧?”江源沉吟問道。
張大夫微笑道:“以你的身體強度,釋放及時,大概不會出現什麼問題,但對方可就要遭大罪了。”
說話時,張大夫狀似無意地瞥了眼站在門簾前的小青。
“再開些清熱去火的藥。”江源直接吩咐道。
張大夫瞧著江源,“在這餘杭城,我的醫術大概是排不上號的,我很好奇,你為何一直來找我?”
“我是解元,不想讓太多人知道我懂點武學。”江源平靜地道,“我從你這裡花了大價錢買了人參,我想你應該不會隨意在背後說我的事。”
張大夫拂了拂須,搖頭道:“不對,你來這裡看病,不是因為我。”
江源不置可否,問道:“那還能是因為什麼?”
張大夫盯著江源,忽然問道:“李公甫給許漢文談了門親事,你應該已經知道了吧?”
江源點點頭,“知道,我昨晚在李公甫家裡做客,見到了金老爺夫婦。”
“今天上午,金家小妮來寶安堂買了藥。”張大夫又道。
“哦?”江源眉梢輕挑,好奇問道,“漢文和金家小姐見麵了?”
張大夫微微頷首。
“怎麼樣?”江源好奇。
小青也看向了張大夫。
張大夫微笑道:“自然是兩相歡。”
“你覺得漢文喜歡金家小姐嗎?”江源沉吟問道。
張大夫拂須笑道:“自然喜歡,那小子能夠娶到金家小妮,夜裡睡覺估計都能笑醒。”
“喜歡就好。”江源伸手輕輕拂了拂腰間軟玉帶。
張大夫詫異,不動聲色地道:“說起來,漢文還得感謝你呢,要不是你這幾天頻頻去他家,金家老爺怎麼可能招這樣一個窮小子當女婿呢?”
唰!
小青看向江源。
江源臉頰微僵,幽幽盯著張大夫,“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你太小瞧漢文的魅力了。”
“魅力?”張大夫眉頭微皺,悶聲道,“我提醒過你,你的情況,找男人沒用。”
“什麼?”江源一時沒聽懂,等待反應過來時,頓時瞠目結舌。
這老家夥在說什麼?
找男人?
我什麼時候想找男人了?
我身邊兩個大美人,我特麼有病去找男人?
“漢文在我這當學徒,算是我的徒兒,我不能看著他走歧路。”張大夫繼續說道,“你是解元,來年春闈過後,最低也是個進士,你有光明的未來,玩玩沒什麼。
但漢文不一樣,他就是一個窮小子,一旦跟著你走上歧路,以後這輩子可能都要毀了。”
“老東西,我隻喜歡女人。”江源黑著臉,瞪著張大夫,近乎咬牙說道。
這老東西,腦子有病吧?
張大夫一怔。
站在江源後麵的小青有點呆,沒聽懂江源怎麼忽然來這樣一句。
“我要是在外麵聽到任何關於我的謠言,我非拆了你這藥鋪不可!”江源整張臉黑如鍋底,惡心的不行。
我堂堂鋼鐵直男,器大如蟒,怎麼可能喜歡男人?
“難道我猜錯了。”張大夫拂須,眼神有點飄忽,“既然不是……那你跟漢文那麼親近作甚?”
江源冷冷道:“我中解元那天,正好在你這鋪子裡買了人參,離開後下了場莫名其妙的大雨,我又正好和許仙一起在殘雪亭裡避雨。
等到雨停之後,我剛回到醉風樓,就有差人敲鑼打鼓,來恭喜我考中了解元。
你不是書生,不懂科舉對於我們來說,究竟意味著什麼,自然不會明白,幸運之時的愛屋及烏。”
“原來如此。”張大夫一臉的恍然大悟,“難怪你看病隻來找我,原來是來還願的。”
“還願……”江源頓了頓,點點頭,“差不多一個意思,我隻是覺得,我在你這邊很幸運,許仙跟我又是同齡人,我正好也需要有人幫我熬藥,跟他結交一下,何樂而不為呢?”
“那你不早說?”張大夫吐槽。
江源皺眉,“我為何要說?”
張大夫乾笑不語。
“許仙該不會也認為我對他有彆的心思吧?”江源直勾勾地盯著張大夫。
張大夫眼皮一跳,連忙搖頭否認,“他倒是沒有。”
江源鬆了口氣。
“但李公甫夫婦……”張大夫輕咳一聲。
江源臉頰一僵,腦海浮現昨日見到許姣容的場景,徹底明白,許仙這位姐姐為何忽然熱情大減了。
“你真不是個東西。”江源低聲罵道,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這老東西在造謠。
張大夫乾笑,嘀咕道:“你反正也沒什麼損失,還促成了一門親事,這可是大功德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