鵝城，西城區。
一向是大忙人的高玉良，現在卻在街邊和人慢悠悠地吃著晚餐。
“來，嘗嘗這個砂鍋海鮮粥，肯定沒吃過吧？”
他對麵的人要年輕一些，聽到這話翻了個白眼：
“京城還吃不到海鮮？”
“你那裡的不好吃。”
“北方冷水海鮮肉更好！”
兩人就南北海鮮那裡好吃互相掐了一陣，然後趙漢德才說起了正事：
“那個蓋金公司搞的網絡訂票，還有提出來的網銀支付你怎麼看？”
趙德漢就是京城來的考察組成員，而且是負責的改革方麵，對新技術和新概念很敏銳。
前些天他參觀和嘗試了蓋金的網絡訂票係統，深感驚為天人。
雖然現在還隻能做到訂票，但唐文可是給下麵人講過成熟後的模樣：
網絡查閱景區信息選擇套票、通過與公共係統檔案庫網絡實時驗證身份，再通過網絡銀行訂票，所有步驟全部在網上完成。
哪怕現在還隻能做到第一步，但整個完全體並不遙遠，隻是因為時代的限製還沒有足夠的環境去支撐。
趙漢德聯想能力很強，這套係統能實現實名購票，實時驗證個人信息，實時管控客流量。
假如警差需要，隨時就能從龐大的網絡數據庫中篩選可疑人員，統計遊客年齡、身份、甚至職業等大量信息。
如果套用在其他方麵呢？
其中最誘人的莫過於網銀係統，電子支付可比實體業務方便多了。
每一筆進出賬目都有信息的痕跡，幾乎無法更改，而且簡單方便。
以前要到銀行轉賬或者郵局發彙票，網上支付點一下，信息就以光速傳遞過去，理論上隻要有電腦隨時都可以操作。
而且現在因為經濟變化太迅猛，舊有的銀行體係簡直到處都是漏洞，信息滯後性很強。
要是能由央行牽頭，將全國所有銀行信息聯網……
“聽不懂，不過我肯定支持小唐。”
高玉良對互聯網真不太懂，這實在是難為一個老人枯萎的大腦。
趙漢德笑了笑也沒在意，隻是舉起手喊了一聲：
“再拍個黃瓜，有點膩得慌。”
“好嘞！”
老板正要起身，卻正好撞到門前來了群新客人，臉色瞬間有些難看起來，但馬上遮掩過去。
新客人是七八個看起來都未成年的小混混，在趙德漢看來完全是吊兒郎當，衣服都沒穿正，人也沒個歪七八扭的，也微微皺眉。
他們自顧自在店外拚了兩張桌子，然後直接把菜單扔到老板身上說了些什麼。
後者馬上陪笑，然後進去先抱了兩箱啤酒出來，才回後廚準備東西。
小混混們很有活力，幾個人的聲音立刻傳遍了一條街，大喇喇斜躺在椅子上吹牛罵娘。
趙漢德握勺子的手微微用力。
高玉良卻是見怪不怪，歎口氣說道：
“這些娃都是沒讀上書，家裡也不怎麼樣，平時光做些小偷小摸，殺人放火倒也不敢。
基本每家就有一個不成器的，抓也抓不過來，真進去了沒幾天又出來，簡直是無法無天。”
趙漢德沉默不語，最後也歎了口氣。
現在還算好些了，十年前這種情況可嚴重多了，當街幾百人火並都不少見。
鵝城因為唐文掃清了一波，加上王虎出走，已經算清淨了不少。
而這時老板端上拍黃瓜，趙漢德就順嘴問了句外麵是什麼人。
老板見離得比較遠，也就小聲說道：
“那個最高的就是他們的頭，號稱西城太子，到處找商鋪借錢……今天又是來白吃白喝，又要白乾了喲。”
“老板，快上菜，都餓死了！”
“馬上來！”
老板走開後，“西城太子”繼續在嘍囉們麵前吹牛：
“現在東城空了，明天我們就去掃了明珠街！”
“老大，明珠街那邊是蓋金的地盤啊，青龍幫的張老大都被抓去當水手了。”
“蓋金他算個屁！惹到我，他就算……爸？”
“哧——”
輪胎急刹的聲音打斷了他，一輛十輪大卡突兀地出現在店門口。
副駕駛探出個中年人的腦袋，驚喜地喊了一聲：
“陳老師，那個黃毛就是我兒子！”
店內外的人還沒反應過來，車鬥後麵就跳下來一大群身穿統一服裝、戴“g”字蓋金鴨舌帽的人，直接上前將“西城太子”一群人包圍住。
“西城太子”抬起頭，驚愕的發現其中不少居然是熟麵孔？
不是，他們不是被抓去出海當苦力了嗎？
還有我爸怎麼在這兒！
中年人看到不可一世的兒子被摁在桌子上，急忙對陳泉榮說道：
“這小子就交給你們了，陳老師，不聽話揍就行，或者你喊我我來揍！”
“老豆，你瘋了！”
“太子”還在掙紮，但中年人徑直抽出皮帶上前，一下狠狠抽在他的背上，痛的黃毛齜牙咧嘴。
“臭小子，以後你就去好好當海員，趕跑我就抽死你！”
如此大的陣仗吸引了整條街的目光，連趙德漢和高玉良也站在門口看起了熱鬨。
“老高，這，這是……”
“瞧我這腦子，忘跟你說了。”
高玉良一拍腦門：
“唐文特彆缺人，打算對社會上的無業小流氓培訓培訓拉去出海，還專門辦了個大灣海員培訓班，這些都是學員。”
趙漢德目瞪口呆地看著門口的情景，前幾天還混社團的學員一點也不手軟，配合有序直接提著人就扔到車鬥，然後一踩油門揚長而去。
與此同時，不遠處的其他街道也閃過一輛相同的十輪大卡。
留下的店老板和食客見狀，不知道是誰帶頭叫好，紛紛稱讚唐文的一舉，糾正誤入歧途的不良少年，還提供工作，多好的大善人啊。
趙漢德趕緊問：
“蓋金是想讓這些小流氓培訓當海員？可我看他們那服裝……”
老高一副你沒見識的樣子回答道：
“軍訓唄，不上點強度，這些小流氓能服氣咯？
就這我看都是享福，當海員學的東西可多哩，不乾了也有不少本事，肯定能找到活做。”
趙漢德心靈更是受到巨大衝擊，腦袋中似有一道閃電劃過。
閒散人員太多導致的小流氓小混混是全國問題，不僅困擾普通人生活，就連企業工廠的運轉也得受他們掣肘。
蓋金的辦法好啊，全部弄去軍訓，強製學點手藝什麼的，出來至少能找點事做。
小本本+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