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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益州,這也叫民國(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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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說望山跑死馬,從山上看見的城鎮,真要走過去,也比預估中的路長得多。

老家海陵那邊基本是平原,全市範圍內隻有一座孤山,海拔才五十多米。

楚天舒到了這裡,算頭一回真正體會到走山路的感覺。

本來練拳的時候,他腸胃好像就受了刺激,很是饑餓,這一路走過來,肚子裡時不時就咕嚕幾聲。

一進了鎮子,各種食物的香氣都混著往鼻子裡鑽。

看周圍那些人的裝束,有點像是民國,大多人穿著打補丁的衣褲,頭發半長不長的。

套著驢的大板車停在路邊,趕車的漢子擼開袖子,一個大燒餅,吃得滿臉高興,身邊還放著一個葫蘆。

路邊的小販們在叫賣,有賣無花果的,有賣蜂蛹的,有賣飴糖的。

還有支起一口鐵鍋,用熱沙現炒的花生瓜子,香氣最濃。

酒樓第二層的客人都忍不住,探出半個身子,是個短發西裝的青年模樣,對樓下要了一包剛炒剛篩過的花生,丟了幾個銅板下來。

攤主熱情的應了,讓身邊半大小孩拿了一包,一溜煙跑進酒樓去送貨。

“擂椒茄子,木薑子燒雞來了,慢轉身!”

大堂裡的夥計剛端著兩碟菜出來,就看見小孩從身邊跑過,連忙讓開一點,喊道,“你可慢點,彆撞了人。”

小孩已經上了樓梯,腳步放慢了些。

夥計把菜送到桌上,那桌客人多叮囑了一句:“我要的魚片粥,魚肉給我再弄嫩一點啊。”

“哈哈,孟大少都說八遍了,我早就跟大師傅說過了,你放心吧。”

夥計跟那客人也熟,回了兩句,拿肩頭毛巾擦了下汗,就看見門口走進來一個年輕人。

看裝束,像是洋裝,又跟以前見過的洋裝,感覺不太一樣。

不過那料子看著真好,一瞧就不便宜。

“大哥,來坐。”

夥計迎上去,笑道,“來吃飯的?我們這邊也能住店。”

還好,這些人說話雖然有點口音,大體意思都還能聽懂。

楚天舒坐在桌邊,身上是一點這邊的貨幣都沒有,可臉上是半點都沒表現出來,目光掃過周圍那幾桌客人,淡然道:“先來兩盤燒雞,一盤茄子。”

“好嘞。”

夥計對後廚喊了一聲,又道,“要不要再來壺茶,來一碟炒菌子?”

夥計自豪道,“看您麵生,許是頭一回來,沒聽說過,我們大師傅炒菌子的手藝可是一絕,十裡八鄉有美名,從來沒有客人吃壞肚子,又能炒得夠鮮味兒。”

“常常有城裡人過來光顧,就為了安心的嘗上這一口。”

楚天舒點點頭:“那就上吧。”

上菜很快,茄子燒雞估計都是起早備著的,茶也來得快,倒是炒菌子還沒上。

楚天舒也不等,喝了口茶潤潤嗓子,就先夾了塊燒雞。

以前他也嘗過木薑子手撕雞之類的菜品,跟這燒雞的味道真是大有不同。

不隻是烹調之類的差彆,更是因為這燒雞裡麵……沒有味精,吃起來舌頭上總覺得差了點意思。

以前買的那些手撕雞,廣告上麵說,木薑子是天然味精,不放彆的味精,現在真正對比一下,就知道那幫人到底撒了多少味精,浸了多少料油了。

但這個燒雞,香氣真的很足,雞肉本身品質也好啊。

楚天舒腦子裡還有空稍微品鑒一下,嘴巴卻是一直沒停。

蠕動叫囂的胃袋,隨著雞肉不斷運進去,總算消停了些。

兩盤燒雞都吃了大半,楚天舒才夾了一筷茄子,又給自己重新倒了一杯熱茶。

這一塊茄子進嘴,卻辣得他眉毛微微動了動,趕緊喝茶。

這時候捏著茶杯,再去觀察周圍的人,他心裡就比較有餘暇了。

客人們大多不是一個人來的,邊吃邊聊,說的都是各自家裡的事情,或者哪裡的生意,哪家寡婦的風聞。

楚天舒聽來聽去,一點有價值的也沒聽出來,目光掃到櫃台後麵的老掌櫃,就多盯了一會兒。

那老掌櫃戴了個瓜皮帽,但頭發不長,手上拿了一張大紙,嘴巴不自覺的小聲閱讀。

這神態有點眼熟。

楚爺爺上了年紀之後,有時候喜歡搬個小凳坐在門外,一邊曬太陽,一邊翻看那些老報紙,跟這老掌櫃的神情足有八分相似。

楚天舒倒了杯茶,慢悠悠走過去,笑著搭話:“看什麼呢,報紙?”

老掌櫃抬起頭來,他身材不高,手臂乾瘦,卻是個圓臉,花眉大眼,鼻頭微紅,氣色還行。

“是啊。”

老掌櫃笑了笑,用老學究般的口吻,慢悠悠說道,“足不出戶,能知天下事,要是放古代,這可是諸葛武侯的本事。”

“不過現在咱們益州報,每期的質量參差不齊的,各說各話,笑話是多了,卻沒有前兩年讀起來那麼踏實。”

楚天舒露出好奇的表情:“我還沒看過這邊的報紙,能不能給我也看看?”

“行啊。”

老掌櫃很爽快,放下手上的報紙,在櫃台後麵蹲了下去,“我這邊還有好些老報紙呢,反正無聊,也翻出來再看看吧。”

報紙上是繁體字,楚天舒也認得。

他一目十行,把那張新報紙先掃過,倚在櫃台邊,跟這老掌櫃搭著話,很自然的就也看起那些老報紙來。

八年前,前朝官府開設的《滇南鈔報》,是整個益州的第一份報紙,以本地毛邊土紙印刷,鉛印直排,四開大小,每天一期,主要在各府、廳、州、縣衙門出售,報價十分便宜,每份“大錢五文”而已。

待前朝被推翻,各方劃地自治,益州建立了大漢軍政府,開辦《大漢益州報》,又有《益州衙公報》等。

內容主要有朝廷政令、論說摘要、境內時事彙總、京師新聞、各國新聞等。

讀了這些老報紙,能知道大勢背景,也能了解本地現在的情況。

這個世界當前的時代背景,果然很眼熟,確實可以稱之為民國。

但有些地方,好像又不是那麼符合楚天舒腦子裡的“民國”印象了。

且說此世界,在前清末年,生民有倒懸之急,各方動蕩不安,外敵窺伺,有誌之士苦朝廷久矣。

有孫老太爺,屢敗屢戰,終於釀成大勢,揭竿而起,各地義士振臂響應。

更有十幾位原本朝廷冊封的地方重臣,也改旗易幟,成了這股滔滔洪流的一部分。

各方勢力威逼京城,孫老太爺率先入京。

皇宮當時動亂一片,不知是從哪裡開始起的火,到處又都是亂兵和逃亡的太監宮女,貴人的車馬狼狽疾奔。

孫老太爺入宮之後,命人撲滅大火,從水井中撈起玉璽,牽著小皇帝的手走到金鑾殿上,以示不殺之德。

隨後皇帝退位,天下議定大總統之位,孫老太爺當仁不讓。

不過,孫老太爺名望夠高,手上真正的心腹兵力,終究不夠多。

這總統大位,他坐得並不安穩,更是沒過多久,就在一次出行時病逝了。

也有小道消息說,他可能是被前清宗室設計暗害,可憐英雄未曾死於沙場,而死於詭詐。

前清鎮守北方的袁大都督,如今坐上總統之位,手下有虎威將軍曹伯昆等人,猛將如雲,威勢最大。

各地勢力名義上臣服大總統,實則仍有自主之心,不容小覷。

比如,孫老太爺死後,他夫人和他兩個兒子接掌了他的班底,如今盤踞東南,君子之澤未斬,有著很大潛力。

巴蜀一帶有位劉都督,在前朝重臣中,曾名列八駿之一,深受器重,根深蒂固,實力不差。

益州的大漢軍政府,早先也有占地為王的氣象。

但益州前任大都督是位儒將,原本躬耕於彩雲之南,後雖學貫東西,飽讀武略,仍念生民之艱辛,推翻前朝已是不易,耕戰練兵還需時日,不願輕啟戰端。

因此他受了大總統新封的官職,卸任大都督,前往京城。

都督之位交迭後,軍府內暗流湧動,如今益州的聲勢,就不如以前那樣穩固。

地方上曾經被剿滅的一些山賊流寇,又有了死灰複燃的跡象。

稍微繁華些的城鎮,都要有自己的民兵隊,操練不休,巡邏不停。

這還不夠穩妥,不少大戶人家都會割肉般的花錢,從拳館、鏢局之類的地方,雇傭大批壯年護院。

楚天舒現在所處之地,就是這樣一個典型的,益州境內,繁華小鎮。

“我去,袁曹孫劉是吧,我老家的民國,好像確實有袁孫劉來著,但有沒有姓曹的……”

楚天舒回憶了一下腦海裡那些曆史知識,然後放棄了。

倒也不用想那麼細。

反正看見這個袁大總統全名的時候,他就知道,這跟老家的曆史上不能算是同一個人,頂多可能有點平行世界之類的關係吧。

大局太高遠,他現在不用考慮那麼多,考慮了也沒用。

當務之急還得是……搞錢!

醫者有望聞問切之說,很多時候,光是觀察外貌,就能看出一個人是不是身上有些毛病。

楚天舒剛進這家酒樓,其實就有了個目標,那是個被稱為孟大少的人。

他短發細眼,身寬體胖,獨自坐了一桌,長衫外麵套了一件黑絲綢銀線刺繡的馬褂,叫了一桌飯菜,顯然是個很貪嘴的。

但他吃的並不快,額頭發紅,臉色微黃,吃著吃著還會有些喘息,東張西望,歇一會兒再吃。

楚天舒走過去的時候,他正從魚片粥裡挑魚片吃。

“老兄,我聽人說,這魚片粥就得燙的時候才吃得出鮮味,冒昧問一句,益州這邊是有什麼獨家秘方,適合放涼些吃嗎?”

孟大少看他儀表不俗,笑道:“彆人不知道,我自己是愛吃些涼的。”

楚天舒故意很明顯的打量他兩眼:“看你老兄也是個愛好美味的同道中人,不過我懂些醫術,貪吃涼食,要麼鬨肚子,要麼積食,可就吃不了更多美味了。”

孟大少感同身受,不禁放下筷子:“誰說不是呢,我這兩年的胃口是遠不如小時候了,請過有名的老大夫,說我是火病癆症,讓我多吃些生菱角、荸薺,清熱敗火。”

“嘿嘿,這倒正對了我的胃口,但吃了總是不見好啊。”

楚天舒順勢坐到周邊:“不介意讓我把個脈吧。”

孟大少爽快的伸手:“你試試。”

楚天舒本來就有猜測,搭脈也就是為了印證。

果然,這人根本不是什麼火病癆症,他是肚子裡有蟲。

吃那些生魚蝦肉,清洗不細致的瓜果蔬菜,都可能吞下蛔蟲卵。

這蟲卵雖小,成蟲卻能在人體裡長得很長,主要寄生在腸道中,爭奪營養,可能引起腹脹積食,失眠發熱,也可能引起肺支氣管炎之類的毛病。

那個老大夫,應該就是診斷出他有肺支氣管炎,就覺得屬於“火病癆症”,讓他多吃那些東西清熱敗火,結果反而加重症狀。

前人醫學務實求本,不斷發展,實際早在北宋,《開寶本草》裡麵就記錄,時人發現一種叫“使君子”的藥材,消積殺蟲效果很好。

在後世各種殺蟲藥方裡麵,這是使用最廣泛的一種。

楚天舒老家跟這個世界的發展脈絡,有那麼多相似之處,本土應該也有類似的藥材、藥方。

多半還是限於時代,有些醫書傳播不廣,那老大夫縱是有名,也沒有弄清這些知識。

楚天舒說道:“老哥,你這個病確實挺深了,但我有個法子,立竿見影。”

孟大少眼睛眨了眨,上下打量:“什麼叫立竿見影,看你樣子,像是留過洋的,你不會想跟那些洋大夫一樣,把我肚子剖開吧?”

楚天舒搖頭:“當然不是,你這病還遠沒到那種程度,誰提議要剖你肚子,那也是個害人的庸醫。”

孟大少狐疑:“那你是想賣藥?”

這孟大少的情況,正常用藥也是能治的,隻是楚天舒不知道這世界藥材質量如何,分量難以把握。

況且,慢慢用藥去治,也顯不出楚天舒的手段,不能以最快速度收到診費。

“不需用藥,隻需用酒。”

楚天舒胸有成竹,轉頭對夥計說道,“勞駕,把這店裡最烈的酒,給我弄一壺來。”

夥計手腳利落,轉身到帳台旁邊的酒櫃,幾步來回,就帶了一壺酒放回桌上,又去忙彆的。

楚天舒嗅了嗅壺口,果然是烈酒,倒了半杯出來,拿筷子蘸著酒水,讓孟大少把雙掌攤開。

“嗯!”

楚天舒舌扺上顎,鼻腔發出一個低音,雙目中亮起毫芒。

沾著烈酒的筷子輕輕掃去,如冷風一卷而至,在孟大少掌心逗留,筆走龍蛇。

左掌一道符篆,轉眼之間畫成,再次沾酒,右掌上也落下了一道符。

楚天舒雖然專注,外表看起來動作卻很隨意,動靜很小。

酒樓大堂沒什麼人注意到他們這邊,隻有老掌櫃剛好從報紙裡抬頭,往這邊看了兩眼,屈指揉了揉發紅的鼻頭。

“這就行了?”

孟大少看著手上的酒水,正想再問,卻發現了奇怪的地方。

就筷子上沾的那點酒水,在皮膚上留下的痕跡,應該很快就會蒸發掉。

尤其這還是烈酒。

正常來說,楚天舒在另一隻手上畫的時候,前一隻手的痕跡就該淡掉了。

可是現在,孟大少兩隻手上的符還是完完整整,清晰可辨。

大書法家寫字,柔軟的筆尖落下,也有力透紙背,入木三分的傳說。

附了念力的酒水符篆,就像滲進掌心皮膚裡,成了手掌上天然的圖案,與周邊膚色稍異。

楚天舒並不答話,隻問:“你知道附近哪裡有茅廁嗎?”

孟大少即道:“這酒樓後院那邊就有個茅房啊。”

楚天舒點頭:“那就行。”

他手裡的筷子又沾了一滴酒水,給孟大少手掌上的符篆,添了最後一筆。

孟大少低頭看了兩眼,臉色已是一變,小臂壓向自己的肚子。

“哎呦,這……”

因為之前總是積食,孟大少現在感受到肚子的動靜,反而又驚又喜,站起身來,想用手捂肚子,又怕壞了手上的痕跡。

楚天舒及時道:“你完事之後,酒跡才會消失,在此之前是擦不掉的,不用擔心。”

孟大少話沒聽完,已經急匆匆撞開板凳,步子有些彆扭的往後院小跑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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