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亮,陳啟山就早起洗漱。
這具身體比前世強很多,且每過去一天,納米蟲群對自身的改造進度就增加一點。
昨晚的消耗對他來說是小意思,今早起床都是龍精虎猛。
他洗漱完,就去挑水,把家裡的水給補齊了。
等他挑水回來,二妮也醒了。
陳啟山抱著她去方便,教導她自己穿衣服,給她用熱水洗臉。
做好這一切之後,他就抱著二妮去老屋,虎頭和大妮也已經起來了。
孩子們睡得早,醒來也比較早,很少有睡懶覺的。
早上準備的是紅薯粥,大人吃紅薯,三個孩子喝米粥,碗裡還有紅薯的甜味。
李秀菊在廚房忙活,柳翠娥則在給大妮紮頭發洗臉。
大家都默契的沒有說起尹彩雲,老二家的睡懶覺很正常。
就是老三家的劉影,也帶著兩個孩子睡到早上八九點才醒來。
就算如此,李秀菊也會多留一份紅薯粥,等尹彩雲吃的時候,可以給劉影端一份過去。
這已經是慣例,大家都習以為常。
而這樣的場景,對柳翠娥來說刺激可不小,兩三年下來,自然有不滿了。
憑什麼她這個老大媳婦享受不到這種服務?她上柳村的女人就這麼不配?
這真不怪柳翠娥,像尹彩雲和劉影這樣的生活,整個樟樹村都難找到幾家。
尹彩雲靠娘家,劉影靠丈夫,其他人家都比不上,誰看了不羨慕?
對柳翠娥來說,劉影就算了,反正不在麵前晃悠,尹彩雲還沒單獨開火,變相的是她在伺候。
這就從內心接受不了,所以才會表達不滿,如果不是李秀菊強勢,她早就鬨起來了。
幸好分家早,隻是一起吃飯,柳翠娥還能忍受,就這還日常和陳二狗頂嘴互懟。
三兩口吃完早飯,陳啟山跟著父兄一起去上工了。
他們家算是早的,其他各家基本等上工的鐘聲響三遍才會動身。
陳大根家是因為要去做木工,半日為公半日為私,做多得多,所以非常勤奮。
走出房門,依舊是陳大根打頭。
陳啟發因為昨晚看書太晚,早上精神萎靡,為了懲罰他,讓他背著木箱子走在後麵。
大哥陳啟強和陳啟山走在一起。
大嫂柳翠娥會和婆婆李秀菊忙活好家裡的事情,伺候完孩子們吃飯,洗好衣服才出發。
“準備什麼時候去縣城?”陳啟強詢問道。
“明天吧!”陳啟山想了想說道,“工作的事情肯定要早點落實,免得被人搶先。”
“也對,”陳啟強說道,“那你等會去找大哥補個假,你這一聲不吭的不來上工壞了規矩。”
“放心吧!”陳啟山笑了笑,“海哥心裡有數。”
大伯陳大樹的大兒子叫陳啟海,今年三十出頭,是他們這房的老大。
目前他還是村裡的小隊長,負責管理陳家十幾個小組。
他們小隊全都是第一生產隊的人,老少娘們都有,也隻有自己生產隊的隊長才會被認可。
陳啟山不是第一次不去上工,陳啟海肯定會補上假條的。
“缺錢找我,不要開不了口。”陳啟強說道,“咱們兄弟之間,不需要那麼多的彎彎繞繞。”
“知道了。”陳啟山點頭。
大哥是個好的,大嫂其實也不差,他娘的眼光是很準的。
隻是親兄弟明算賬,以前的二狗覺得結婚之後兄弟之間都變了,心裡老不是滋味。
其實是鑽牛角尖了,陳啟山看的很透徹,倒覺得這樣正好。
兄弟們各自都有了家庭,在一起湊合過日子自然會矛盾重重。
難得遇到了開明的父母,早早的分家,沒有讓矛盾爆發,沒有鬨出難看的事情。
最要緊的是,沒有攪家精,這已經非常好了。
村裡也有兄弟姐妹多的人家,鬨翻天的也有不少,甚至是打成重傷的都有。
就這樣都死活不分家,結果無非是相互折磨,讓人看笑話。
陳啟山多一世經曆,眼界更加開闊,聽多了鄉下兄弟打生打死的事情。
對陳大根家這麼好的家庭環境和氛圍,還是很驚訝的,更是暗自慶幸不已。
至少他不需要鬨著分家,不需要看妯娌打架,婆媳對罵。
小日子過的穩穩當當,比做什麼都有滋味,尤其是在火紅年代,竟然有種幸福感。
前世陳啟山可是獨生子,對這種兄弟之情沒什麼感受,反而成為二狗之後頗為觸動。
從陳大根家到大隊部,需要穿過重重村屋,以及一條筆直的田埂。
旁邊就是大大的曬場,順著曬場過去就是大隊部的倉庫,以及正北方向的祠堂。
祠堂前的廣場也是曬場,裡麵沒有香火,就連神像和木牌都收起來了。
這裡現在成為了開全村大會的地方。
祠堂左邊是大食堂,右邊原本是倉庫,後來改成了木工房,陳大根和陳啟強就在這裡做工。
這年頭木工手藝是不允許觀看的,也不允許外人打下手。
所以房子一般都是關著的,鑰匙在陳大根身上。
一路邊走邊聊,和同樣早起的村裡老人們打招呼,父子四人來到了祠堂。
陳啟發跟著父兄進了木工屋,陳啟山則來到了大隊部。
十幾個小隊長逐漸在這邊聚集,等待開早會。
每天都有早會,要記錄考勤,強調紀律,分配任務,清點工具等等,事情有不少。
主要是村裡人多,村子也大。
三個生產大隊,光小隊長就有四十多個,生產小組就有四五百個。
這些小隊長們都是中年人擔任,都是村裡侍弄莊家的好手,堪稱精銳。
看到陳二狗過來,一個個笑著打趣,倒也沒有諷刺,畢竟陳家人就在身邊呢。
就是好奇陳二狗昨天去乾什麼了,還有人說是聞到了他們家的肉味。
陳啟山也不見外,隨口回應之後,就拿出一包經濟煙,給眾人分發。
眾人驚訝他的大方,也調侃他舍得花錢買煙,卻也沒有拒絕,紛紛點上。
三十出頭的年齡,早就是老煙槍,大部分都是買兩毛一包的煙絲卷起來抽。
能得到陳啟山分發的經濟煙本身就非常難得,大早上的都讓人精神好了不少。
八分的白盒經濟煙不要票,陳啟山買了不少,都放在了晶體空間裡。
這是他專門準備的,畢竟在村裡,拿大前門來分發,太過顯擺,他也心疼煙票。
經濟煙就接地氣了,也抽的起,更發的起。
和大家聊了幾句,打探了一下村裡發生的事情,沒過多久,陳啟山就等來了陳啟海。
海哥作為老大,和其他漢子一樣,皮膚蠟黃,身材魁梧,濃眉國字臉,不苟言笑。
看到陳啟山,他臉就耷拉下來,眼神更銳利,渾身上下都在表達對二狗子的不滿。
但對陳啟山送到麵前的經濟煙,他也沒客氣,直接把半包全都搶了過去。
“哥,還有一包專門給你的。”陳啟山沒在意,笑嘻嘻的拿出一包沒拆的煙送過來。
“你又想乾什麼?”陳啟海點燃一根,順手搶過來,沒好氣的吐著煙圈,“還想請假?”
“今天不請了,明天請。”陳啟山說道,“明天和小弟去公社買些瓜子糖果,為雙胞胎的周歲禮做準備,另外得去給小弟尋摸工作的消息,還要去看看小妹,順便去一趟丈人家。”
“二嬸同意了?”陳啟海聽到有正事,臉色倒是好看很多,“就不能等幾天,休息時候再去不好?”
“同意了的,工作的事情等不了。”陳啟山嬉皮笑臉道,“今天有活就交給我,肯定能拿滿工分。”
“這是你說的。”陳啟海笑了,“那你去挑糞吧,正好沒人願意。”
“可以。”陳啟山咬牙答應下來。
不就是挑糞嗎?他又不是沒挑過,就這全新的壯碩身體,挑糞也是簡簡單單。
最不濟讓納米蟲群把嗅覺給暫時封了,隻要沒有惡心的味道就能忍受。
今天一定要拿滿工分,必須拿出自己的態度,證明自己有改變,重新刷新人設。
堅決不能做老娘嘴裡的懶狗子,沒良心的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