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蓬萊樓待了一大天,天擦黑時喬挽顏才回了尚書府。
剛到門口還沒有進去,便聽見兩道齊刷刷的聲音響起。
“二小姐!”
“二小姐!”
喬挽顏駐足回首,卻見識京元和墨蕭從兩個相反的方向而來。
話一說出口,京元和墨蕭看向了對方,下一瞬默契的白了對方一眼將馬停在了門口翻身下了馬。
京元搶先一步,“二小姐,我家殿下說有重要的事兒想要請您去一趟東宮。”
墨蕭道:“二小姐,我家王爺請您去一趟王府,說是有相當相當重要的事兒要告訴您!”
“你有病吧?”京元沒忍住罵了一句。
墨蕭冷哼一聲,“你有藥啊?”
二人又是惡狠狠的白了對方一眼。
紫鳶撇了撇嘴,這倆人都有病。
她偏過頭看了一眼自家小姐,等著小姐是打算不理會其中一個還是不理會其中兩個。
又或者趁著此刻心情不好,趁著兩人主子不在公平的將兩人痛罵一頓解解氣。
喬挽顏沉默片刻,墨蕭緊忙著走到近前笑眯眯道:“二小姐,這眼瞧著天快黑了,可要屬下去呈秉喬夫人一聲,以免喬夫人擔心?”
京元愣了一下,沒料到他來這麼一出。
墨蕭又道:“瞧瞧二小姐這雙蜀錦鞋子真好看,踩在地上彆踩臟了,踩著屬下的衣服上馬車吧?”
京元下巴都要驚掉了,看著墨蕭那副舔到喪儘天良的行為好半天都說不出話來。
喬挽顏上了馬車,去了璟王府。
京元站在冷風中,懷疑人生。
墨蕭這廝好像變了,變得如此無恥下作!
墨蕭灰頭土臉的回了東宮,站在遠處看著書房內的人影有點不知道如何回去複命。
誰能想到會遇到墨蕭啊?誰又能想到墨蕭用那樣無恥的方式將人搶走了啊?
“殿、殿下”
鶴知羽看了一眼他的後麵,沒見到想要見到的人,眸中閃過一絲失落。
“殿下,二小姐身體不適不方便出門,並非是故意不來的。”
鶴知羽頓了頓,“當真?”
京元點頭如搗蒜,“屬下豈敢騙殿下?”
這時,門外進來一個侍衛,“啟稟殿下,屬下已經將走私案的案卷送到璟王府了。正巧在門口看見了墨蕭和戶部尚書府二小姐,便直接交給了墨蕭。”
京元腦袋嗡的一聲看向他。
不是哥們兒,你嘴咋這麼賤啊?
鶴知羽看向京元,“身體不適不方便出門?”
京元硬著頭皮道:“殿下,是屬下趕到的時候二小姐已經不在府上了。”
“放肆!”鶴知羽怒斥,“還不如實說?!”
另一個侍衛見此默默的退了出去。
京元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屬下知錯。是屬下趕到尚書府的時候,墨蕭也恰好去了尚書府請二小姐去璟王府。二小姐沒理會屬下,上了馬車去了璟王府。”
京元說到後麵的聲音越來越小,但鶴知羽素來聽力極好,聽的清清楚楚。
鶴知羽記得沈澈那天說的,挽顏已經解了情蠱。
即便解了情蠱,她還是選擇去璟王府。
上次在承平縣,他可以安慰挽顏選擇和鶴硯禮走,是因為那個時候鶴硯禮能安全帶她回家的可能性更大,她隻是害怕了,想要快些回家。
但如今
為何?她從前的表現做不得假,為何情蠱解了還是選擇去璟王府?
是沈澈在騙自己,一定是這樣的!
她素來避鶴硯禮如蛇蠍,彆人不清楚自己清楚知曉。
情蠱到底解沒解,他要親自問過挽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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璟王府
青韻堂
喬挽顏沒有進房間,因為鶴硯禮就在院子裡的躺椅上閉目小憩。
搖椅輕輕晃動卻沒有吱呀的聲音響起,鶴硯禮一身素白的衣衫,平日裡用玉簪束起的順滑長發披散在身後,墨發黑亮,月色之下襯得他肌膚更顯清透白淨,少了幾分邪佞之意。
清風拂麵,好似要把滿園春意揉碎在一方搖椅之上。
墨蕭看見這一幕的時候愣了一下,眨了眨眼睛,啥時候換的衣服?
“王爺,二小姐到了。”
鶴硯禮緩緩掀開眼簾,微微偏頭朝著她看去。
墨蕭很有眼力見的退到了一邊。
喬挽顏走了過去,“王爺這身衣服”
她似欲言又止,鶴硯禮神情略顯僵硬了幾分,喬挽顏又道。
“好像是我從前送給王爺的蓖麻蠶絲錦料子,顏色暗紋對的上。”
鶴硯禮不以為意,“你送的那些東西本王早就扔了,在去國寺的前一天燒了個乾乾淨淨。本王今日讓你過來,不是為了讓你和本王套近乎的。”
喬挽顏抿了抿唇,“可是蓖麻蠶絲錦是我外祖父從羌國買回來的,大幽隻有兩匹。一匹被我做成了衣裙,另一匹我送給了王爺當生辰禮物。”
喬挽顏嘖嘖輕歎,“可能是下麵的人忘記把這匹料子燒了,畢竟王爺心口如一品德高尚,是不會做出故意騙我這種小人行徑的。”
鶴硯禮:“”
看出來不早說
好氣!
“王爺叫我過來做什麼?”喬挽顏見好就收,轉了話風。
鶴硯禮長出了一口濁氣,“李應江夫婦被天樞營送回京城刺殺你一案,歸於本王管。這件事兒到底關乎於你,本王即便不想見你,也不得不叫你過來一趟。”
喬挽顏奇怪:“可是王爺,事關案子不是應該在三法司或者府衙審問嗎?怎的要在王爺的王府?”
鶴硯禮頓了頓,“你怎麼問題那麼多?”
這句話在喬挽顏的耳中可以翻譯成五個字。
辯解不了了。
喬挽顏垂下眼簾扯著帕子,怯生生道:“王爺莫要凶我,我這個人膽子小,經不得嚇。”
她話落又道:“之前被李應江夫婦追殺,我不解他們為何要殺我,細問之後才得知他們憎恨王爺卻找不到機會殺王爺,便要殺了王爺心中最重要的女子。”
喬挽顏用帕子掩臉,“我好可憐啊”
鶴硯禮手肘搭在扶手上低頭扶著額頭,唇角是壓也壓不下去的弧度。
她好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