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秦鵬程也走了上來,“厲總,我送您去醫院。”
“不必了。”厲淵道。
“不行,得去。”阮莞擔心,“萬一感染怎麼辦?”
“嗯,聽你的。”
原本,沈枝枝是這場意外的中心。
而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阮莞和厲淵身上,直到二人離開。
包括厲明瀾。
他看著阮莞捧著大哥的手,輕輕吹著氣,一副擔心又心疼的表情。
厲明瀾不由得想,如果剛才受傷的是自己,阮莞隻怕會更心疼吧。
他心中浮出一絲懊悔,如果他剛剛沒有離開,那麼此時阮莞擦藥的人就是自己了。
而有些人比他更懊惱。
——那就是設計了這場事故的蘇童安。
他找人在吊旗上動了手腳。
卻不想他被人群絆住了腳步,讓彆人“捷足先登”。
當然,蘇童安清楚,厲淵對阮莞沒有意思。
下意識幫她擋住吊旗,隻是紳士之舉。
可哪怕心中清楚,但看到這個畫麵還是酸的冒泡。
明明有這個待遇的人,應該是自己才對。
一旁,黎莉看到受傷的不是阮莞後,鬆了口氣。
但很快,她察覺到一絲異樣。
目光在厲淵和阮莞身上不停掃視。
她是演員,也是高敏性格,天生對人的情緒感知力極強。
這倆不對勁!絕對的!
同樣的畫麵落在裴白辰眼中。
他眉峰一挑。
要不是他了解厲淵的為人,又看到了厲淵婚後曬的朋友圈,隻看二人之間的氣氛,還真會誤會二人之間有私情。
不過這倒是一個很好的契機。
知道的人,知道阮莞是出於感激和愧疚。
若不知道內情呢。
阮莞又是拉手擦藥,又是輕輕吹氣的,可以說是相當沒有邊界感了。
網友不是說沈枝枝和厲明瀾共遊歐洲,沒有邊界感嗎?
那阮莞對厲淵做的這些,不更曖昧嗎?
網友對於“小三”的痛恨,尤其是女小三,是有著相當大正義感的。
一旦這事鬨大,阮莞必定會再次陷入輿論旋渦。
他在茶室告訴江頌“雪中送炭”的那番話,同樣也是他攻略阮莞的辦法。
隻不過,他和江頌不同的是。
江頌把自己玩進去了。
而他能保持著絕對的清醒。
眼下,問題來了。
怎麼讓厲淵的妻子看到這個畫麵呢?
“捉小三”這種事還是得由正宮下場,才更有意思。
……
全場,隻有江頌的目光落在了那個司機身上。
他拉過了厲明瀾,“那不是你的新助理嗎?”
厲明瀾:“什麼新助理?那是我大哥的司機。”
江頌一頓。
他想起來了,之前去阮宅搭厲淵的順風車回家時,他就見過這個司機。
那維修站時,這個司機說的“厲總”,是指厲淵?
可是厲淵為什麼要和阮莞彙報行蹤?
還有,厲淵的司機為什麼叫阮莞“太太”?
雖然厲淵是阮莞的大伯哥,但總覺得哪裡不對。
尤其是阮莞剛才對厲淵的關心……
真的隻是出於感激和愧疚嗎。
隻是一個小傷而已,真的有必要嗎。
問題齊齊湧上大腦,江頌的腦子嗡嗡作響,像是東南亞街頭般摩托車呼嘯夾雜不停按喇叭的吵鬨。
他立刻找人打聽今天厲淵的行程。
如果厲淵參加了那場新能源論壇會,那他需要好好想一想了。
月色照耀著慕尼黑的街頭。
阮莞陪著厲淵做了檢查,醫生幫忙包紮了傷口。
她第一次看到這麼長的傷口,關心則亂,“不用縫針嗎?”
醫生笑了,“放心,你丈夫沒事的,過幾天就能愈合了。記著清淡飲食,傷口這幾天不能碰水,好在傷在左手,不影響洗澡之類的。”
“可他是左利手。”
“哦,那麼就需要你的幫助了。”
半個小時後,酒店房間門口。
厲淵回到了房間,而阮莞、賀陽以及秦鵬程麵麵相覷。
阮莞下意識看向了賀陽,“今晚麻煩你了。”
賀陽遺憾道:“太太,我今天晚上有約了,提前和厲總請了假,怕是不方便。”
阮莞又將目光移向了秦鵬程。
秦鵬程斯文,話少,是個老實人,他不知道怎麼拒絕。
就聽賀陽道:“鵬程也不行,他對男的有陰影,小時候差點被酒醉男侵犯,是吧鵬程?”
秦鵬程艱難點頭。
阮莞有些懊悔,“抱歉啊。”
秦鵬程:“……”
就在這時,虛掩的房門內傳來了厲淵的聲音,“沒關係,我自己可以。”
說著,就已經走進了浴室。
阮莞立刻走進房間,製止。
而賀陽則飛快地從外麵關上了門,拉著秦鵬程火速離開。
浴室,水聲淅淅瀝瀝。
阮莞呼吸很亂。
哪怕厲淵合衣躺在乾燥的浴缸內,而她隻是幫忙洗頭,也覺得臉上燙得厲害,愈發垂下頭,視線僅落在他濃密的頭發上。
而厲淵的目光卻不加掩飾地打量著她。
昏黃的光落在了她熱牛奶似的皮膚上,像是純美的玉。
迸濺的水花打濕了領口,蒸汽熏熱了她身上的香氣。
素日清麗的鵝蛋臉上此時浮著晚霞的紅暈,杏眼潤著水光,貝齒緊張地咬著下唇,紅得仿佛滲血。
怪可憐的。
比起當初裹在校服中的小姑娘。
現在的阮莞,更讓他想狠狠欺負。
潮濕安靜的淋浴間內,厲淵開口:“親過嘴嗎?”
阮莞的臉頓時紅透了。
驚訝於厲淵竟然講出這麼露骨得甚至有些粗俗的詞。
印象中,厲淵一向冷淡。
高中時,哪怕沒有刻意約定,但在她大小考試之前都會在江大圖書館和厲淵碰上。
而剛巧,他有空,會幫她輔導功課。
有一次,阮莞忘了戴眼鏡,在厲淵講題時湊得距離他稍稍近了一些。
肩膀觸碰的瞬間,厲淵忽然合上了卷子,“我還有事,明天再講。”
阮莞有些無措,“我、我不是故意離你那麼近的。”
可厲淵還是離開了。
阮莞一直以為,他不喜歡和人接觸的。
可此刻——
他上衣明明連紐扣都沒鬆一顆,卻抻著長腿,透著混不吝。
阮莞的目光仿佛被燙到,“你怎麼會……”
厲淵好整以暇,並未遮掩,“我是正常的男人,你對我有什麼誤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