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的確如此,杜天應派手下人把最好的一副氈房構件運送到五靈山下,準備在那裡搭建一座漂亮的氈房用作總部辦公室。
哪料到,就在他們正要搭建的時候,沙塵暴突然來襲,隻好停手,丟下構建慌忙返了回去。直至吃過晚飯,風暴才有所減小,於是他們帶上照明設備急忙又趕了過去,打算連夜搭建,以防不測。
幾個人摸著黑馬不停蹄地到達了五靈山腳下,眼前的一幕卻把他們驚呆了。
構建已燒成灰燼,火星依然隨風飄散,場麵慘不忍睹。
幾個人駱駝也沒下,圍著火堆轉了一圈掉頭離去。
杜天應一聽肺都氣炸了,甚至摔了水杯,把手下人罵了個狗血噴頭。
冷靜之後,他認真分析判斷了一番。毋庸置疑,若是幾個牧民所為,充其量一種魯莽而愚蠢的報複行為,除了可惜那座漂亮的氈房大可不必多慮,最讓他擔心的就是陸堅那小子了。
種種跡象表明,那小子還在大漠裡,縱火者很可能就是他。
想當初,隻是看中了他的那輛大汽車,想買下來用以深入大漠,不但可以載人,也可以運輸物資,安全係數會明顯提高。
不曾想無論出多少錢他也不賣,為此還同自己手下人發生了衝突。幾天來,派人一直在路上攔截,卻始終不見那輛大汽車的蹤影。
沒想到他與幾個牧民搞在了一起,打了自己手下人,還替牧民奪回了駱駝。
如今居然把自己心愛的氈房也燒了,他存心要跟自己作對。
搗毀牧民氈房,奪了他們的駱駝,一方麵為了發泄,更重要的想引蛇出洞。
可是他始終不肯露麵,因而也就放鬆了警惕。
哪料到他會出其不意,讓人措手不及。據說那小子的格鬥術非常了得,一人打四五個滿沒問題。
看來不能再這樣被動了,否則他會得寸進尺乾擾破壞,必須出重拳打掉他的囂張氣焰。於是召集助手開會,商討應對措施,製定具體的行動計劃。
燒掉氈房構件回去後,看天色已晚,怕包力德兄弟擔心,陸堅就沒告訴他們實情。
直等他們都睡下,才悄然藏起了木柵、氈子和地毯。
回到汽車上卻翻來覆去睡不著,和海明又聊了起來。
“杜天應一定不會放過包力德兄弟,更不會放過我。我決定留下來,把你送回去。你也看到了,是我闖的禍,或者說我已經牽扯了進去,不能丟下兄弟們不管,否則他們會有生命危險。”
“陸哥,我們一起出來,我不能撂下你獨自回去。既然你決定留下,我也不走了,在這兒陪著你。”
“時間一長,你父母會擔憂。再說了,你回去也可為我報個平安,待我把這裡的事情擺平,也就可以回去了。”
“要麼乾脆報警,讓警察來維持秩序,也能主持公道。”
“我總感覺,這裡麵隱藏著一個天大的秘密,杜天應正在策劃著不可告人的陰謀。或許他早已買通了警察,也就不會插手進入荒無人煙的大漠深處公正執法。我決定留下來,一方麵為了保護兄弟們,另一方麵想揭開其中的秘密,阻止杜天應一夥的陰謀詭計。”
“什麼秘密,會不會跟那個古老傳說有關,包力德心裡一定明白。既然到了這個份上,他不應該再隱瞞什麼。”
“我想也是。包力德卻諱莫如深,其中必定有難言之隱。所以我要以實際行動取信於他,總有一天會揭開謎底。”
“既然這樣,我就更不應該離開,我要與你並肩戰鬥。至於家裡,可以寫封信,就說在這邊找到了一份臨時的工作,想掙點錢。”
“我倒很想讓你留下,關鍵時刻有個說話的人,我也不會感到寂寞。”
“那就這樣說定了,我留下來陪你。”
直至過了子夜,聽得陸堅發出了輕微的鼾聲,海明也就沒再說什麼。
此刻他心情很複雜,也很激動,非但沒了睡意,反而更加清醒。說實話,他一刻也不想呆在這裡,恨不得立馬回去。
但一想到與陸堅是最好的朋友,兩人相識以來一直都是有福同享,患難時刻更應該有難同當。
既然陸堅決定留下來,他怎麼能忍心離去呢?彆的他做不到,起碼能和陸堅作伴,萬一遇到特殊情況也好有個商量的人。
想到此,他終於踏實下來,帶著一絲欣慰進入了夢鄉。
不知睡了多久,忽然被外麵的一陣響動驚醒,睜眼一看,強烈的陽光已從門縫投射進來,他急忙推醒了陸堅。
“哎呀,都七點多了!”陸堅瞪著惺忪的眼睛看了看手表,急忙起身。
匆匆穿好衣服回到氈房,桌子上已擺好了碗筷,眾人正圍坐在一起,整個周圍彌漫著濃重的肉香味,直等著他倆來吃早餐。
兩人洗漱畢口剛坐下,英達就端上了手把肉和奶茶。
“英達都說了,你為我們出了口惡氣,我們很感激你啊!”包力德顧不上吃喝,就開門見山地道出自己的心聲,“隻是,那幫人必定會懷疑到我們的頭上,也不會放過我們,一定還會尋找機會來報複,冤冤相報何時了啊!夜裡我們哥幾個商量過了,不忍心讓你牽扯進去,決定離開這裡,各回各家。”
“大哥,難道你們害怕了,真的要丟下老祖宗不管嗎?”陸堅聽了,也誠懇地擺明了自己的態度,“我跟海明也說好了,我們決定留下來,與你們並肩戰鬥,堅決把杜天應一夥趕出去。沒想到你們卻退卻了……”
“兄弟誤解了我的意思,老祖宗咋能不管?!我們壓根不打算退卻,隻是換個鬥爭方式,萬不得已就跟他們拚命!”包力德苦笑著,連忙解釋,“隻是,不想連累你們……”
“既然這樣,就什麼也彆說了。我早想好了,即使你們都離開,我也要留下來,同姓杜的鬥爭到底,不能讓他的陰謀得逞!”陸堅眼裡噴射著怒火,語氣也格外堅定。
“我也想好了,決定留下來,與陸堅大哥並肩作戰,堅決捍衛祖宗的靈魂不受打擾!”英達朝陸堅會心一笑,態度也很明確。
兄弟們當即一臉愧色,麵麵相覷著一時不知如何該說什麼。
“既然你這樣想,我們兄弟幾個更沒得說。那好,我們哪兒也不去,堅守這塊陣地,跟他們鬥爭到底!”包力德長舒一口氣,態度十分堅決。
“對,我們哪兒也不去,跟他們鬥爭到底!”兄弟們打起精神,異口同聲地表達了決心。
“隻要大家拿出勇氣,勇敢同他們作鬥爭,就沒什麼可擔憂的,也不會受到欺負。介於你們傷還沒好,這幾天哪兒也不要去,保持高度警惕,一旦發現陌生人就躲起來。我去山豁口附近觀察一下,看看有什麼情況。”陸堅滿意地點了點頭,特意又叮囑了一句。
“大哥,還是我跟你一起去吧!”陸堅的話音剛落,英達自告奮勇地站了出來。
“我徒步過去,需要隱蔽,多一個人容易暴露目標,萬一打起來還得為你操心。你和海明還在外麵負責警戒,發現情況立馬通知他們。”雖然很想帶上英達,但考慮到有危險,陸堅隻好勸阻。
英達聽了,也就沒再堅持。在這非常時期,陸堅的話無疑就是命令。目送著他遠去的背影,大家神情肅然,周圍的空氣又變得緊張不安起來。
陸堅身穿沙漠迷彩服,腰挎長刀,健步如飛,很快抵達了山豁口附近。環顧了一下四周,他奮力爬上最高那座沙丘,俯下身子與黃橙橙的沙子融為了一體。
現在是早晨九點多鐘,正如預期的一樣,是個風和日麗的好天氣。
一場沙塵暴抹去了沙麵上留下的痕跡,大大小小的沙丘平滑如練,日光碎金般灑落,閃耀著黃燦燦的光芒。
周圍一片靜謐,天空一塵不染,格外湛藍。
這樣的大好天氣,似乎什麼也不會發生。即便如此,他也絲毫沒有放鬆警惕,始終舉著望遠鏡仔細觀察。
他知道,杜天應一定氣破了肚皮,會不惜一切代價進行報複,首選的目標必然是牧民的氈房。
當發現人已離去,還會采取什麼手段呢?
無非加強戒備,除此之外無計可施。潛伏在這沙丘之巔可謂居高臨下,朝東足可以看清楚進入沙漠的那個山豁口。
西麵的五靈山在望遠鏡的目鏡裡也近在咫尺,山上山下每塊石頭都清晰可辨。仔細觀察了好一陣,依然不見動靜,他開始不耐煩起來。
放下望遠鏡正要起身,東麵的豁口處忽然現出一隊駱駝,看上去足有十來匹。駱駝上都騎著人,排成一隊徑直朝這邊奔來。
他慌忙俯下身子,提高了戒備。
駝隊很快來到了沙丘腳下的豁口處,停了下來四處張望著聚攏在一起,不知再商量什麼。
如此近的距離,可以看個清楚。
他們也都身穿迷彩服,頭戴迷彩帽,紮著的皮帶上掛著棍棒或刀具,如同一隊整齊劃一的士兵。
嘀咕了一陣之後,他們卻掉頭朝北而去,顯然衝著包力德兄弟的駐地去了。
見此情形,陸堅心頭咯噔一下,深表擔憂。如果發現那裡空空蕩蕩,他們也許會繼續向北,一旦暴露了目標,後果不堪設想。
他陡然站起身,扯開嗓門大喝了一聲。那幾個人駭然勒住駱駝,見沙丘頂上站著個人正朝他們招手,遲疑片刻調頭返了回來。
“喂你是什麼人?”其中一人端起望遠鏡看了看,大聲問道。
“氈房是我燒的,與彆人無關!”陸堅直言不諱,毫不畏懼。
“既然你敢承認,為什麼不下來束手就擒!”那人冷哼一聲,態度十分傲慢。
“你們胡作非為,欺壓百姓,還敢如此狂妄,真是不知廉恥!這一帶是我的地盤,奉勸你們不要打山下的主意,更不要欺負這裡的老百姓。趕快把他們的駱駝交出來,不然你們不會有好果子吃!”陸堅雙手叉腰,聲色俱厲。
“怎麼躲到山上去了,有種下來啊!”那人冷哼一聲,激將的意味濃厚。
“看清楚我是誰嗎?”陸堅飛身下了沙丘,坦然麵對。
那人覷眼一看,打了個寒顫慌忙退去,跟一個戴墨鏡的人悄聲嘀咕起來。
“你就是陸堅?”戴墨鏡的人呃了一聲,騎著駱駝走了過來。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本人正是陸堅。你是什麼人?”陸堅鎮定自若,毅然立在原地。
“綽號郎一刀,實名嘛,長期不用我也忘了。”戴墨鏡的人幽幽吸了口氣,指著臉上一道紫紅色的傷疤,綻開了猙獰的笑容。
“不管你是誰,不能目無國法,也不能橫行霸道!”陸堅的話音剛落,郎一刀跳下駱駝,跨前一步,態度極為蠻狠,“燒了我們的氈房,你該當何罪?”
“砸了牧民的氈房,打傷人還搶奪了他們的駱駝,你們又該當何罪?”陸堅針鋒相對,毫不示弱。
“看來,你是存心要跟我們作對!聽說你的武功不錯,我倒很想見識一下!”郎一刀乾笑一聲,繞到了陸堅的身後。
“我本不想招惹是非,你們卻置若罔聞,我行我素欺壓百姓,我願奉陪到底!”陸堅目光淩厲,發出嚴正警告。
“好,那我就不客氣了!”郎一刀猝然拔出尖刀,冷不丁朝陸堅背部刺去。
出手如此凶狠,一般人很難躲過,必死無疑。
哪料到,陸堅就像長了後眼,閃電般跳到一側的同時,嚓地拔出長刀揮了出去。
速度如此之快,郎一刀避之不及,隻感覺屁股涼颼颼麻辣辣一下,低頭看去,褲帶已斷開,褲子順腿滑落,灰不溜球的肉棒槌沉甸甸垂了下去。
他下意識地摸了一下黏糊糊的屁股,褲子也來不及提起,慌忙逃竄。
“背後捅刀子,你好狠毒,看我不宰了你!”陸堅大喝一聲,箭步追了上去。
郎一刀滿麵懼色,一麵舉刀招架,一麵抱頭躲避。陸堅手疾眼快,閃電般又飛出一刀。郎一刀應聲倒下,手中的尖刀扔出老遠,蜷縮著身子抽搐起來。
其他人吃驚得目瞪口呆,半晌才回過神,紛紛跳下駱駝,舉起大刀撲了過來。
陸堅迅速朝後退去,佯裝拚命奔跑,意在將他們分散開來。
繞了個大圈子就把一夥人甩得七零八落,但卻追殺得更加凶猛,刀光劍影,殺聲大作,揚起片片沙塵,場麵一片混亂,大有宜將乘勇追窮寇之勢。奔跑了幾圈,感覺機會到了,陸堅戛然止步,飛速轉身,發起了反攻。
追在前頭的那人由於慣性的作用已衝出老遠,沒等他回過身,陸堅就朝第二個追來的人揮出一刀。那人慘叫一聲刀從手中脫落,朝前踉蹌幾步雙膝跪倒在地,抬手一看大拇指不翼而飛,一頭栽倒在地昏厥了過去。
緊隨其後的幾個人非但沒有停手,反而咬牙切齒吼叫著同時撲來,朝陸堅亂砍一通。
好在陸堅早有防備,陡然朝前一個蛙跳,然後一躍起身來了個金雞獨立,長刀在空中劃過了兩道孤光,動作之連貫敏捷令人眼花繚亂
。那幾個人卻不識死活,其中一人大步跨了過去,高高舉起的大刀還沒落下,感覺一道寒光從眼前閃過,前麵的一隻腳涼颼颼一下頓是鑽心的疼痛。
低頭一看,一根腳趾掉了下去,鮮血噴湧而出,頓時染紅了大片沙子。他慘叫一聲扔掉手中大刀,一屁股坐在沙地上,抱著腳嚎叫起來。
後麵的人這才反應過來,紛紛停止追擊,看著陸堅像頭發怒了的雄獅,不禁倒抽了口涼氣,倉惶逃竄。
此時陸堅已完全失控,豈能容得他們逃脫。
他箭步追去,直至那幾個人扔掉手中大刀,紛紛跪地求饒,才沒揮刀出去,否則必定會出人命。他有意識地按捺著胸中怒火,一把揪住其中一人的長發,將刀架在他的脖子上,肩膀一聳一聳大口喘著粗氣,怒極反笑。
“大哥饒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那人嚇得屁滾尿流,當即翻起白眼。
場麵著實嚇人,其餘幾個渾身直冒冷汗,雞啄米般磕頭求饒。
即便如此,陸堅非但沒有放手,反而把那人的頭高高提起來,鋒利的刀刃始終壓在他伸長的脖子上,隻要胳膊一揮,那顆腦袋就會落地。
但他最終還是冷靜了下來,有意識地平複了一下憤怒的情緒,對著那張已變形了的嘴臉,狠狠吐了一口濃痰。
“大哥饒命,我再也不敢了!”那人依然吊著白眼,渾身篩糠般磕打著牙齒咯咯直響。
“我已饒過你一回,還能再饒你一回嗎?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陸堅這才緩過神,說出了話。
“小的王勇虎,我不是人,我不是人!我該死,我該死!”王勇虎說著,狠狠抽了自己兩嘴巴。
“王勇虎,我可以再饒你一次,下次要是再讓我遇上,非砍了你的頭,我說到做到。不過,這次也不能便宜了你,總得給你留個記號,讓你長點記性!”陸堅緩緩鬆開手,轉動一下長刀,猝然戳了下去,王勇虎慘叫一聲,當場栽倒在地縮成一團。
陸堅冷哼一聲,回頭看去,其餘幾人已逃之夭夭。
但他卻沒有追去,而是將長刀架在王勇虎的脖子上,又教訓起來道:“難道你還不服氣嗎?你要是真的不想活了,我這就送你上西天!”
王勇虎急忙爬起來,忍著斷了一根指頭的劇痛,又是磕頭求饒。
“你們這群廢物,竟敢跟我做對!我念你年輕,才手下留情。回去告訴你的主子,讓他懸崖勒馬,停止野蠻的行動,否則,總有一天我會親手砍掉他的頭!留下四匹駱駝和你們的刀具,快點滾蛋!”
王勇虎又磕了幾個響頭,急忙爬起來,哆嗦著朝郎一刀走去。
到了跟前,見他依然蜷縮著身子痛苦地呻吟,才知道還活著。
“都是你惹的禍!”王勇虎彎下腰仔細看了看,發現屁股上裂開了一道大口子,鮮血直流,仍不住火冒三丈,“屁股上添一刀,這回該叫你郎二刀了。彆哼哼唧唧的,不想死就趕快起來!”說罷,使勁踹了他一腳。
郎一刀掙紮著,哭喪著臉費了很大勁才站起來,哆嗦著提起了褲子。逃跑了的那幾個人站在老遠看著,直等陸堅離開現場,才繞著彎子回到王勇虎身邊。
雖然都是麵帶懼色,卻因毫發未損倍感欣慰,竊笑著積極行動起來。
為那幾個人包紮了傷口,把他們扶上駱駝,留下四匹駱駝和所有的刀具,狼狽而去。
目視著那幾個人逐漸遠去,陸堅長鬆一口氣,將刀具打成捆綁在駱駝背上,跨上駱駝不慌不忙往回趕路。走一路想一路,感覺婁子越捅越大,如若杜天應依然不肯罷休,殺戮在所難免。
雖說特種兵出身,練得一身好功夫,卻從未經曆過實戰,甚至從小到大沒曾宰過雞,更彆說殺人了。也許這是天意,他命該如此。
既然事情已發展到這一步,想太多也無濟於事,更不能退卻,隻有硬著頭皮走下去。他沿著來時的路線繞過一座座沙丘,不知走了多少彎路,幾乎沒留下任何痕跡回到了駐地。
在家耐心等待的人們,老遠看見他趕著駱駝回來,懸著的心總算落了地,急忙迎上前,喜悅之情無以言表。
與此同時,得知郎一刀帶領著幾個人铩羽而歸,杜天應氣得臉都綠了。
他哆嗦著嘴唇半晌沒說出話,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陷入了沉思。
很顯然,陸堅存心要跟自己作對,而且這麼難對付。
看來,他真的是惹上了麻煩,勢必會打亂他的行動計劃,甚至會壞了他的大事,如何是好啊!
原以為,郎一刀心狠手辣,一出手就能置陸堅於死地,沒想到反被輕而易舉地廢了,還連累了幾個人。
看來這種亡命徒真的是靠不住,不得不拿出自己的殺手鐧,快刀斬亂麻,讓那小子徹底從地球上消失。
“龍德魁,進來!”想到此,杜天應攥緊拳頭狠狠擂在桌子上,衝著門外大喊。
話音剛落,匆匆闖進來一個人。
此人身穿寬鬆柔軟的淺灰色的太極服,腳蹬黑麵圓口布底鞋,腦袋剃得光亮,麵皮白嫩不見一絲皺紋,卻留著半尺多長的絡腮胡子,敦敦實實的掌心裡端著兩顆鋥亮的鋼球,撥弄出悅耳的撞擊聲。
你也看到了,一群飯桶,全都報廢了。你說,陸堅那小子咋那麼厲害,看來你不出手不行啊!”杜天應頭也沒抬,唉聲歎氣。
“我低估了那小子,高估了郎一刀。原以為,郎一刀就能拿下,殺雞無需牛刀。沒想到……好吧,找個機會我同他較量一下。要是連我也拿不下,您老就該離開這裡了……”沒等龍德魁說完,杜天應厚實的手掌拍在了桌子上,“我被逼得走投無路了,還等什麼機會。你怎麼一點也不著急啊!我命令你,立馬出手滅了他,讓他永遠從地球上消失!他存心跟我過不去,把我的計劃全打亂了,你知道不?!”
“您彆生氣,生氣會傷神!”德魁嬉皮笑臉,連忙勸慰,“我不是早跟您說過嘛,搞什麼旅遊開發,誰會到這鬼地方來。你出去看看,路上整天不見一輛汽車,沙漠裡可想連個鬼也沒有。您純粹是心血來潮,拿著大把的票子打水漂。倒不如……”
“你懂個屁!”杜天應冷哼一聲,當即拉下了臉,“我快急死了,你還說風涼話。我養活你這種人有啥用!”
“您消消氣,我跟您開玩笑呢!”龍德魁連忙收斂笑容,胸脯一挺,語氣十分堅定,“我立馬出手,我倒要看看,姓陸的脖子上長了幾顆腦袋!”
“抓緊時間準備去吧,需要什麼直說。要穩準狠,以最快的速度解決問題,再不能拖延了。”杜天應這才滿意,緩緩坐了下來。
“再著急也是明天的事了,我得準備充分一些。至於需要,彆的沒有……就是手頭有點緊……”遲疑片刻,龍德魁腆著臉伸手做了個點鈔的動作。
“先花著,事情辦妥了自然有你的好處。”杜天應輕嗤一聲,從衣兜裡掏出幾張百元鈔票扔在桌子。
“一定讓您滿意,一定讓您滿意!我這就去做準備。”龍德魁拿起鈔票,竊喜而去。
與此同時,經過深思熟慮,陸堅提出了一個大膽的想法:徹底切斷杜天應的去路,占領五靈山!
眾人卻覺得太冒險,都不讚同。
但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無論眾人如何勸阻,也無法動搖他堅定的意誌和決心,給出具體的行動計劃後起身離去。
來到汽車上,他打開木箱,把所有東西都進行了歸類,甚至拿出防彈背心以及軍用鋼盔試了試。
到太陽即將落山時,所有工作就已經完成。
回到氈房,狼吞虎咽吃了幾塊手把羊肉,喝了兩碗奶茶,吩咐了幾句,拉起海明欲將出發。
“你真是個急性子,我們應該好好合計一下。帶著海明去不如我們跟你一起去,起碼我們都能比劃幾下。”包力德無奈,隻好提出建議。
“你們身上有傷,多養幾天再說。我隻需要身邊有個說話的人,省的寂寞。真正打起來會把他鎖進車廂裡,大家不必擔心!”陸堅淡然而笑,又是解釋。
“大哥,我也跟你去吧,多個人總比少個人強。”英達也擋在門口,投去了堅定的目光。
“黑天半夜,就算沒危險,你姑娘家也不大方便。想去的話明日白天,反正我準備跟他們打持久戰。”陸堅嘴上這麼說,內心卻巴不得帶上她。
“你我合作也不是第一次,我又沒給你添過麻煩,沒什麼可擔憂的!”
“既然想去就讓她去吧,關鍵時刻英達比我們這幾個大老爺們還有主意,也許她會對你有所幫助。”見英達投來求助的目光,包力德連忙又是求情。
“你去了,我們哥倆得在沙丘上睡覺。”斟酌片刻,陸堅佯作無奈地咂了咂嘴,也就等於默許了。
英達心中竊喜,急忙進氈房做準備。
“陸堅,把這碗酒喝了,算是我們敬的踐行酒!”包力德長鬆了口氣,端起一碗酒遞了過來。
“臨行喝媽一碗酒,渾身是膽雄赳赳……”陸堅接過碗風趣地唱了兩句,一仰脖子喝了下去,放下碗又是特意囑咐,“過一會兒把路上的痕跡處理掉,小心他們尋找過來搞偷襲。一定要加強警戒,不能有絲毫的疏忽。等站穩了腳跟,就把氈房搬到山下,到時候我們就可以互相照應了。”
說罷發動了汽車,載著海明和英達繞過沙丘緩緩朝南駛去,很快消失在了暮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