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我吐了,你吃吧(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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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風微寒,農具房前排起長龍,阮現現站在隊外捂著喉嚨咳咳卡卡。

小隊長路過問了句:“咋?卡雞毛了?”

阮現現彎腰捂喉嚨,伸長脖子走來走去,終於……吐出一口痰。

她指著自己吐在黃土地上的晨痰,興高采烈對那人說:“我吐了,你吃吧。”

剛剛奉勸這貨把吃進去的早點吐出來那名隊員嚇得扭頭就跑,媽的,有病吧,惡不惡心!

可腳才剛邁出兩步,後衣領忽而被大力抓住,眼前風景快速倒退,站定,腳下便是那口痰。

他臉色一片鐵青,正欲掙脫桎梏,阮現現已經繞至身前,抬手抓住漢子胡亂揮舞的胳膊用力一掰。

聲音陰惻惻地傳入附近每一人耳中,“吃啊!為什麼不吃,是怕鹹淡不夠嗎?”

漢子自覺不是李大嘴馬大腳婦人之流,正麵挑釁推搡出手重一點,比自己矮一頭的女知青還能還手不成?

結果,他捂著劇痛不止的胳膊發出殺豬樣的哀嚎,“胳膊,胳膊斷了,來人啊!”

這話就讓阮現現不高興了,“我說城門樓子你說幾把頭子,胳膊斷了又不是牙掉了,趕緊的,一會痰涼了。”

眾人:……

腳步齊齊一退,惹不起,真的惹不起。

正當此時,大隊長帶著會計快步走來,不出所料在人群堆裡看到了攪屎棍,問清緣由他揮手趕緊把人送衛生室。

哀嚎震天中,阮現現冷眼旁觀,親手接回去?不存在,她的人生信條就是管殺不管埋。

她抬頭,笑容純良無辜,不太像正常人的目光環視一圈,但凡與她視線對上的隊員紛紛錯開眼神。

“還有誰,還有誰讓我把吃進去的吐出來?”

沈梅花被人推了出來,都知道她跟阮知青有著另類感情。

她咋咋呼呼一點不怯場,高嗓門高分貝直入主題。

“阮啊!他們都說那三台鐵疙瘩是你攛掇買的?”

“嗯?”

“聽說要開啥榨油廠,能帶我一個不?彆看你嬸下地不行,家裡家外可是一把好手,看把家裡老爺們伺候的,多精神。”

看著她,阮現現摸了摸下巴,玩味道:“好啊!帶你一個。”

兩人旁若無人聊起來。

看得眾人無語極了,完蛋玩意,誰都指不上,胡斌站出來輕咳。

“我插句嘴,咱們大隊不需要那玩意,能不能把鐵疙瘩退了?”

“你確定?”阮現現目光轉向他,不知為什麼,每次對上這雙不含雜質卻也深不見底的杏眸,胡斌總有一種寒徹入骨的錯覺。

向紅軍看了眼天色,適時插話,“阮知青幾個回去,隊員先上工,晚上在曬穀場開會,決定機器去留。”

聽話聽音,知道鐵疙瘩還有退貨可能,本就是受到風言風語挑唆分辨力不強的隊員心安不少。

也有心情討論鐵疙瘩到底乾啥的,真能榨出油來?

各種揣測好奇充斥地頭田間,老村長等人臉色變了,村民大有一副隻要把賬歸回,可以不追究大隊長責任那意思。

這可不是胡斌等人想要的結果。

午時下工,胡家族人湊在一起七嘴八舌,老村長做下最終決定,看向下手葉國。

“小葉,你下午請假去一趟縣革尾辦,請紅袖章同誌來咱村一趟,就說懷疑有人來錢路不正當。

請紅袖章同誌調查。”

“這……”葉國不樂意,是個喘氣的就不願和紅袖章產生交集,誰不知道進了那地沒罪也要被扒一層皮。

他支支吾吾找著理由:“阮現現敢把錢當眾拿出來,證明經得起查,我們引狼入室會不會引火燒身?”

胡斌冷笑,“紅袖章,那是什麼人,再正經的到了他們手裡,也能變成不正經,你去就是了。”

葉國無法,找到向紅軍請假,被大隊長深深看了眼,那目光似洞穿一切,看得葉國近乎同手同腳走出大隊辦。

……

就在阮現現明目張膽躲懶,躺在炕上翹著二郎腿數錢時,一股妖風從平頭大隊吹到公社,又吹到縣城。

掀起一場有人悔青腸子,有人改變命運的變革。

傍晚,睡醒一覺的陳招娣打著哈欠被香味勾引到廚房。

果不其然,“麵條腦袋”又在鼓搗新麵食,定睛一看,這次不是麵。

當一海碗熱辣撲鼻的酸辣粉端上桌時,不吃辣的陳招娣都咽了咽口水。

阮現現邊哈氣邊嗦粉,指指廚房大鍋。

“配料有多,誰吃自己煮粉,吃完把粉給我歸上就行。”

她們仨一向奉行不占彼此便宜的原則,哪怕一些紅薯粉,阮現現也要得理直氣壯。

今天不要明天不要,次數多了,對於還不起的招娣就是一種負擔。

為了友益的健康發展,食材就在那,個人量力而行。

說話間,下工的褚黎和聞著味道的沐夏都出來了,已經瘦到150斤的她似卸下什麼包袱,不再執著短時間內的速成瘦身。

衝過來抱住阮現現:“親愛的,我想死這一口了。”

阮現現撅起油汪汪的小嘴,“要親一個嗎?”

沐夏:……

走開啊臭嘴!

最後的最後,煮粉的任務還是落到褚黎頭上,他任勞任怨卷起白襯衣袖口單手執起湯勺。

身在紅塵世間眉眼又籠著一層清冷。

沐夏眼神定定。

阮現現湊過去,“有沒有宜室宜家,很想帶回去的感覺?”

“軟、小、現!”偷看被抓包,沐夏鬨了個大紅臉。

飯後,五人坐在後院各乾各的,阮現現拿繩兒捆住一隻螞蚱腿,任小螞蚱在掌心蹦來蹦去。

雖然誰都沒說話,氣氛卻溫馨美好。

她突然覺得不回城,等宮野回來,一輩子這樣也挺好。

想法隻一瞬間,很快被她否決。

下鄉過的好,得益於她三世累積和統統的存在,對於99的知識青年,下鄉都是一種折磨。

光那乾不完的農活吃不飽的粗糧一眼望不到頭的日子,足可以摧毀一個人的心性。

大隊喇叭一陣滋滋啦啦電流聲劃過,片刻傳來大隊長的喂喂聲:

“曬穀場開會,現在通知所有隊員曬穀場開會,每家最少出一名代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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