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首之約?
阮現現視線恍惚,昨日種種一一在眼前浮現,當她回過神,麵前是一張俊美無儔的臉,和一雙等待隱忍到瘋狂的狹眸。
就像卑微等待宣判死刑的囚徒,用儘最後的勇氣等待一個縹緲的答案。
風衣領口下的脖頸青筋浮現,喉結不安滑動著,攬住她纖腰那隻大手從不安的來回摩挲,到久得不到回應的無力垂落。
阮現現承認,他是瘋的,也是美的!
當她回過神,隻聽自己的聲音在整個車廂回蕩:“好!”
她覺得自己一定是瘋了!
那些曾在腦中或陽光開朗,或沉默寡言對另一半有過的幻想,在宮野麵前化成無數泡沫潰散。
唯心自問,她喜歡宮野嗎?
答案無疑是喜歡的!
無論兒時短暫的陪伴,還是到她上一世死前沒能再見他最後一麵的遺憾,其實從今生重逢,當他眼中隻能裝下一個她開始……
阮現現已經不打算放手了!
一個不顧後果當街行凶開車撞人,一個夜黑風高鑽自家墳頭蹦迪。
她幾乎可以預料到兩人在一起後,未來的生活該有多麼雞飛狗跳……
阮現現以前從來不知道,自己竟有這種特殊的x嗎?
得到答案,宮野身上那種瘋狂的偏執的,熱烈叫囂的情緒,儘數歸於一種沉靜。
他骨節分明的大手幾次想從煙盒抽出一根煙,結果都失敗了,語調沙啞到不成樣子:
“你真答應了?”
阮現現眉梢一揚:“隨時可以改。”
宮野沒有看她:“我四歲被抓到日軍研究室進行改造,體內有一種介於精神力和空氣之間的特殊能力,我也整整比你大了七歲。
你跟了我,不僅是妻子,我會把你當小祖宗一樣捧在掌心。”
他停頓了很久,側過頭,然後問:“不再認真考慮考慮?
趁我現在還能說人話,如果日後你反悔了,後悔今天草率做下的決定想離開,我恐怕就不一定能乾出人事了。”
阮現現嘖嘖幾聲,看著宮野,眼眸儘是戲謔的笑意:“現在也不怎麼像人,更像一種名為霸總的生物。
想好了,不後悔,我還就喜歡你為我開車撞人,不顧後果那股勁兒。”
眼底墨色加劇,對上小仙女悠然戲謔的注視,她嬌嬌小小的一隻嘴裡說的卻是不後悔,宮野頓了頓,忽然側過身,按著人就親上去。
兩唇相碰,唇齒相依,他覺得過去在研究室練就的那些隱忍和克製就他媽是個笑話,脆弱到一碰就倒的地步。
他極力控製自己不傷到她,可等到人兒癱軟在懷中,自己終於舍得放開她時,就看見她眼底一片迷離春光,唇又是有彆於春色的紅。
宮野抬手用指腹開去她因動情,眼尾沁出的水光,單手扶上方向盤,一腳油門。
另一隻手緊緊牽著身邊還沒回過神,檀口微張的小姑娘。
車子停在飯店門外,宮野動作溫柔地給阮現現整理著淩亂的衣裳,“好好回去休息,我去解決那個廠長。”
阮現現笑,拉開車門跳下車回身,兩條小臂搭在車窗:“快去快回,回來檢查作業,看看技術有沒有進步。”
然後就見宮野換了個坐姿,壞心眼的小仙女笑得愈發開心:“想什麼呢?我是說,檢查你處理人的技術有沒有進步。”
宮野滿心無奈,探手到後座拎起一個食盒,裡麵是出門前準備好的飯菜。
溜肉段,紅燒豬蹄兒和小姑娘都喜愛的雪衣豆沙。
“都有什麼?”阮現現將食盒打開,就看見她愛吃的三樣菜色,又接過宮野遞來的網兜。
巧克力,手指餅乾和水果罐頭。
見她兩手提滿,宮野邊去拉開車門邊說:“把飯都吃了,腰太細,我幫你提上樓。”
阮現現繞到主駕,手肘抵著門,小臉一點點湊近車內男人壓低聲音:“彆看細,韌性可好了,婚後給你試試。”
宮野猛然一滯,小仙女注意到周圍沒人,使壞的在他唇上啄了一下,靈動的視線下移,停留在至今未消的某處。
“彆下車了,你這樣子怎麼幫我,下次還是我幫你吧!”
說完像隻偷了腥後得逞的小狐狸,呲溜一下跑進飯店前堂,頭也不回。
宮野驀地笑了。
他點了根煙深吸一口,手搭在窗外彈掉煙灰,到底沒忍住,嘖了聲。
使壞的小仙女……
回到客房二樓,阮現現撂下食盒,小臉早已經紅透,把腦袋埋進被子,小iioiio踹在被子上一頓搗騰。
待臉上紅韻散儘,試探性的伸出腦袋,確認安全了,墊著腳下床吃飯。
連續的奔波,哪怕這具被靈泉改造的身體不累,精神也有些疲憊。
乖乖把盒子裡麵的飯菜全部吃完,洗澡上床休息。
就在阮現現進入夢鄉的下一秒,省城公安局來了一大票人,為首正是矮矬圓的地中海,鄭宏寬。
前廳執勤的公安看到是他,吹了吹茶缸裡麵茶葉,抬起頭熟稔的打了聲招呼:
“喲!鄭廠長怎麼過來了,您這是?”
看著他身後跟著的五六個人,全部一水的警務處打扮。
新鮮,這年頭還有紡織廠內部警務自己解決不了的事,需要帶人跑到公安局來。
先經曆阮現現這個顛婆在辦公室給他祖宗燒報紙,又在前往警衛科路上險些被個瘋批創飛的鄭宏寬這會兒臉色屬實算不上好!
“你們局長呢?我找他有事。”
公安指指身後,示意局長在辦公室內。
門一打開,鄭宏寬整個人表情就是一變:“大舅哥,我差點被人燒死在辦公室裡麵,你差一點就再也見不到我。”
桌案後的男人神色一凜,停下筆抬起頭,典型國字臉,帶著一種上位者的不怒而威:
“有人在紡織廠蓄意縱火?你直接抓了處置了就是,跑來我這,是得罪了惹不起的人?”
自己這個妹夫的為人他清楚,心大膽小,靠著家裡關係坐上紡織廠廠長,家裡沒少為他平息大災小禍。
眼界不高,卻也不是人欺負他的理由,俗話說打狗還得看主人……
衛誌平在問清楚來龍去脈,聽說隻是縣裡送上來的一名翻譯,抓起椅背上的工服:
“走!跟湖濱飯店經理打聲招呼,包庇惡意縱火之人,簡直不像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