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大隊辦出來,阮現現扭得扭得回到知青點,那裡還有人等著她去收割。
“不像話!太不像話了,張嘴媽了閉嘴媽了,她跟誰倆呢?”
望著阮現現頭也不回離去的背影,村長小老頭氣得直喘粗氣,怒瞪吧嗒著旱煙一臉看戲的大隊長。
後者不為所動,口中吐出濃霧,“您啊!有這功夫安生會吧,去看看衛生點的裴蘭花也行。”
向紅軍看得清楚,阮現現已經不是剛來那會子假都不敢請,隻敢先斬後奏的小知青,這孩子的福氣在後頭呢!
知青點——!
氣氛壓抑彌漫,往日下工熱鬨的知青點死寂一片,女生宿舍時不時傳出壓抑的哭聲,
自以為逃過一劫的葉國爬起來找水喝,掉了瓷的茶缸子剛湊到嘴邊,耳中就傳來一道惡魔的召喚。
“賊骨頭們,都出來,該算賬了!”
葉國手一抖,茶缸咣當掉在地上,本就多處破損的茶缸又摔出一個扁。
再不情願也知道該來的躲不掉,他陰沉著臉推開門,身後跟著滿身陰鬱的蔣家兄弟。
女宿舍的門也開了,柳夏天咬著唇,雙眼哭成核桃,看見院裡長條椅子上翹著二郎腿,一臉似笑非笑的阮現現時,張口就是告狀。
“阮知青!你剛走,我就看到溫柔藏錢了。”
阮現現嘖了聲美眸上下打量臉色微變的溫柔,“那你把她藏起來的錢找出來,債務抵扣五分錢。”
“真的?”柳夏天大喜,回頭去解開溫柔褲腰帶。
五分錢不少了!平安縣下轄大隊普遍一個工分值兩分錢,壯勞力一天到頭十個工分拿滿相當於賺兩毛。
平頭大隊的工分值錢點,1個工分等於3分錢,阮現現給她抵扣的五分錢,抵她在地裡忙活一早上,豈會不高興?
“你乾什麼?放開我!”耳旁傳來溫柔尖利的叫喊,她被柳夏天拖進房拔了褲子。
溫柔走的本身就是偏偽白蓮路線,上工總喜歡哄騙村裡的壯勞力白幫她乾活,體力比不上柳夏天,
沒兩下就被對方把特意藏起來的錢翻找出來。
對麵三個男人臉色沉鬱,他們怎麼早沒想到錢要分開放?否則也不會被剛剛的村民一鍋端了。
相較於男生,妹子的心思更細膩些,把錢分開放在不同的位置,才讓溫柔悄悄留下一些,可惜,全被柳夏天找了出來。
她眼眶通紅一臉憤恨,看向興高采烈的柳夏天背影時,雙目如淬了毒的毒蛇。
柳夏天高高興興拿著一張大團結和零散毛票想要交給阮現現,後者想到這錢大概被溫柔藏過褲襠……
點了點邊上長條凳子,示意把錢放上邊。
她抬頭看了眼天色,夕陽緩緩西沉,晚霞映紅了天際,收回目光對五人說。
“下午從你們的住所找到31+7+98,再加上凳子上的16塊錢共計152。
不管你們誰人還多誰人還少,又或者平攤一人400賬目,這152我給你們記上了,也就是說,還欠我1848。”
“我不同意分攤欠款,溫柔和葉國是主謀,他們應該拿大頭。”柳夏天嚷嚷。
身上一分不剩,徹底淪為光杆司令的溫柔冷笑,“我求你參與了?
要不是你們這幾個半路殺出來的程咬金,或許出不了事,自己心術不正怪旁人帶歪,
我還覺得你們這仨壞事的應該拿大頭。”
這話換來了葉國的讚同,蔣家兄弟的不讚成。
五人大有一副一言不合就開打的架勢。
作壁上觀看戲的阮現現擺弄著指甲,瞧,稍一引導壞種們又內訌了!
“行了!賬目怎麼分配,你們回去自己討論。
152太少了,今夜前不管用什麼法子,至少湊齊兩百塊,湊不齊我就報公安。”
“阮現現!你彆太過分!”蔣文明雙眸噴出怒火,要不是打不過,他真想上前撕爛女人的嘴。
這就過分了?
上輩子他們克扣她的糧食,糧食很快吃光,他們就逼她賤賣帶來的行李。
阮家再巴不得她死遠點,對外也要臉,她下鄉還是帶了幾件好東西,衣服,飯盒,暖壺……
這些東西三月沒用到,被逼賤賣給知青換糧,糧到手了他們繼續克扣。
回想起前世種種,阮現現眼底泛上一層冷意。
“沒錢總有糧,沒錢總有家當吧?去村裡跟人換,不管你們用什麼方子,晚飯後給我湊齊200塊,過時不候。”
撂下話,阮現現回到後院自己的房間,考慮起今晚吃什麼。
空間裡一頓扒拉,今個心情好,來上一鍋東北大亂燉,想想吸滿湯汁的粉條,再從空間那份羊雜,配二兩小酒……
斯哈斯哈……
口水都快流出來的阮現現忽然想起,這個季節像茄子豆角西紅柿等時令蔬菜尚未成熟,
她沒進城,也不好憑空變出一盆排骨,排骨燉粉條,正糾結著呢,門外響起哆哆的敲門聲音。
一聽這動靜就是鵝子回來了,阮現現開門,嘴裡叼了隻大草魚的鵝子搖搖擺擺進門。
看都沒看阮現現,翅膀一撲棱飛上架子,把草魚放在架子上的盆兒裡。
“嘎!”
每天都要喂養這個不會狩獵的兩腳獸,好煩啊!
阮現現一手端過盆,一手摟過鵝,在鵝子漆黑羽毛順滑的大腦袋上親了口。
“我去換點黃豆芽,晚上就吃水煮魚片。”
鵝子窩在她懷裡,用粉紅粉紅的小嘴牽了牽她,“嘎!”
不吃魚,想吃香香的小丸子。
阮現現會意,從腰包拿出幾顆靈泉水捏的棒子麵菜丸子,“吃吧!”
黒鵝很高興,張開翅膀衝著它養的兩腳獸嘎了幾聲,低頭一口一個小丸子,阮現現笑眯眯看它吃完,端著盆進了廚房。
廚房裡沐夏正在做飯,她的晚飯是今天山上摘來的嫩野菜,擱水簡單抄了下加入調料攪拌,
阮現現就眼睜睜看著站在灶旁,拿筷子試吃一口的沐夏露出痛苦麵具,她回頭,笑的比哭都難看,
“現現!寶貝兒!彆做飯了,今晚我請你吃。”
請她吃草嗎?阮現現嚇得掉頭就跑,這丫的絕逼沒安好心!
她跑去隔壁鐘嬸子家換黃豆芽,敲開門,她笑容都擺好了,結果來開門的是比之幾次見麵還要冷漠數倍的封白。
“有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