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徐兆傑的性格的葉明盛,絕對不相信,一向睚眥必報的他,能夠如此好心的讓自己帶著部下,回去休整,這其中必然是有蹊蹺!
可是這蹊蹺會是什麼呢?
自從上一次,發現徐兆傑派此刻來暗殺自己後,葉明盛就是在思考,徐兆傑會怎麼對付自己,時至今日,他心中已經有了一個大致的思路。
首先奇襲柳京自己作為主將,毫無疑問是立了大功的,因此隻要自己不犯錯,給徐兆傑收拾自己的借口,那麼徐兆傑明麵上也不會刻意為難自己。
畢竟雖然徐兆傑,是不想要攻占宮都的,但是畢竟此事已經生米煮成熟飯,徐兆傑他也是在大勢麵前低了頭,選擇了妥協,加入到了監察司的計劃之中來。
因此在官方說法上,自己是在他的領導下奇襲柳京的,因此徐兆傑他要是故意針對自己,那就是自己打自己的臉,在朝堂上容易遭人詬病
所以徐兆傑他要是想對付自己,隻能玩陰的,或者說是隻能解彆人的手來乾掉自己!
而根據這個思路,徐兆傑給自己的這份軍令,最可能蘊含的陰謀之處,就是從他的行軍之路,從柳京到大周東部門戶大田關的這大概七百多裡路上了。
想法雖然有了,但是葉明盛卻是摸不準,徐兆傑到底想要在他歸國的這一路上,要搞什麼鬼!
這一路上雖然會經過盤踞著一些土匪的惠山,但是根據葉明盛現在所掌握的情報來看,惠山的土匪山賊,都還沒有成氣候,人數最多的一股也不過千餘人而已,對於他和他手下這幫,全副武裝的大周禁軍士兵,根本構成不了任何的威脅
徐兆傑也絕對不會愚蠢到,想要用這幫土匪,來對付自己的!
不過既然如此的話,那麼徐兆傑究竟在背後搞什麼貓膩呢?
這個問題,讓葉明盛有些百思不得其解。
雖然明知道徐兆傑,這麼做肯定沒有安好心,肯定是想要找機會乾掉自己,但是畢竟人家是宣武軍指揮使,是堂堂的大周鎮遠候,自己隻是一個正七品的小統領,軍令難違啊!
自己要是違背軍令,明天不從宮都啟程,無疑就更給了徐兆傑收拾自己的借口,所以沒有辦法的葉明盛,隻能是無奈的選擇走一步,看一步,將徐兆傑的軍令,通報了下去。
得到了回家的命令,葉明盛的軍營中,陷入了狂歡,所有人的臉龐上,都是掛滿了笑容,自從去年馳援宮都開始,他們在宮都這個異國他鄉,已經是待了差不多快一年的時間,早已經是思鄉心切,歸心似箭,也就是大周禁軍,軍紀嚴明,要是換成其他的軍隊,怕是早就已經出現了,成群結隊的逃兵了。
第二天一大早,天剛蒙蒙亮,葉明盛就是率部,從柳京的西門而出,走在城外的荒野之上,騎在馬上的葉明盛,回頭望著這座氣勢磅礴,宛若上古巨獸般的柳京城,心中浮現出了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複雜感受
他有一種預感,要不了多少時間,他就會重新回到這裡,不過到了那個時候,他的命運就會由他自己來主宰,誰也沒有辦法,再把他趕來趕去了!
因為手下士卒,歸心似箭,恨不得插上翅膀,所以說這一路上,行軍的速度還是相當快,除了中午的時候,休息了半個時辰外,一白天竟然走了七十多裡,走出了柳京的地界,來到了相鄰的豐西縣!
傍晚夕陽西下,葉明盛所部,在豐西縣境內的一處小鎮子安營紮寨,雖然根據之前的宮都國和大周朝天訂立的條款,葉明盛可以要求,這個小鎮子無償提供補給,但是眼見著這個地方,官衙府庫之中,早已經空的可以跑老鼠了。
而鎮子裡麵人們皆是衣衫襤褸,甚至不少人都衣不蔽體,上至花甲之年的老人,下至嗷嗷待哺的嬰兒,都是一副營養不良皮包骨的樣子,葉明盛還真就有些,下不去手了
無奈之下葉明盛,隻能是留下了一些散碎銀兩,從鎮子中收集了一批高粱米,然後又組織了手下的士卒,到附近的河流裡,弄了一些鮮魚,才算是讓手下的士卒,晚上吃了一頓熱乎飯。
深夜,在草席上翻來覆去,始終也睡不著的葉明盛,索性也不睡了,從營帳中走了出去,想要巡視一遍軍營中的崗哨。
不過他還沒有走遠,就見到了裴智秀披著厚厚的棉衣,坐在一塊巨石上,仰頭望著天空上,那一輪彎彎的明月。
注視了一會裴智秀,葉明盛並不想要她此刻的安寧,旋即便是準備轉身,繼續巡查軍營
不過他的腳步聲,卻是驚醒了不遠處正在賞月的裴智秀,她轉頭望了葉明盛一眼,輕聲說道;‘宮都的月色還不錯吧?’
聞言葉明盛也是抬頭望了一眼,懸浮在天空上的那一輪明月,隻見天空中萬裡無雲,月色皎潔無暇,今晚確實是一個,賞月的不錯時候,旋即點了點頭。
就這樣兩人一站一坐,共同賞了一會月,片刻後裴智秀出聲,主動打破了兩人之間的沉默,低聲說道:“這段時日承蒙葉將軍關照,小女子才能得以活命,將軍大恩小女子銘記於心,然遊曆大周尋醫問藥,是我自幼的夢想,所以我想要自己走走,感受一下大周的大好河山”
裴智秀的話,讓葉明盛如遭雷擊,心情著實五味雜陳,沉吟了幾秒鐘後,他目光複雜,望著裴智秀說道:“你有什麼打算?”
“我父親年輕的時候,曾經離開宮都,去過大周的豐州,也正是因為那次豐州之行,醫術也得以精進,成為的宮都王室的禦醫,我年幼的時候,他經常和我說起大周的繁華,以及豐州醫道的昌盛,因此這一次,我也想要去豐州看看。”裴智秀輕聲回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