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寒一看出事了,顧不得自己,上前就把嚴少翔從地上扶了起來。
“孟小姐,上車。”
宋寒一開口,嘴巴裡的血往外冒,看著十分滲人。
孟明萱回過神來,知道宋寒是要開嚴少翔的車直接去醫院,這會兒打120都沒有直接開車去醫院快。
她點頭:“好。”
孟明萱上前打開坦克的後排車門,然後去了副駕駛座,手裡握著那張沾血的鐵皮子。
宋寒扶著嚴少翔到車門前,把嚴少翔塞了進去,隨後坐上主駕。
車鑰匙就在車上,宋寒很快將車開往醫院。
嚴少翔被推進手術室縫針時,宋寒疲憊地靠在了走廊牆壁上。
“孟小姐巾幗英雄,令人佩服,但下次不要這樣了,我賤命一條,不需要孟小姐以身犯險。”
他出事不要緊,孟明萱不能出事。
“……”
孟明萱確實沒想到,鐵皮子上會有變形凸起。
她隻想阻止嚴少翔行凶。
‘啪’!
一記耳光狠狠打在孟明萱臉上。
力道之大,孟明萱站不住腳,跌坐在地上。
前世今生孟明萱都是第一次挨耳光,臉上火辣辣的感覺讓她有些回不過神來。
變故突生,宋寒根本阻止不及,他看了看孟明萱迅速腫起來的臉,神色大變:“嚴夫人!”
今天這事兒難善了了。
徹底鬨大了。
宋寒想到臨城九爺那些事跡,呼吸都有些困難。
“你挺厲害,剛來京都就敢把我兒子打進醫院。”徐雨禾語氣溫溫柔柔的,人也是溫溫柔柔的,但那雙眼睛卻很是冰冷。
宋寒不敢去扶孟明萱,他也不知道她剛剛跌坐下去時,腳扭到了沒。
她穿的高跟鞋。
他隻能擋在孟明萱麵前,把責任都往自己身上攬,想要穩住徐雨禾的情緒,“嚴夫人誤會了,這事兒是我造成的,是我沒長眼撞了嚴少爺的車,孟小姐並不知道傷的是嚴少爺。”
“你算什麼東西。”徐雨禾淺淺一掀眼皮子,“宋家人什麼時候出息了,敢在我們嚴家人麵前吆五喝六?”
宋寒心很累,現在吆五喝六的人到底是誰。
“滾開。”徐雨禾模仿林如雪太多年了,刻進了骨子裡,連罵人都是溫溫柔柔的。
“嚴夫人,您也不希望這件事徹底鬨大吧?那位剛回來……”宋寒自然不能讓,讓了,他今天的血就白流了。
徐雨禾剛抬起手,身後就傳來一陣腳步聲。
不止一個人。
宋寒認得嚴漠九那張臉,他手機上有照片,眼睛頓時一亮:“九爺!”
徐立接到孟明萱電話後,根本不敢耽擱,帶人過去的時候又通知了嚴漠九。
但半路上,孟明萱給徐立又發了消息,說她把嚴少翔給打傷了。
於是徐立又趕緊彙報嚴漠九,隨後所有人就朝醫院趕過來。
此刻,嚴漠九視線隻在宋寒臉上停頓了一秒,就看向宋寒身後。
宋寒頭皮一麻,默默地讓到一邊。
嚴漠九看了看孟明萱腫起來的臉,以及她藏在裙子下麵的雙腳。
他走上前,輕輕掀開裙子一角,伸手捏了捏她腳踝,確定沒什麼問題,才將她抱起,放在了醫院走廊的座椅上。
“誰打的?”
他蹲在她身前,長指撩開她紅腫的臉頰邊一縷亂發,語氣很平靜。
孟明萱第一次挨耳光,腦子裡還是亂的,但嚴漠九一來,她就下意識地委屈。
“她。”她眼眶微紅地抬手,指向徐雨禾。
她本來不認得徐雨禾,但徐雨禾打完了她之後說的那句話,讓她明白麵前這位讓她生平第一次吃了耳光的女人,就是嚴錚那位小三上位的現任夫人,嚴少翔的母親。
既然是仇人,就沒必要客氣了。
“知道了。”嚴漠九轉頭看向宋寒,“宋寒是吧?這次多謝了。”
嚴漠九很少對人道謝,屈指可數的幾次,都是為了孟明萱。
事情經過不用多問,看宋寒一臉血就知道嚴少翔動了手,而宋寒擋在了孟明萱麵前。
宋寒看了看徐雨禾,想到他給孟明萱當擋箭牌的事,就笑了一下:“九爺客氣了,嚴老爺子把人交給我,我怎麼也不能讓她在我麵前出事。”
“徐立。”嚴漠九從孟明萱腿邊站起身。
徐立上前,“九爺。”
“帶大小姐和宋三少爺去上藥。”嚴漠九脫掉西裝外套,放進孟明萱臂彎裡。
“是,九爺。”
孟明萱抱著嚴漠九的外套,跟著徐立走時,一步一個回頭。
他不會動手打徐雨禾吧?
嚴漠九等身後的腳步聲消失了,才神色淡淡朝徐雨禾走過去。
他身上氣勢太強,徐雨禾驚得往後退,“你想乾什麼?”
嚴漠九打量徐雨禾兩下,嗤笑:“東施效顰。”
徐雨禾曾經聽過有人在背後說她莞莞類卿,後來她帶人把那個豪門貴婦臉都扇腫了。
但她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說她東施效顰的。
她很清楚她不醜,不然她也勾不上嚴錚這樣的男人。
“怎麼說我也是你長輩。”徐雨禾和嚴錚是領了證兒的,她在嚴漠九麵前微微抬起下巴,“你還得叫我一聲母親。”
“你也配?”嚴漠九看臟東西一樣看徐雨禾。
下一秒,他伸手朝人群裡一點,“你,過來。”
被嚴漠九點到的那名黑衣短發手下,立刻走上前,“九爺。”
一開口,卻是女聲。
“你剛剛聽到了吧?她打了你家大小姐。”嚴漠九朝牆壁上靠了靠,語氣慵懶。
黑衣短發女手下眼中閃過一抹冷意,“我聽到了。”
嚴漠九沒再吭聲。
黑衣短發女手下忽然出手,揪住徐雨禾盤在腦後的貴婦頭發,左右開弓。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十個耳光,沒有一個是不響亮的。
打完了,黑衣短發女手下往前一推,鬆開手,徐雨禾重重跌坐在地。
她一顆牙齒被打掉了,險些咽下肚去。
驚得她急忙咳嗽,把那顆潔白的牙吐了出來。
徐雨禾帶來醫院的幾名保鏢目瞪口呆,剛齊齊往前走了一步,就被嚴漠九帶來的其他手下扼住了命運的喉嚨。
“……”
形勢急轉而下。
“多大的人了,還這麼衝動。”嚴漠九斜睨一眼黑衣短發女手下,不讚同地開口。
“九爺教訓得是,我一時衝動,沒忍住,如果這位夫人要追責,我願接受法律的製裁,並賠償這位夫人的醫藥費和精神損失費。”
黑衣短發女手下的語氣,誠懇又自責。
徐雨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