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危險的地方往往就是最安全地方。
不得不說,齊宏思維想的很到位。
如果不是今年南城大學經濟學院又有了新的規劃,想對校內操場施工,還真沒人能夠發現常羽霜的屍體。
而此刻,聽著齊宏的講述,鐘文景和孟冬雅等警員卻發自內心佩服起高澤起來。
因為他們這才發現,一切都是高澤的布局推動。
高處早就清楚,齊高遠,倪凱,齊宏,還有龔芸,董婉幾人在常羽霜的死亡中扮演的角色,他了解整個真相。
所以麵對齊高遠和倪凱兩人。
他利用了齊宏對兒子齊高遠拯救心理,將齊宏逼了出來,主動承認其罪行。
但是。
雖然齊宏認罪了,公布了常羽霜案件真相,但他沒有證據證明凶手就是倪凱啊!
鐘文景和孟冬雅忍不住歎息,目光落在齊宏和倪凱身上:
“倪凱,對於齊宏的指認,你還不認罪嗎?”
“認罪,認什麼罪?”
倪凱搖了搖頭,眼神含怒,冷笑道:
“齊宏是齊高遠的父親,他是為了他兒子,什麼都能說得出來。
而他現在就是對自己自汙,也要往我身上潑臟水!”
“我想,甚至還有一種可能,常羽霜就是被他們父子兩人殺害的,他們現在汙蔑我,能拿出什麼證據嗎?”
“隻有證據,那才能證明我犯罪!”
聞言,齊宏和齊高遠兩父子麵麵相覷,臉上浮現一絲悲觀。
證明倪凱殺人的證據他們都沒有。
事實上,要不是今天在警方會議室內公布當年往事,他們父子一個還會以為一方殺人了,一方是無辜者。
“倪凱,到了這份上,你還是不承認嗎?”
高澤看了一眼桌麵白煙嫋嫋的煙頭,隻剩下一截猩紅的濾嘴,隻要再燒幾分鐘,就會徹底燃儘。
“我覺得現在是可以結案的時刻。
如果你坦白自己罪行,我先前說的話依舊有效,可以算是你自首。
但你還是抵死不認,對你而言,來之不易的機會就沒有了。”
倪凱瞬間沉默了下去,眼神愣愣的看著桌麵那截煙頭,心中拿不定主意。
整個會議室內隻有這位年輕警官讓他捉摸不透,似乎對他當年行為了如指掌。
而且他並非愚笨,能看得出來,齊宏能夠自爆,都源自於這位高警官施加的壓力。
他也要像齊宏那樣,自爆罪行嗎?
倪凱暗暗的咬牙,他不想那樣做,可是凝視著高澤的雙眼,又讓他很沒有底氣。
高澤掌握他犯罪的證據嗎?
怎麼可能?
都已經過了五年時間,即便是曾經有證據,現在也早已消失不見了。
“高警官,我還是那句話,我沒有殺常羽霜老師。”
“我喜歡她,我愛她,殺死常羽霜老師的人,我認為是齊高遠和他父親!”
“看來你不相信,我有證明你殺人的證據!”
看著否認罪行的倪凱,高澤輕輕一笑,沒有感覺意外。
絕大多數人都對自己有盲目的自信,尤其是在關鍵的時刻,喜歡壓上整個人生去做賭注,而賭輸了才會懊悔不及。
“你有什麼證據?”
倪凱看著高澤露出微笑的樣子,隱隱有股心驚肉跳的感覺。
“齊高遠打傷常羽霜的時候,被常羽霜咬傷,留下了自己的血跡,你以為你沒有留下血跡?”
倪凱的血跡?
鐘文景和孟冬雅不由的微皺眉頭,法醫鑒定中心給出的報告,沒有發現常羽霜骨骼上麵有倪凱的dna血跡啊!
不過此刻,倪凱在眼睛在狂跳。
他記得當初在明檀彆墅的時候,自己同樣和常羽霜打了起來。
當時由於常羽霜拒絕和他離開南城,他在憤怒失控下,將常羽霜腦袋撞到牆麵,把她撞死了。
那時他手上沾滿了鮮血。
倪凱以為那是常羽霜傷口流出的血跡,沾上了他的手。
離開明檀彆墅用水龍頭衝洗雙手,他才發現右手中指也有一道傷口,那是他自己的血!
“你在常羽霜骨骼上麵,發現了我的dna血跡?”
倪凱瞬間驚恐萬分,臉色以肉眼可見速度變得蒼白。
“沒有,法醫唯一發現dna血跡的地方,隻有常羽霜的口腔牙齒,那是齊高遠的血跡。”
高澤搖了搖頭,輕笑道:
“但我於另一個地方發現了你的血跡,那就是在明檀彆墅!”
倪凱瞳孔一縮,在常羽霜身上和明檀彆墅發現他的血跡,沒有任何區彆。
“倪凱,你隻怕還不清楚,常羽霜究竟是怎麼死的吧?
她真正致命傷是由於後腦被一根拇指寬的銳器刺穿了後腦。
而在明檀彆墅,我發現了殺死常羽霜的凶器,那是一根嵌在客廳牆體的鋼釘!”
高澤看向倪凱左手捂著右手中指,道:
“不要遮掩傷疤了。
我敢肯定,那根鋼釘上不僅刺穿常羽霜的後腦,同樣還弄傷了你,給你右手中指留下了一道傷口。”
“而隻要有傷口,鋼釘和地麵就會遺留下你的血跡。
哪怕已經過了五年時間,以現在的法醫鑒定技術,仍舊可以檢測出來!”
話音落下,倪凱全身顫抖起來,沒有再回應警方的任何問題。
直到片刻,高澤當著倪凱的麵,親自給法醫鑒定中心打去電話。
在聽到法醫比對dna,初步發現鋼釘上殘留兩人dna血跡,一人dna屬於受害者常羽霜,一人dna和倪凱高度吻合,倪凱才徹底喪失了所有希望,麵如死灰。
“帶走羈押吧!”
高澤已經沒有問詢倪凱的興趣了。
他選擇殺死常羽霜,無非是得知常羽霜拒絕和他離開南城,感受到了欺騙。
倪凱以為,常羽霜不想和他離開,是因為心裡還想著齊高遠,對他有感情。
殊不知可能隻是由於常羽霜處於臆想狀態。
或者說,麵對丈夫齊高遠出軌,常羽霜選擇移情倪凱,更可能是一種自我生理和精神的保護機製。
但當常羽霜麵對公公齊宏不留情麵的戳穿她的真實麵目,甚至要讓父母來羞辱她。
才讓常羽霜喪失了一切興趣和渴望,如同失語者一樣,看不到希望。
“等等,高警官。”
倪凱被兩名警員拖拽著身體,可他劇烈掙紮著不想離開,眼神向高澤祈求:
“您能不能告訴我,常羽霜老師和我之間的感情,究竟是不是她的臆想症?”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剛剛你不是很固執,抵死不認嗎?”
“我覺得你可以,你可以一直嘴硬下去!”
“求求你,告訴我!”
倪凱無比的懊悔,通紅的雙眼流出滾燙淚珠:
“高警官,求求你,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