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宏沒有說謊。
他所說的情況,就是情報係統公布的常羽霜案件經過。
不過高澤知道,會議室中的警員卻不清楚,還是需要對他進行驗證。
“齊宏老先生,你說你掩埋了常羽霜屍體,有相關證據嗎?”
“另外,當年常羽霜想要離開南城,你為什麼要阻止她,用了什麼方式阻止?”
高澤的問題,讓齊宏這個六十多歲的老頭臉龐多了幾分滄桑和悵然。
“我有掩埋常羽霜的證據!”
“當年我開車帶著常羽霜屍體去往南城大學經濟學院時。
我將常羽霜屍體放在帆布包袋子裡。
掩埋屍體的時候,由於我上了年紀,氣力不夠,就找了當時施工隊的一個監理幫我。”
“那個監理叫廖家明,五年間從一個小小監理,被我提拔為明宇集團項目部總經理。
你們隻要找到廖家明,就能從他口中了解當年事實。”
齊宏歎了口氣,道:
“阻止常羽霜離開南城,一直是這些年我心中感到後悔的事情,我沒有想到常羽霜會被殺害!”
“至於為什麼阻止常羽霜離開南城。
原因較為複雜。
首先,我知道常羽霜患有臆想症和強迫症。
當初我兒子齊高遠出軌,常羽霜感到痛苦而自殘切斷自己手指,我就感覺她精神不對勁,私底下讓私家偵探查了她情況。
而私家偵探。
不僅僅給了我有關常羽霜的精神問題的結果,還查出她在南城大學和倪凱以及多個男學生有曖昧的關係。”
會議室氛圍變得沉靜下去,齊高遠和倪凱,乃至龔芸,董婉都認真聽著齊宏的講述。
他們感覺,恐怕齊宏才是了解常羽霜最多的那人。
“當時看到常羽霜的那些信息,我很生氣!”
齊宏繼續道:“我兒子高遠和常羽霜結婚,我原本就不滿意,認為要門當戶對。
好不容易我自己說服自己後,他們自由戀愛結婚,最終還是這樣一個結果!
我感覺,要是常羽霜最終真的跟彆的男人私奔離開南城,我明宇集團恐怕就要成為蘇省業界的笑話。”
高澤清楚了當年往事經過,道:
“所以,當常羽霜給你兒子齊高遠留下那封信件的時候,你選擇阻止常羽霜?”
“是的!”
齊宏點了點頭:
“我暗中一直留意常羽霜的動靜,發現她給自己準備了私人匿名電話卡,儲蓄卡,還有很多物資,但我一直沒有聲張。
因為我想等常羽霜準備齊全的時候,打電話讓她父母來南城看看他們女兒的德性。
可常羽霜出乎了我的意料。
她在很多東西都沒有準備妥當的情況下,直接給我兒子留下那封控訴信件,我也看到了。
我便在中午打電話到她那張私人電話卡上,向她攤牌。
她可以跟我兒子離婚。
但是絕不能以這種鬨笑話的方式離開南城。
另外我戳破她有精神問題的事實,通知她會讓她父母來南城。”
高澤頓時心中一怒。
其實齊宏的方式談不上有多大問題,但他太霸道,完全無視了常羽霜是一個精神患者的事實。
麵對丈夫齊高遠出軌,常羽霜難道沒有提出過離婚嗎?
她要是能正常離婚離開南城,難道還用得著用這種重啟小號的方式離開南城?
而齊宏指出常羽霜精神問題,完全是在揭她傷疤,讓她父母來南城,更是在精神層麵羞辱常羽霜。
“齊宏,常羽霜當時是什麼反應?”高澤詢問道。
“當時常羽霜沒有說話,是沉默的!”
齊宏閉著雙眼,身體輕輕顫抖:
“當時我光顧著生氣,沒有考慮到常羽霜的感受,也沒有察覺到她的不對勁,隻是讓她消失,不要再出現在我們父子麵前。
她當時告訴我,會去明檀彆墅等結果!”
“後來呢?”
齊宏道:“後來我兒子齊高遠回到家裡,看到了常羽霜給他留下的那封控訴信,他直接報警了!”
“那天他跟著警方去了很多地方找常羽霜。
我感覺我這個兒子,還是喜歡常羽霜,不想離婚!
那時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是不是要把事情做絕,通知常羽霜父母。”
“而就在我考慮的那些天。
十月十六號下午,我發現我兒子齊高在收到一條信息後,急匆匆的離開了家。
我想應該是常羽霜給他發消息了,通知高遠前往明檀彆墅。
見到這種狀況,我沒有阻止,我想讓高遠自己做決定,看看是不是能和他那個計劃出軌私奔的妻子離婚。”
“但是我沒想到,高遠晚上回到家裡,身上衣服淩亂,胳膊還有受傷跡象。”
“那個時候,你還沒有向齊高遠攤牌嗎?”高澤問道。
“沒有!”
齊宏搖了搖頭,道:
“我當時問過高遠,他說是不小心摔傷的,並且當時神情難過,對一切提不起興致。”
“那時候我試著向常羽霜打電話,詢問她發生了什麼狀況。
可常羽霜手機無論如何都打不通,等我第二天前往明檀彆墅查看,才發現彆墅二樓躺著常羽霜屍體,還有許多血跡。”
齊宏臉色愈發落寞,道:
“當時我很震驚,推測是我兒子齊高遠殺了常羽霜。
作為一個父親,我不想我兒子年紀輕輕就進監獄。
作為父親,我做了個自私的決定,我清理了彆墅二樓血跡,然後將常羽霜屍體搬到汽車後備箱,準備拋屍隱藏。”
“反複權衡考慮下,我認為最危險的地方往往就是就最安全的地方。
警方已經搜索了南城大學,很可能會燈下黑,我便將埋屍地點放置在南城大學經濟學院操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