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訊室內陷入了安靜。
隨著李嘯聲講起房雨萱遇害細致經過,高澤,肖勇文,梁振軒以及每個警員都沉默了,有的臉龐浮現巨大的憤怒。
怒光隱現,咬牙切齒。
可是他們終究無法挽救,房雨萱早在幾天前就已經遇害,現在成了一具冰冷屍體。
連施害者範海文也死了,隻有凶手徐興堯和李嘯聲沒有死。
可是他們結果也都不好。
一個是房雨萱真正的親生父親,在得知自己殺死了一直心心念念想要找尋的女兒,並且侵害了女兒,徐興堯心理和精神已經雙重崩潰。
李嘯聲殺死了房雨萱,範海文,等待他的可想而知。
“徐興堯和範海文在浦江區那間棉織廠侵害房雨萱後呢?”
高澤輕吐出一口氣,詢問道:“他們做了什麼?”
“那時候房雨萱經受了兩次侵害,徐興堯將房雨萱交給了我,讓我完成對房雅博的報複。”
李嘯聲低著頭,身體輕輕顫抖:
“其實在那個時候,看著極度恐懼房雨萱,我心中有些不忍,下不去刀。
可是在那個時候,徐興堯當麵揪著我脖子質問我,到底想不想給我父親複仇?
範海文那小子還羞辱我,說我沒有膽,連為父親複仇勇氣都沒有。
那時候我想到我父親臨終時的痛苦,想到房雅博對我的手段,我才狠下心憤怒的捅了房雨萱一刀。
那一刀捅在房雨萱心臟位置,將她直接殺死了。”
“後麵的話,徐興堯讓他保鏢清理了房雨萱身上的線索痕跡,還幫我去除了痕跡,接著讓我和範海文開車將南城南象山深處。”
“原來是這樣!”
肖勇文和梁振軒兩人不由的回味過來,原來徐興堯身邊有專業人員,才導致他們無法在房雨萱身上獲取多少線索。
要不是高澤,可能連房雨萱身份都無法察覺。
不過他們又產生了疑問。
為什麼徐興堯讓李嘯聲和範海文去行動,是想將嫌疑轉移到兩人身上?
而徐興堯明明交代兩人是將房雨萱屍體送往南象山深處,為什麼李嘯聲和範海文將屍體拋在佛手山上?
他們好奇的詢問出來,很快得到了李嘯聲的回應。
“沒有按照命令將房雨萱拋屍在南象山,是因為南象山山體坡度弧度較大,地形攀爬複雜艱難,我和範海文都不想抬著沉重屍體上山。”
“那天我和範海文觀察過南象山周邊山體,一致選擇了攀爬較輕鬆的佛手山。”
“至於徐興堯讓我和範海文拋屍,那家夥確實是想要將殺人嫌疑轉移到我們身上!”
李嘯聲道:“因為他根本就沒有掩飾,在殺死房雨萱的第二天,就交代我準備殺死範海文。”
“那時徐興堯直接告訴我,他很早就準備了一個計劃,計劃就是安排範海文告知房雨萱身世身份。
後麵隻要範海文一死,就會刺激房雅博和範海文父親產生衝突。”
“而且這樣做的好處還有很多,比如迷惑警方視線,讓你們懷疑房雅博和範英傑,根本不會查到徐興堯身上。”
“但我們會查到你身上!”
高澤忍不住好奇道:“你就不擔心,你殺死範海文後,徐興堯會解決你嗎?”
“你是一直暴露在我們警方視線中的嫌疑人,我們警方肯定會追查你,隻要查到你,也就會查到徐興堯!”
“徐興堯解決我,這是必然的!”
李嘯聲輕輕一笑,抬起眸光直視道:
“但我都已經殺了那個女孩房雨萱,還有什麼怕的呢?”
“這個世上已經沒有了關心我的人,在乎我的人,也沒有我在意的人了,我不怕失去,我覺得李嘯聲應該怕我才對!”
“他要是想殺我,又沒有解決我,那我就要把他所有親人一個一個都殺了。”
高澤內心輕歎,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李嘯聲在殺死房雨萱,範海文後,已經發生了本質變化,不再是那個待人親善的快遞小工,而是半個擁有狩獵報複思維的殺手。
“你不用惦記著徐興堯的親人,那家夥沒有了親人,和你是一樣形單形隻。”
“是嗎?”
李嘯聲嘴角浮現嘲弄的笑容:“那他真是夠可憐,但不應該啊!”
“徐興堯那種有錢人,怎麼會和我一樣變成孤家寡人,他沒有妻子妻女嗎?”
“沒有!”
“徐興堯的兩任妻子在十多年前就已離他而去,他唯一有個女兒,也被人殺死並侵害了。”
“原來是這樣,我終於明白徐興堯為什麼要報複房雅博,並且侵害房雅博女兒了。”
李嘯聲雙眼發亮,好奇問道:“徐興堯的那個女兒,是不是房雅博殺死並侵害?”
“不是,他女兒是被徐興堯自己殺死並侵害了,而且你也參與了動手!”
“什麼,徐興堯女兒是房雨萱,怎麼回事啊。”
李嘯聲猛地瞪大眼睛,哪怕身為凶手,他也深感震驚。
尤其當他聽完高澤簡單說起房雨萱的身世,李嘯聲更感到一股荒誕的錯愕與動容。
徐興堯屬不屬於自作自受呢?
還是當年瑞和醫藥心血管特效藥危害事件的報應?
換做他是徐興堯,隻怕想死的心都有。
“徐興堯現在怎麼了?”李嘯聲輕歎口氣,道:“那家夥應該不好受吧?”
“一個多小時前,徐興堯就已經崩潰!”
李嘯聲已經認罪,並且交代清楚了殺死房雨萱和範海文的經過,高澤願意滿足他的一些好奇,隨後當李嘯聲同意指認徐興堯,高澤帶著他來到了會議室。
刑偵支隊的審訊室內,氣氛出奇的寂靜。
範英傑低著腦袋,一副生無可戀的複雜樣子,他已經失去了唯一兒子,還被警方拿到殺人證據,確實不知活著的意義。
邵輝煌麵色悲痛,神情懊悔,房雅博則是怒目直視徐興堯,恨不得將其生吞活剝。
而徐興堯還是一臉麻木呆滯樣子,眼睛沒有任何光彩。
“徐興堯,能說說你的犯罪曆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