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來,來讓我見識一下華老的師傅,到底有多厲害!”張煦不怒反笑,但陰陽怪氣,傻子都看得出來。“許老先生,我有言在先,如果華老的師傅弄出什麼毛病來,我們華科概不負責。”回過頭,張煦又衝許國威施加壓力。許小風的病,自從確診精神病後,便一直由張煦接手,如果真讓華文雄的師傅治好了,自己的臉往哪兒放?華科的臉還要不要了?他張煦不缺患者,但要臉!華科在全省排名第一,在全國能排進前五,他就是權威。陳平安憑什麼打斷自己治病?哪怕是華文雄的麵子,他也不給!“這……”果然,本就不信任,不看好陳平安的許國威,更猶豫了。“老許,你不信我?”華文雄急了。“老華,不是我不信任你,張醫生他為了小風的病付出很多……”“可並沒有什麼鳥用。”不等許國威說完,陳平安直接給懟了回去。許國威臉色不好看。張煦的臉就更難看了!“你!”張煦後槽牙都快咬碎了。媽的,可還不起嘴啊,自己的確沒有治好!“來,你來,你要能治好他的病,我也拜你為師。”張煦氣火攻心,但忍住了沒罵臟話。太忒麼氣人了。“你不需要用激將法,隻要患者家屬點頭,我會治好他的。”說完,陳平安轉頭看著許國威,道:“許老,你看我年輕不信任我,我能理解,但你不能寒了老朋友的心。”“你也不用擔心我給你孫子治病,是討好你,是惦記你們許家錢財,你可以問問華老,我給人治病,從不收費!”“當然,僅限於國人,給外國人治病,還是要收費的!”“哼!”張煦不合時宜的冷哼一聲。你了不起,你清高,你給人治病不收費!忒麼的,內涵咱們華科收費貴,是嗎?真忒麼不是東西!“老許,我就問你一句話,我華文雄什麼時候說過假話?”華文雄再一次向許國威施加壓力。一方麵,他相信陳平安的醫術;一方麵,陳平安是他請來的,絕對不能讓陳平安掉了麵子。華科又能怎樣?綜合實力強,並不代表中醫強。想當年,華科還向他拋出橄欖枝兒呢,可他沒理會,他要堅持走傳統中醫的路子。“好,我信你,你治吧。”許國威深深吸了一口氣,終於下定決心。他必須給華文雄一個麵子,同時,他也在思考一個問題。如陳平安所言,張煦的確專業,可有用嗎?他要的是結果,不是過程,目前的結果,他並不滿意!“……”張煦張張嘴,想阻止,又忍住了。他清楚,許國威對自己起了疑心。該死的陳平安!“你們鬆開他吧。”陳平安得到授意,轉頭示意放開許小風。“這鬆開恐怕會鬨事啊,上一次把醫院設備都砸爛了呢。”其中一名男醫生嘟囔道,不敢撒手。“人家中醫厲害,人家有辦法,用得著你們操心嗎?”張煦在旁邊開始陰陽怪氣了。陳平安也不跟張煦較勁,突然伸手按住許小風的頭,一縷勁氣緩緩滲入其中,許小風眼裡的血紅逐漸消散。胳膊上拱起的肌肉,額頭上冒起的青筋,慢慢消失了。就連下半身,也逐漸恢複如常。但眼神依舊渾濁、無神,就像是水麵漂浮著一層油汙,看不清,看不透。“咦?”張煦懵了。他想象中,一鬆開手後,許小風跳起來咬人,打砸物品的場景並沒有出現。“看吧,中醫還是有本事的,對吧。”陳平安衝張煦笑了笑。“……”張煦的臉,突然就紅了。“這……”許國威也看傻了,短短幾分鐘,人就安定下來了?陳平安是怎麼撫摸寶貝孫子額頭的?他是施法了嗎?“不用緊張,我們都出去吧,出去聊。”陳平安淡淡一笑,率先走出病房。這也是身為醫生的德性,儘量避免當著患者的麵談論患者的病情,哪怕許小風是精神病也不行。“抱歉,剛剛老朽的確是狗眼看人低了,沒想到小兄弟……”“他是我師傅,你叫他兄弟,還是小兄弟,你想占我便宜啊?”華文雄瞪了老朋友一眼,心想,這就是有師傅的好處啊。場子不就找回來了嗎?“……”張煦不吭聲,也沒走,他到現在都沒明白,許小風怎麼就安靜下來了,不哭也不鬨了。“對不起,我剛剛……”許國威連連道歉,卻不知道該如何稱呼陳平安。“無妨,開玩笑呢。”陳平安淡淡一擺手,道:“許老先生,現在我說,你來回答是或者不是?如果我說的不對,你後續作補充,可好?”“嗯!”“患者是不是經常發呆自言自語?”“是。”“犯病時大吼大叫,見人就打,見東西就摔,精力充沛,通常三五個年輕人都不一定能製服他,對嗎?”“對對對。”“好,最重要的來了。”陳平安道:“每一次犯病,他身邊是不是都有女人?或者說,他看見了電視裡麵的女人?對嗎?”“這個,好像是吧,這跟女人有關係嗎?”許國威懵了。這個小細節他真沒注意,他也一直沒覺得孫子的病跟女人有關,雖然當初他是因為失戀。“嗬嗬,你這家長不夠細心啊。”陳平安搖搖頭,“剛才我觀察到一個現象,他在發怒發狂的時候,下麵有很明顯的男人行為,尤其在看見女護士的時候,他突然就轉變了怒瞪對象,嘴上流了不少哈喇子……”“所以,你是想說,他想女人了嗎?這很正常,很多精神病患者都會如此的……”這時候,一旁的張煦忍不住打斷道。“他們為什麼叫精神病?”陳平安也不跟張煦較勁了,直接反問道。“精神不正常唄……”“那為什麼會精神不正常呢?”“這,這……”張煦不說話了,他真回答不上來,原因有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