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京城顧家。
顧知語正陪著父母一起吃晚餐。
顧知語的母親顧以姝坐在主位上,兩邊是老公杜雲庭和女兒顧知語。
顧知語的舅媽帶著兩個孩子,坐在靠後的位置上。
顧家重禮儀、規矩多,吃飯不能發出聲響,餐桌上顯得很安靜。
“知語,你在家嗎?姑姑有急事找你!”
門外,杜元香不顧傭人的阻攔,大聲呼喊著顧知語。
餐桌上的安靜氣氛被打破,顧以姝臉色頓時沉下,側頭看了眼杜雲庭。
“瞧瞧你家親戚,一點規矩都不懂。”
聽到親姐姐被人這麼說,杜雲庭麵上閃過一絲難堪。
他站起身來,壓低聲音說:“我出去看看。”
顧以姝麵露不悅,“你坐著吃飯,讓知語去。”
杜雲庭抿了抿唇,“可是……”
“爸,姑姑是找我的,還是我去吧,你安心陪媽媽吃飯。”
顧知語注意到母親的不悅,開口打斷了杜雲庭未說出口的話。
隨後,顧知語拿起紙巾擦了擦嘴,站起身來,溫溫柔柔的開口:“媽媽,姑姑最近幫了我一個忙,估計是事情辦好了著急讓我知道,才會一時忘了規矩。”
聽到杜元香幫女兒辦了事,顧以姝麵色緩和了些,“行,你快去吧。”
顧知語嗯了一聲,禮貌的和幾人道了彆,轉身離開了餐廳。
因為晚上有家宴,顧知語是精心打扮過的。
穿了一件白色長袖連衣裙,腳下踩著一雙褐色小皮鞋,一頭烏黑秀麗的長發規規矩矩地散在背上,一張臉漂亮又清純,端莊優雅,不失世家名媛的風貌。
顧知語站在台階上,高高在上,和台階底下一身狼狽的杜元香對比鮮明。
然而杜元香此刻無暇顧及這些,看到顧知語就和看到救星了一樣,直接撲過去拽住她的胳膊,掌心因為驚慌浸滿汗水,在白色衣袖上留下一道道黑色印子。
“知語,江爺動真格了,在調查造謠的事,求你一定要救救姑姑。”
顧知語目光觸及到衣服上的黑手印時,眼底閃過一絲寒冷,稍縱即逝的。
她拽開杜元香的手,強忍著嫌惡,才保持住麵上的優雅。
“姑姑,媽媽正在吃飯,不方便進去,我們去院子裡說吧。”
一聽到顧以姝在家,杜元香麵色一變,當下噤了聲。
“好好,我們去院子裡。”
院子裡,顧知語坐在椅子上。
細如蔥白的手指拿著夾子,在沸水中燙好茶杯,倒了兩杯茶水出來。
“姑姑,喝口水吧。”
“誒好。”杜元香看著她不緊不慢的樣子,心裡也穩了些,喝了口茶水。
顧知語拿起濕毛巾,慢條斯理地擦著手指,順口問了句。
“廖雲帆那邊,江爺是怎麼處置的?”
杜元香放下茶杯,“廖雲帆和其他涉事的人全關進了監獄,我是聽了你的,沒在麵試場上說多餘的話,才逃過了一劫。哦還有,廖氏集團被檢察院查辦了。”
顧知語麵上閃過絲詫異,罕見的失態,“你說,江爺對廖氏也下手了?”
“是,不到半天時間,廖氏各種違法證據滿城飛,已經錘死了。”
杜元香想到當天的場麵,還是一陣後怕,心臟又止不住的狂跳起來。
“知語,如果江爺知道我們也參與其中,會不會……”
“姑姑,話可不能亂說。”
顧知語開口打斷她,嘴角噙著笑,一雙眼眸卻盈滿冷意。
“我隻是看了你發給我的照片而已,並沒有做什麼,怎麼算參與其中了?”
真正動手的是廖雲帆,但顧知語在麵試剛開始,就讓把那個號碼丟了。
廖雲帆那邊的手機,她也派人處理了。
全程沒留下一點痕跡,不會查到她身上的。
聞言,杜元香以為顧知語要把所有罪責推到他身上,臉色驟然一白,慌了。
“知語,你不能這樣對姑姑,我幫你調查了秦笙的資料,還找到了廖雲帆當那個出頭鳥,我為你辦了這麼多事,你一定要幫幫我啊……”
顧知語輕歎了口氣,抬眸看向她,“你知道我為什麼讓你找一高的校長要成績單,而不是動用關係去暗中調查嗎?”
杜元香表情一怔,想了想,說:“我是華仁醫大的麵試官,詢問學生曆史成績合情合理。”
“是這樣。而且我還讓你查了白清檸、周彥的成績,這中間沒有破綻。”顧知語輕聲說著,“至於你的資料和照片怎麼到廖雲帆手裡的,不用我教你了吧?”
杜元香聽完顧知語的解釋,瞬間打開了新思路,眼中閃過算計的光芒。
“不用不用。我的包丟了,資料和手機都不見了。”
“彆高興的太早,還有一件事沒有解決。”顧知語麵上沒什麼情緒,語調輕慢的說著,“你偷拍了江爺的照片,單這一條,他就不會放過你。”
杜元香麵上的笑意僵住,又慌了,“知語,你一定還有法子救我是吧?”
顧知語抿了口茶水,蔥白的指尖拂過杯口,嘴角扯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
“的確有,不過可能需要你受些罪,你願意試試嗎?”
“我願意。”杜元香立馬點頭。
很快,幾名傭人端來一個裝著熱水鐵盆,放在一個台子上。
水似乎是剛煮沸的,還冒著水泡。
杜元香看著熱氣騰騰的水盆,心底生出莫名的懼意,下意識地往後退了兩步。
“知語,你拿這個做什麼?”
“救姑姑啊。”顧知語溫聲說著,嘴角笑意溫婉,給旁邊的保鏢一個眼神。
兩人了然地點頭,一人拽住杜元香的一隻手,按進了滾燙的水盆裡。
啊——
皮膚接觸沸水,刺痛感襲來。
“知,知語,你這是做什麼?”
顧知語喝了口茶水,表情平靜,語氣更是冷漠的可怕:“姑姑,你再忍忍,照片是你拍的,你要是不受點皮肉之苦,江爺那邊沒辦法交待。”
“不!疼,求你放過我!”
杜元香掙紮著,想把手從沸水中拿出來。
但被保鏢按得死死的,疼得說不出完整的話,隻能發出‘嗚嗚’的哀嚎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