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高考倒計時三十天。
早晨，高三學生聚集在小廣場上，年級主任站在高台帶頭宣誓，給學生加油、鼓勁。
十七班的隊伍在最邊緣的位置，像是被孤立在外的存在。
秦笙站在隊尾，一頭墨色長發肆意散開，低垂著頭，漂亮的眼眸被遮擋住。
昨晚上又通宵看醫學資料，困的不行，腦袋有一下沒一下點著。
秦煥想到半夜上廁所，看到秦笙屋裡還亮著燈，心底滿是欣慰：
他姐拒絕華仁醫大後，終於知道急了，都開始熬夜學習了。
宣誓結束後，教導主任拿起話筒，又給學生們灌雞湯。
“兩眼一睜，開始競爭！”
“要成功，先發瘋，下定決心往前衝！”
……
底下學生聽的耳朵起繭子了，腦袋湊在一起，竊竊私語起來。
時不時有人向秦笙投去打量的目光。
“誒，你看見沒，十七班最後一排那個散著頭發的女生就是秦笙。”
“啊？她看起來乖乖的，不像是論壇上說的那種人啊。”
“人不可貌相，你仔細想想她變化有多大。她之前在學校可是小透明，學習也是一塌糊塗，突然在競賽中考到全省前十，還和周彥這種刺頭做朋友……”
“是啊，這麼短的時間從學渣變成學霸，除了走關係還能有什麼理由？”
……
秦笙在睡夢中隱約聽到自己的名字，意識回籠了一些，慢吞吞抬起腦袋。
她偏了偏頭，視線望向說話那群人，漆黑的眼眸裹挾著絲寒意。
幾個女生驚了驚，心虛地移開視線。
“怎麼不說了？”
一個瘦瘦矮矮的短發女生問，她背對著秦笙的方向，沒注意到對方在看她。
“噓，小聲點，她剛才往這邊看了一眼。”
“怕什麼，她敢做，還怕人說啊？”
短發女生翻了個白眼，不屑地望了秦笙一眼，一臉的毫無忌憚，“你們接著說，這裡這麼多人呢，她就是聽到了又能怎樣，總不能把我們都打一頓吧。”
幾個女生不敢吱聲，隻乾笑著應和她。
短發女生的手機響了聲。
她按亮屏幕，看了眼消息，目光往一班的方向看過去。
一班隊伍末位，廖雲帆穿著校服，遠遠地望著短發女生。
廖雲帆嘴角帶著笑，一副溫文爾雅的模樣，眼眸深處卻藏著一絲冷意。
短發女孩像是受到某種鼓勵似的，把手機裝進兜裡，大步朝著秦笙走去。
“喂，秦笙，聽說校草給你表白了？”
秦笙困得腦袋正懵，一張清絕的臉冷著，不解地看她。
“校草是廖雲帆的迷妹給他封的。”秦煥看他姐迷茫樣，下意識解釋了一句，隨後才意識到不對，看向短發女生，“等等，你剛才說什麼，廖雲帆給我姐表白？”
“你說的是廖雲帆啊。”
秦笙思緒剛打開，很認真的詢問：“他說要和我考一所大學，這算表白嗎？”
短發女生：……
“不是吧姐？還真有這事？”
秦煥瞪大了眼睛，破防了。
“我拿他當兄弟，他背地裡想當我姐夫？不行，我得找他去。”
“站住。”
秦笙清清冷冷的聲音響起，漂亮的眉眼微微眯著，眼底多了幾分深思。
廖雲帆之前對她一直是敵對態度，突然提起這事，事情可沒那麼簡單。
秦煥頭皮一麻，腳步停住。
秦笙扭頭看向短發女生，黑眸中情緒淡漠，語氣裹挾著冷意。
“我對廖雲帆沒興趣，你找錯情敵了，他現在念念不忘的人是姚貝貝。”
秦煥：？
“你胡說！”短發女生大喊。
她想到男神昨天坐在操場上抹眼淚，一副快要碎掉的模樣，心疼壞了。
“雲帆他對你那麼深情，你狠心辜負他，去攀附有錢人，你簡直沒有心！”
秦笙麵色一沉，冷著聲：“把話說清楚。”
“你的照片都在論壇上實錘了，還想裝？你這種私生活放浪的女生就該打！”
短發女生被刺激到，揚起手，竟然想要打秦笙。
秦煥麵色一沉，剛抬起手，不料有人比她動作更快。
是許念。
許念抓住短發女生的手腕，抬起右手，‘啪’給了她一巴掌。
清脆的巴掌聲很響，周圍刹時寂靜下來。
“啊？”
秦煥和周彥張著嘴，不可置信地望著許念。
這還是他們認識的那個社恐文靜小女生嗎？
許念小臉冷冷的，漂亮的眼眸裹挾著狠厲，重重地甩開短發女生的手。
短發女生捂著火辣辣的臉，氣得眼眶痛紅，質問道：“你憑什麼打我？”
許念冷著臉，反問：“憑你嘴賤，先動的手，夠嗎？”
“你，你……”
短發女生明顯是理虧，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來。
許念懶得看她，抬手指著遠處，語氣極冷，帶著濃濃的警告。
“滾，下次不要再讓我聽到你說秦笙閒話，不然我見你一次，打你一次。”
短發女生張了張嘴巴，還想說什麼，但對上幾人冰冷的眼神，頓時啞了火。
“你們給我等著，我還會再來的！”
短發女丟下一句話，落荒而逃，明顯的底氣不足。
許念見她走了，深深呼了口氣，揉了揉發麻的手掌。
秦笙挑了挑眉眼，把手臂搭在許念肩膀上，唇角攜著一抹肆意的笑。
“我們小同桌現在可真厲害，都能保護我了。”
“小笙……”許念難為情地看著她，害羞得耳朵通紅。
“那都是我教的好。”周彥溫柔地望著許念，笑嗬嗬道：“繼續加油！”
許念臉更紅了，低著頭，不好意思看兩人。
秦煥還在琢磨剛才的事，“你們聽到她說的論壇嗎，那是什麼？”
“是學校論壇吧，我去看看。”
周彥之前總帶著一群小弟四處晃悠，對學校大小事了解的多。
學校論壇的首頁上，掛著秦笙從豪車上下來的照片。
除了秦笙和車標，其他內容都打了碼。
論壇上有人引導輿論，說秦笙攀附上一位有權有勢的大佬，中考、數學競賽都是走了關係的，斥責她年紀輕輕就出賣色相，罵的要多難聽有多難聽。
“這群人瞎了吧？都放的什麼屁！”
秦煥看的一肚子火，冷著臉罵起來。
“叮鈴鈴”
這時，一通電話打了進來。
秦笙掃了眼來電顯示，眸光稍稍一頓，沒接聽，而是抬頭看著秦煥幾人。
“許念下午麵試，你們先回，論壇的事我自己解決。”
秦煥知道他姐不是受委屈的性子，有辦法處理好這些，沒多說什麼。
秦生走到一旁，按下了接聽鍵。
很快，男人低沉磁性的聲音，透過話筒傳了過來。
“看到學校論壇了？”
秦笙嗯了一聲，語氣很淡漠，沒什麼情緒。
江曜摸不清她的態度，語氣多了些遲疑，“是我沒注意有偷拍，我立馬讓人把照片刪掉。”
秦笙握著手機的手緊了緊，漂亮的眉眼低垂著，情緒淡淡的，多了些疏離感。
“謝謝江先生。我還有事，再見。”
話落，秦笙果斷掛掉電話，輕輕吐出一口濁氣。
她和江曜，她邪，他正，不是一個世界的人，確實不適合扯上任何關係。
全部刪掉，無可厚非。
南城特調處。
江曜看著被掛斷的電話，想到秦笙突然疏離的語氣，深邃的瞳眸驟然沉下。
周身散發著暴戾的氣息。
他重話都不敢說一句的人，那些人哪來的膽子，這麼造謠她？
“江爺。”
林羽一進辦公室，就感受到周遭低氣壓。
江曜緩了下情緒，把手機丟到林羽麵前，麵上一片冷意。
“去查發帖人。”
“是。”林羽拿起手機，看到帖子的內容，心裡驚了驚。
惹秦小姐，這人嫌命太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