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新澳機場，天色昏暗。
一群身穿製服的男女站在空地上，旁邊八輛黑色汽車整齊的排了兩列。
最前排的中年男人，穿著身正式的製服，是新澳現任的總領事。
眾人翹首等待中，艙門緩緩打開。
一個身材挺拔的男人走出來。
男人穿著件黑色風衣，裡邊是一件灰色西裝，規整的打著領帶，下身穿著同色係的西裝褲，修長的腿很有型，腳下踩著雙定製款的皮鞋，周身氣勢淩人。
總領事連忙迎上去，哈腰恭敬道：“江爺。”
江曜凝眸看著他，微微頷首，眉眼淡漠平靜，透著矜貴的疏離感。
林羽迎上來，和總領事握了下手，禮貌的詢問：“拍賣會那邊準備好了？”
“準備好了。”總領事忙聲回複，生怕怠慢了這位貴客。
“知道江爺要過去，我親自去聯係的主辦方，讓人留了最好的位置。”
林羽客氣道：“麻煩了。”
“不麻煩，這都是我們應該做的。”總領事笑著回，隨即目光投向江曜，恭敬的詢問：“江爺，要直接過去，還是休息會兒？”
江曜側了側臉，嗓音沉冷，“直接過去。”
總領事伸著右臂，半彎腰做出指引的姿態：“您這邊請。”
車子行在道路上。
新澳四麵環海，斑斕燈光灑在水麵上，似無數耀眼的碎金，光彩迷人。
遠處，海港停泊的巨輪，燈火通明，熱鬨紛繁。
江曜望著車窗外的景象，眸色漆黑深沉，像是醉進去一般。
他搖下車窗，舉著手機，拍了張照片，把美景收錄下來。
江曜盯著秦笙的微信，遲疑了幾秒，轉到朋友圈，把圖片放上去。
手指在屏幕上敲打著，認真的編輯文案。
「新澳的月色很美。（夜景圖ig）所有人」
江的朋友圈：美！（？？？）
一個從不發朋友圈的大佬，淩晨發了文藝的風景照，還了列表好友。
這是鬨哪樣？
「金色楓葉：到了？這次有多少件？」
江曜偏頭看身側的林羽，“藏品有多少件？”
林羽捧著平板電腦，劃拉了幾下屏幕，穩聲道：“兩件玉器，三幅字畫，五件瓷器，共計十件。按每個物件翻兩番來算，預估價大概是這個數。”
江曜瞧了眼，收回視線，簡明扼要的回評論。
「江：金色楓葉 十件。」
林羽好奇的問，“老爺子還沒睡？”
江曜按滅屏幕，漆黑的眸裡沒什麼情緒，“操著心呢，今晚估計睡不著。”
片刻後，車子停下。
副駕的總領事下車，打開後邊的車門，笑著說：“江爺，我們到了。”
江曜嗯了一聲，把手機放回兜裡，從容優雅的下車。
林羽把平板放回公文包，緊跟其後。
等待已久的工作人員上前，領著一行人進了拍賣行。
安排的包廂是零號，懸空在拍賣台正前方，獨一無二的最佳位置。
江曜坐在主位上，翹著腿，深邃的眸盯著拍賣台。
林羽坐在他身側，低聲講今晚的拍品。
包廂裡站了十幾個保鏢，警惕的注視著四周的情況。
服務生送上茶水和精致的茶點。
很快，主持人宣布拍賣會開始。
第一件拍品是珠寶項鏈，彩寶石的品相很好，起拍價三十萬。
競拍的人不多，抬到六十萬就結束了。
……
接連幾件都是珠寶或者玉石。
過完五件，林羽單子上列的物件陸續出現。
林羽接連舉牌，毫無壓力的拿下了九件藏品，引的場上人頻頻側目。
“拍完了嗎？”
林羽理了下，低聲說：“還差一件，是老爺子特意叮囑的半幅宴客圖，比較靠後。”
江曜拿過平板，手指在屏幕上滑動，快速的掃過物件。
看到一個紫檀木手串時，手指停頓了下來，點進去看了詳情。
江曜凝眸看了會兒，把平板給林羽，“這個手串也拍下。”
林羽看了眼，疑惑問：“這好像沒什麼收藏價值，國家博物館不會要吧？”
今晚定的十件藏品，都是華國戰爭年代被偷出去的，部分流轉到一些富商或者權貴手裡，拍賣行拿到資源會統一拍賣。
江曜的外公蘇譽老爺子心疼國寶，年輕時經常遊走各處買下藏品，捐贈給博物館，這習慣一直沿襲到江曜這邊。
江曜眸子淺眯了下，“不捐，送人。”
“噢。”林羽仔細看了眼，手串是女款的，難道是給江老夫人買的？
紫檀木有安神益氣、平穩心緒的功效，江老夫人年齡大了，送她也正合適。
“接下來是第21件藏品，紫檀木手串，起拍價二十萬。”
大廳的客人廝殺了會兒，價格被抬到了六十萬。
林羽舉牌：“一百萬。”
“一百萬一次，現場還人競價嗎？”
“兩百萬。”
右側的二號包廂傳出一道冷厲的男聲。
江曜麵色不變，繼續加價。
二號包廂似乎對這物件勢在必得，兩人一來一往，竟把手串抬到了五千萬。
主辦方也沒料到，宣布中場暫停幾分鐘。
林羽眉頭一蹙，“江爺。”
預估價最高兩百萬的東西，被抬到五千萬，再繼續拍顯然不理智。
二號包廂裡，蕭沐白也皺起了眉頭，“對麵是什麼人？”
一個兩百萬的手串，被抬到五千萬，這人是故意的，還是真想要這東西？
下屬小聲回，“聽聲音好像是內地來的。”
蕭沐白拽開領帶，語氣煩躁，“去打聽下，零號包廂是誰。”
下屬應了聲，片刻後折轉回來。
“四少，那位聽說是總長親自去機場接的，出動了八輛車，不是一般的權貴。”
這麼高規格的接待，又拍下了這麼多物件。
這手筆……
蕭沐白黑眸輕輕眯起，隱隱猜到對麵的是誰了。
但這物件是秦笙要的，他也勢在必得，非得拿錢把這東西砸下來。
“零號包廂點燈！”
大廳裡突然傳出聲高喊。
拍賣行的“點燈”，無論這件藏品被叫到什麼價錢，“點燈”人都必須要拿出比最高價還要高的價格競拍下藏品，風險極大，稍有不慎就會傾家蕩產。
現場寂靜幾秒後，響起紛雜的議論聲。
“這人瘋了吧？這種關頭點燈？”
“是啊，那兩位競價競的那麼凶，不是等著被坑死嗎？”
“也不知是傻，還是真的壕……”
蕭沐白神色一怔，眼底滿是不可思議，兩邊競價正激烈時來這麼一出？
對麵到底是篤定自己不敢再加價，還是真的壕？
下屬也怔了下，勸阻道：“四少，左右我們也拍不到了，還是彆節外生枝了。”
蕭沐白遙遙往零號包廂望了眼，選擇了賣給對方一個麵子，沒再繼續競價。
【第21號藏品，紫檀木手串，五千萬拍下！恭喜零號包間的客人！】
“江爺……”林羽唉聲歎氣的，“老夫人要是知道您送她五千萬的手串，會嫌你太敗家，讓你把禮物退了吧？”
要是平常就算了，今天還拍了其他的，金額累積的有億點多。
江曜偏頭看了他一眼，眸色漆黑幽深，冷聲問：“誰說我要送給奶奶？”
林羽：？
這不是女款的麼，不送江老夫人，難不成要送給蘇老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