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
晚上十點,姐弟倆回家,聽見父母在客廳裡談話。
霍彩雲說話帶著哭腔,一陣一陣的,“早知道事情會變成這樣,我就幫大哥一把了,現在這事情鬨著這樣,我媽又住了院……我真的好後悔啊……”
姐弟倆在門口相視一眼,停在玄關的位置,沒再往裡進。
秦遠鶴抱著妻子,溫聲細語的安慰著。
好一會兒,霍彩雲的哭聲平息下來。
秦遠鶴倒了杯水給她,抬頭剛好看見門口的姐弟倆。
四目相對。
秦煥有些尷尬,扯了下書包袋子,“我媽怎麼了?”
秦遠鶴又給霍彩雲遞紙巾,“沒什麼,你倆不用管。”
霍彩雲擦乾眼淚,站起身,看著兩人,勉強扯出個笑,“你們倆晚飯吃了?”
“吃了。”秦笙麵閃過幾分深思,遲疑了幾秒,詢問:“家裡出事了嗎?”
“你外婆生病了住院,我可能要去照顧幾天。”霍彩雲語氣有點虛。
秦笙眸光頓了下,還想再問什麼,被秦煥拽了下衣角。
“外婆的病不嚴重吧?”
“不嚴重,彆擔心。”霍彩雲說著眼淚又開始流。
秦遠鶴心疼的將她攬進懷裡,又看向姐弟倆,“你們先回屋休息去吧。”
秦煥應了聲,拽了下秦笙書包袋子,示意她和自己一起進屋。
秦遠鶴瞧了眼秦笙,眸色沉沉的,思緒很重。
臥室裡。
秦煥把書包甩在桌上,從兜裡摸出手機,熟練的打開視頻軟件。
“姐,我剛在車上刷到個炸裂的小視頻。”
吃完夜宵,兩人搭了江曜的便車。
車裡氣氛冷颼颼的,秦煥看到視頻隻敢自己震驚,沒敢和秦笙分享。
秦笙坐在椅子上,接過手機。
剛播放就是蒼老的嘶吼聲。
老太太抱著個泡沫箱子,哭得撕心裂肺的,跟前圍觀的人很多。
人物和箱子都做了打碼處理,但最上端配了幾排文字。
【因男方家人各種不合理婚前協議,未婚先孕女孩將4月胎兒打掉送給男方】
秦笙擰了下眉,不知做何評價。
這事兒雖然辦的解氣,但受傷最大的還是女孩,男的幾乎沒什麼損失。
“你沒覺得這房子和老太太眼熟?”
秦煥沒想到秦笙這麼淡定,麵上滿是驚訝。
秦笙目光一頓,又仔細看了眼,沒什麼印象,但是隱約猜到了什麼。
“霍老太太?”
“就是她。”秦煥點點頭,麵色有些沉悶,“叔叔家房子都買了,還總借著外婆的名義從咱家薅錢,可比咱家富裕多了,也不知道怎麼把事情鬨成這樣的。”
秦笙斂著眸,沒搭腔。
霍老太太重男輕女,端長輩的架子,還動不動就想拿捏人。
把事情鬨成這樣,反倒不是什麼稀奇事。
“你寫作業吧,我先回去了。”
秦笙不冷不熱的甩下句話,站起身,單手拎起包,準備回自己房間。
“誒,等等。”秦煥忙聲叫停。
秦笙腳步一頓,側目看他,等著他說話。
秦煥撓了撓頭,表情不太自然的問:“你和創辦環球的那個大佬,江老師的小叔,唉,就是今晚和咱一起吃飯的那個人,你們倆是不是很熟?”
秦煥扯了半天,才拋出重點,前邊全是廢話。
秦笙想了想,“一般。”
秦煥好似鬆了口氣,又吞吞吐吐問:“那男的,年紀挺大的吧?”
秦笙麵色寡冷,語氣有些不耐,“你到底想說什麼。”
“嗬嗬。那個……”秦煥乾笑了聲,表情似乎很難為情,慢吞吞說:“我是想說,我感覺吧,那個男的對你有點怪不懷好意,你可不能被他騙了啊。”
秦笙啊了一聲,輕笑,“放心,騙不走。”
“那就好。”秦煥咧開嘴笑,半晌又想起什麼,很認真的補充:“姐,你是有弟弟的,像擦手,還有披外套這種小事,你和弟弟說,咱不給老男人機會啊。”
老男人?
秦笙嘖了聲,表情挺玩味的。
她想起上次在辦公室裡,自己無意識說了聲“年輕人”,江曜還特意強調自己隻是輩分高,年齡不大。
其實二十多歲也還行啊,怎麼這麼忌諱被提年齡。
“姐?你想啥呢?”
秦煥見秦笙半晌沒回應,伸手在她麵前晃。
秦笙恍然回了下神,拍拍秦煥的肩膀,“聽你的。”
“這就行。”秦煥終於滿意了,“我送你回屋。”
秦煥一把撈起秦笙的黑色背包,有點重,手臂不敢重負,帶著人差點摔下去。
“你這裝了秤砣啊?這麼重。”
秦煥小聲嘟嚷著,把包抱在懷裡,先往外頭走。
回到臥室。
秦笙坐到桌前,插上耳機,和蕭沐白打了個視頻。
蕭沐白在車裡,外麵燈光璀璨。
秦笙眯了眸,音色偏寡淡,“下飛機了?”
蕭沐白嗯了一聲,語氣有些疲憊,“到了一陣了,剛去了酒會。”
秦笙往椅背仰了仰,放鬆身體,“拍賣會什麼時候?不行先回去休息會。”
“淩晨2點。但不太累,還能熬住。”
秦笙挑了下眉,“這麼晚啊,是正經拍賣會?”
蕭沐白輕笑了聲,精神了很多,“新澳這邊管的鬆散,還真不一定正經。”
一聽不正經,秦笙眼睛亮了。
高端拍賣會這種場合,正經的,就是賣賣古董、字畫、珠寶之類的。
不正經的,那花樣可就多了,什麼小花、小鮮肉都有,還能選包月或者包年。
之前在洲,七七就愛拉著她去拍賣會,一次拍下十來個小鮮肉,身材好,臉蛋也好,全放家裡,當花瓶也是賞心悅目的。
秦笙揶揄道:“你這兩年掙的也不少,遇見喜歡的,該花就花,彆心疼錢啊。”
蕭沐白歎了口氣,表情挺無奈的,“……小笙,我又不是七七。”
秦笙瞧了眼時間,臨近十一點了,沒再繼續扯閒話。
“那個紫檀木手串,估值在兩百個,溢價到一千個正常,過了就彆拍了。”
聞言,蕭沐白愣了幾秒,像是聽到了什麼匪夷所思的事,不可思議的問:
“你心疼錢?
“你竟然心疼錢?
“你以前你和七七比著做純金手辦,上千萬的錢往裡砸,那時候也沒見你心疼。”
秦笙:……
誰還沒一點黑曆史。
“過去不懂事。”秦笙拚命找補。
在秦家這幾年,秦笙觀念轉變了些,喜歡的東西可以買,但不能當冤大頭。
蕭沐白沒再埋汰她,話題轉到手串上,“聽說那手串能靜神,我儘量拍下。”
說著,他語氣頓了下,忐忑的詢問:“新澳離南城很近,我能順便過去看你嗎?”
秦笙想了想,最近似乎沒什麼事,“可以。”
蕭沐白眼底閃過絲欣喜,溫聲道:“時間不早了,你先去睡,南城見。”
“南城見。”秦笙笑著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