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堂的學生很快散去。
周彥出禮堂後，找了個安靜的地方，撥通了一個號碼，神情也是少有嚴肅。
“爸，秦笙這裡出事了。”
閆明進到禮堂，看著現場詭異的氣氛，輕微有點懵。
“江先生。”
江曜嗯了一聲，語氣疏冷，“交給你了。”
“您放心。”閆明禮貌的頷首，隨即目光轉向孫興，“市局的？”
孫興抬了抬下巴，很神氣，“是。”
閆明語氣和善，“這案子牽扯複雜，轉到省局了，你們可以收隊了。”
聞言，孫興不滿的瞪著閆明，惡狠狠道：“這個案子是受害人來找的我，也是我立的案，各項記錄都在市局，你們憑什麼搶我的案子？”
閆明一點不慌，謙和的笑笑，解釋：“你們認定的涉案人的秦笙，是我們一項保密計劃中的重要人物，為了保證她的安全，我們會全權接管這個案子。”
孫興呸了一聲，“什麼狗屁保密計劃？我看你們就是被人買通了，故意包庇殺人犯。”
這話一出，省局的人都變了臉色。
閆明雙眉緊鎖，語氣偏冷漠，“說話可得講求證據。”
閆明身後的高個子警察說：“不是，市局那邊什麼情況，這種人也能當警察？”
一個小年輕也低聲附和：“一點證據不講，就定了嫌疑人，這不是胡鬨嗎？”
……
對麵你一言我一語的，聽得孫興直接破大防。
孫興指著他們罵：“你叫什麼名字，第幾支隊的，我要去舉報你們！”
閆明繃著臉，一眼一板道：“辦案講求證據。在有絕對的證據證明受害人的死和秦笙有關之前，你們無權將她定義為嫌疑人，更不能強製審訊。
“這一點常識，沒人教過你嗎？”
閆明眼神尖銳鋒利，聲音低沉而平穩，透著一股神聖的威壓。
孫興神情一震，瞬間啞火失言。
“閆隊，市局的孫副局來了。”
沒消停幾分鐘，閆明的部下又來彙報。
閆明麵色頓了幾秒，凝眸望向孫興，仔仔細細的打量著。
剛才看出來，這小年輕倒是和孫運長得挺像，難道是他兒子？
孫興一聽靠山來了，整個人又神氣起來。
“還以為你多大官呢？不就是一個小隊長，誰給你這麼大的本事？”
閆明扯了扯唇，不置可否。
高個子警察脾氣火爆，忍不了一點，“哪裡來的狗，沒完沒了的吠。”
孫興氣得臉紅脖子粗的，指著他，“你……”
高個子警察掏掏耳朵，滿不在乎說：“我可沒點名罵，彆對號入座。”
這時，孫運和市局的警察一道進來。
孫運看見閆明，神情一怔，“閆隊，你怎麼也在這兒？”
閆明說：“你們接的案子，牽扯到我們和特調處共理的保密案，我過來處理。”
“特調處？”
孫運臉色驟然一白，孫興不是說這是個小案子麼，怎麼還和特調處扯上關係了？
特調處有江家那位爺坐鎮，可不是他能惹得起的。
“爸，你彆他們瞎說，他們就是在找借口搶我的案子。”孫興還在自以為是。
孫運眉心狠狠一跳，轉頭嗬斥他，“住嘴。這兒沒你說話的份。”
孫興不解道：“爸……”
孫運沒搭理他，而是邁步走到閆明跟前，掏出一盒煙，硬要塞給對方。
閆明眼神虛虛瞧了眼江曜，連忙後退幾步，嚴肅道：“我戒煙了。”
孫運訕訕地收手，“那咱們下次一起喝酒。”
閆明餘光注意到江曜沉冷的麵色，心臟突突跳，“可彆，你有事說事啊。”
孫運笑嗬嗬說：“我兒子剛上崗，有點急於立功，您是老警員了多多包容。”
“你不會想讓我把人給你，讓你兒子掙功勞吧？”閆明狐疑問。
“誒，那可不敢。”孫運嚇得臉色又白了幾分，把閆明扯到一邊，壓低聲音，討好似的說：“你看這事兒也不大，江處長那邊，您能不能幫忙瞞著？”
“撲哧”
秦笙聽力勝於常人，將兩人的悄悄話儘數聽入耳中，不免覺得好笑。
江曜溫柔地看著她，輕聲詢問：“怎麼了？”
秦笙手臂搭在椅背上，托著下巴看他，漫不經心說：“有點好奇，罵了你會有什麼後果。”
江曜眉眼微斂，眸底閃現出幾分冷芒，音色寡淡：“我一般不關注這些。”
秦笙深深看了他一眼，眸色深沉，透著股意味不明。
據蕭沐白所說得罪江家人，會上江家的黑名單。
再之後，先是商界的環球集團將其軟封殺，與之合作的企業紛紛效仿，而其他與合作企業有聯係的也會象征性的封殺，一步一步，直至那人被商界徹底封殺。
其他領域上，也是同樣的道理。
江家人狠就狠在這裡，僅僅靠著自己的威懾，就能逼得對手走投無路。
兩人說話沒收聲，很快引來孫運的注意。
孫運後知後覺看見不遠處坐著幾個人，表情五顏六色的恐懼，心臟狂跳。
他試探性的問：“幾位是？”
秦笙笑笑，毫無心理負擔的答：“你兒子口中的殺人嫌疑人。”
“那位是？”孫運又看向江曜。
江曜薄唇緊抿，眸色冷沉沉的，似乎不打算說話。
閆明正在考慮措辭，就聽見秦笙搶答道：“我班主任。”
閆明：……
這不是睜著眼說瞎話麼？
就這位爺，長相如此出挑，穿著奢華的高定西裝，舉手投足間透著股矜貴。
哪兒有老師樣啊？
孫運按兵不動，也在考量江曜的身份。
場麵寂靜了幾秒，忽然響起一道中氣十足的聲音。
“看來我來遲了，熱鬨很啊。”
“周局？”
閆明和孫運都是一怔。
周海毅穿著一身常服，長相慈眉善目的，臉上掛著笑，很和善的中年男人。
但了解他的人都知道，這隻是他的表象。
一個從京城被下放的到地方的人，六年時間升到白雲省局局長的位置，還能穩穩管住手下各分局，這可不是普通人能夠做到的。
周海毅將在場的人掃了一圈後，看向坐在秦笙身旁的江曜，神色稍頓了下。
江家那位怎麼也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