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秦笙和江曜剛走到座位前排。
學校領導起身和江曜打招呼，江曜客氣地說了些場麵話。
秦笙望著後排的座位，找秦煥。
很快，便看到秦煥咧著嘴朝她招手，示意她趕緊過來。
前五六排坐的都是老師，秦煥在第八排中間，一邊留著空位，一邊是廖雲帆。
兩人身後是周彥、許念，和一些成績靠前的九班學生。
秦笙眉心跳了跳，神情無奈至極。
一邊周彥，一邊廖雲帆。
一個吵，一個鬨心。
這位置留的，還真的有點技術含量。
“坐前邊吧，後邊人多，會吵。”
江曜又沉又慢的聲音響在耳邊。
校長聽見這話，拚命地和秦笙使眼神，生怕她不懂事直接就坐下了。
秦笙偏過頭望著江曜，似笑非笑的問：“江先生覺得我坐這兒合適嗎？”
第一排全是前過半百的校領導，和當地教育體係上舉足輕重的人物，這些人都極重麵子，位置安排都是有講究的，江曜旁邊的位置應該比那些人都高。
她要是坐下，校長估計能氣嘎過去。
江曜抬眸，掃了校長一眼，眼底攜著的寒芒，聲線又低又冷漠。
“很合適。”
“行。”秦笙眉眼挑著，“你說合適，那我就坐了。”
秦笙一點不客氣，施施然落座，翹著二郎腿，坐姿慵懶隨意。
校長看著她翹起的二郎腿，心臟高高懸起，生怕下一秒江曜會發難。
沒多久，秦笙放下腿。
校長輕輕鬆了口氣，幸好幸好，這個學生還是有一點眼力勁兒的。
這時，秦笙從兜裡摸出手機，打開遊戲界麵，往椅背上一靠，又翹起二郎腿。
校長：……
這年頭，當學生的可以這麼囂張嗎？
雖然一高沒有明令禁止來學校帶手機，但是禁止玩兒手機了啊，這可是在學校禮堂，旁邊坐的不是校領導就是教育局的領導，她都一點不收斂的嗎？
啊啊啊這學生是帶不了一點！
“江先生您喝水。”
教導主任彎著腰過來遞水，路過秦笙身邊時碰了下她腳，提醒她收腿。
秦笙仿若無聞，手指飛快地在屏幕上跳躍，專心的玩著遊戲。
江曜接過水瓶，慢條斯理的扭開，遞到秦笙麵前，語氣自然，“喝水嗎？”
秦笙抬頭看了眼，單手操作著手機，接過水瓶喝了一口，又遞了回去。
“謝謝。幫忙蓋一下。”
教導主任心肌梗塞要犯。
江曜沒再開口打擾她，重新把水瓶擰緊，放在椅子把手上，“放你旁邊了。”
秦笙淺淺淡淡地嗯了聲。
教導主任的心七上八下的，看江曜心情很正常的樣子，歎著氣回到座位上。
一局遊戲結束，台上還在講話。
秦笙抬頭往台上看了眼，是個打著官腔的領導在講話，儘是無關緊要的閒話，一句話拆解成各種各樣的句式，翻來覆去的說。
沒完沒了了。
秦笙眸底浮起一抹不耐，擰開水瓶喝了幾口水，壓抑著躁意。
“叮咚”
秦笙拿起手機，看消息。
「不是很奇怪：笙姐，十萬火急！你在學校沒？在的話趕緊走！」
秦笙看著這段沒頭沒尾的文字，眉頭輕蹙了下，回了一個“？”。
宋思奇沒再打字，直接發了三條長語音。
秦笙將話筒貼在耳邊聽語音。
片刻後，秦笙按滅屏幕，眸光閃爍了下，手指敲著椅子扶手，垂眸沉思。
江曜察覺到她的異常，偏頭看過來，仔細觀察著她的情緒。
應該是聽煩了吧？
江曜和台上中年男人使了個眼神，對方了然點頭，儘快將講話收尾，離開。
“結束了？”
秦笙剛理清思緒，發現講話聲不知何時沒了。
江曜嗯了一聲，嗓音低沉道：“在收尾。你要是有事，可以先離開。”
“倒不急。”秦笙輕挑了下眉，眼底情緒不明，透著股肆意的邪氣。
“江先生下午不忙吧？留下看會兒戲。”
江曜望著她輕笑一聲，“秦笙同學的邀請，自然是有空的。”
頓了頓，他又貼心詢問：“要幫忙提前清場嗎？”
禮堂裡還有很多學生，不知道是什麼性質的熱鬨，方不方便往外傳。
秦笙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隨意道：“不用，人多熱鬨才好看。”
江曜眉梢一挑，語氣寵溺，“好，都依你。”
秦笙望著他，眼神凝了幾秒，驀然發問：“江先生對誰都這麼好說話嗎？”
江曜和女孩對視了幾秒，不動聲色地錯開視線，骨節分明的手指理著衣袖，嗓音又低又沉，“你查過我的資料，應當知曉，我並不是一個好脾氣的人。”
秦笙眯著眼，打量他幾秒，“那你挺會裝的。”
江曜麵色一頓，抬頭看秦笙，神情有些古怪。
秦笙補充：“我是說你演好人演的像，畢竟，為人師長確實要端著點。”
江曜：……？
“哇嗚哇嗚”
禮堂外傳來響亮的警笛聲，和汽車刹停的聲音。
秦笙挑起唇角，表情又痞又壞，“來了。”
一分鐘後，禮堂大門被推開，四五個身穿警服的年輕警察走進禮堂。
江曜眸色幽深了些，眉眼冷冽，周身氣場沉凝。
“在場的諸位，市局接到報案。
“南城一高九班的秦笙，參與違規比賽，和主辦方狼狽為奸，多次在比賽中傷人性命，涉嫌故意殺人，有沒有認識秦笙的？配合下我們的工作，幫我們指認。”
禮堂裡，萬籟寂靜，下一秒又迸發出激烈的討論聲。
“草草草！什麼情況，九班那個女大佬殺人？”
“這女大佬瘋了吧？竟然捅這麼大一個簍子！”
“不是……我看她文弱的，怎麼可能殺人呢？”
“你們是忘了，姚貝貝和她打架被打斷腿的事了嗎？她可不是善茬。”
……
學校這種人員密集的地方，最不缺的就是八卦，傳來傳去就把瓜吃全了。
秦笙坦然起身，“我在這。”
四個警察走過來。
“秦笙，南城市人，18歲，上午在西郊賽場和樸鎮先生進行機車競賽，在賽道的監控死角處，你們發生過衝突，後來樸鎮墜崖，你獨自完成比賽，屬實嗎？”
秦笙點頭，“屬實。”
兩個警察交換了下眼神，拿出一副手銬，裝腔作勢地說：
“秦笙，因你涉嫌故意殺人罪，即刻將你逮捕，可有異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