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南城一高。
今天周六，秦遠鶴的學校難得沒補課，一家人坐在一起吃了頓早餐。
秦笙和秦煥到校時間比往常晚，大多數學生已經進考場了。
考場是按學習成績分的。
秦煥成績好，被安排在第1考場。
秦笙和周彥都是‘學渣’，一個是11，一個12。
第12考場外。
秦煥抱著秦笙的書包，正仔細檢查她的考試用品。
秦笙事不關己，懶懶地靠在欄杆上，遠眺著對麵的辦公樓。
突然，一道熟悉的身影映入眼簾。
昨天剛下過雨，天氣攜著涼意。
男人身形頎長，上身穿著件剪裁得體的黑色風衣，腳上踩著雙黑色皮鞋，步伐散漫的走在走廊上，氣質清冷矜貴，周身氣場強大。
像是察覺到了秦笙的注視。
男人停下腳步，轉過身，漆黑的眸望向秦笙，眼底神色不明。
皮囊倒是挺養眼的，看的人很舒心，但這個人……
想到昨天男人邀請自己去特調處審訊室過夜。
秦笙腦中隻餘下‘晦氣’二字。
秦笙垮著張臉，移開了視線，看了眼老媽子上身的秦煥，默默歎了口氣。
這個更煩。
秦煥檢查完文具，又不厭其煩的囑咐注意事項。
“卷子發下來，先貼好條形碼，再寫卷頭。
“塗選擇題的時候，一定要看清楚，彆錯位了，不然跟沒答一樣。
“還有……”
秦煥老媽子上身似，一句接一句。
秦笙凝眸盯著秦煥，眉眼間是壓抑不住的躁意，耐心也在慢慢耗儘。
這時，背包裡的手機響了。
“誒。”秦煥話頭一止，伸手去掏手機，“姐，你手機好像響了。”
秦笙收斂脾氣，伸手拿回手機，解開屏保。
發信人是江曜。
「江：考試加油，不要有太大壓力，儘力而為。」
秦笙撇了撇嘴，管的還挺寬的。
“叮咚”又來了一條消息。
「江：昨天是我態度不好，我真誠的向你道歉，但也請你重視我的警告。」
“嗬。”
秦笙冷笑一聲，眉眼間染上幾分乖戾。
她按滅屏幕，把手機撂進包裡，力道很重，砸得哐當響。
秦煥後背莫名一涼，“姐，你突然笑什麼？怪嚇人的。”
傻子。
周彥嘴角抽了抽，默默後退兩步，他就沒見過情商這麼低的。
這不很明顯麼？誰惹這位大佬生氣了！
秦笙拎著背包，幽幽地望著秦煥，“說完了？”
秦煥沒意識到危險，“還沒，還有大題……”
“停。”秦笙冷聲製止，壓抑著脾氣說：“還有五分鐘考試，你快回考場。”
秦煥還想說什麼，被周彥拉住了，他怕這傻子再作死下去會殃及到他。
秦煥收到他的暗示，默默安撫秦笙的情緒。
“姐，你先彆生氣，我最後說一句話就走。
“彆的科儘力，數學一定要仔細作答，最起碼得點分，讓那些說閒話的閉嘴。”
秦煥說完，不等秦笙回複，就馬不停蹄地跑了，生怕晚了會被揍。
一場聯考，整的比高考還緊張。
秦笙鬆了口氣，拎著包轉身，卻看見周彥直勾勾地看著她。
眼神平靜深沉，意味不明的，很陌生的感覺。
秦笙蹙眉，“周彥？”
聞聲，周彥恍然回神，恢複嬉皮笑臉的樣子，仿佛剛才的一切都是幻覺。
“剛在想事，有點出神。”
秦笙沒吭聲，眯著眸子看他，心底浮上一種異樣的感覺。
周彥掐了掐指尖，強裝淡定問：“笙姐，怎麼你考個試，煥哥這麼重視？”
“他發瘋。”秦笙隨意說。
周彥笑笑：“笙姐，求你手下留情，也不要太上心，不然咱班這倒一的帽子就該落在我頭上了。”
“進考場吧。”秦笙背著包，雙手插兜往考場走。
周彥望著她離開的背影，狠狠鬆了口氣，差一點就被發現端異了。
不過，這麼來看，秦笙這次是不打算隱藏實力了？
挺讓人期待的。
第12考場。
裡邊聚集了理科班年級倒數35名，是比九班更是魚龍混雜的存在。
學生們成群圍在一起，吵鬨聲震天響，沒半分考試的緊張感。
秦笙按了按眉心，心情有幾分浮躁。
瞧見秦笙走來，原八九班的學生自覺散開，安靜的回到自己位置上。
其他班的人不明所以，小聲議論起來。
“這就是九班那個女大佬？長得還挺漂亮的。”
“何止漂亮，她好酷！有點愛了！”
“她弟弟是咱年級的學神秦煥，不過挺可惜的，她是個徹頭徹尾的學渣。”
“不是，前段還聽說她進了競賽班嗎？應該也不差吧。”
“可是你們沒發現嗎？她根本沒去競賽班上過課。”
……
周彥的小弟走上前，殷勤地笑著：“笙姐，你的位置靠窗那一列。”
秦笙淡漠地點點頭，徑直走到自己位置上，大馬金刀地落座。
班上的議論聲也在監考老師進來後消散。
第一場考語文。
卷子發下來，秦笙大致掃了眼題目，才開始作答。
教室裡很安靜，學生們都在埋頭苦寫。
時間過去三分之一，秦笙大部分題已經答完了，隻剩下作文沒寫。
唔，要寫800字啊，好多。
秦笙給答題卡翻麵，不經意打到了水筆，直接飛到了前前桌的凳子下。
秦笙嘴角揚起一抹淺淡的弧度。
好可惜，沒有筆了，這作文是寫不成了。
語文考試結束，秦笙才去把筆撿回來，準備下一場考試。
第二場數學考試，監考老師竟然是喬伊娜。
喬伊娜一進來就板著個臉，瞧見有學生還在看筆記，沒好氣地說：“到考試了才臨時抱佛腳，平常上課都做什麼去了？趕緊把筆記收起來，裝給誰看呢。”
底下發出一陣唏噓聲。
“老師。”一個學生舉手，“我這個桌子不平整，我拿本英語書墊著行嗎？”
喬伊娜向來看不起差生班的人，掃了那名學生一眼，隨意說：“不行。考試期間桌子上除了文具，一件東西都不能多留，彆整那些有的沒的。”
這學生是個很正氣的男生，一聽喬伊娜懷疑自己，當下就站起來據理力爭。
“老師，隻是想拿本書墊一下卷子，沒放小抄，你不相信可以來檢查。”
這學生也是倒黴，桌子被原主人拿來做木雕，刻得稀巴爛，根本沒法做卷子。
上一場考試，監考老師親自下場檢查過後，批準了他用英語書墊卷子。
但是，這場考試他遇到的是喬伊娜。
“行了，我不想聽你的狡辯。”喬伊娜冷冷說著，語氣裡毫不掩飾的嫌棄，“平常上課不好好學，到考試了淨想些歪門邪道，這麼大人了，也不嫌丟人。”
“老師……”男生急得眼睛通紅。
認識他的幾個學生，也站起來幫忙說話。
秦笙支著下巴，白皙的手指捏著支筆，悠閒地轉著筆。
目光直勾勾盯著喬伊娜，眼神玩味，唇角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喬伊娜厲聲說：“你們不收拾乾淨，我就不發卷子，看誰能耗下去。”
男生看了眼凹凸不平的桌子，希冀地望向另一位監考老師。
另一名老師是剛入職的實習教師，學曆不高，在學校地位一般，不敢反駁喬伊娜，隻能裝看不見，高高掛起。
班上彌漫著一股冷寂的氣氛。
這時，走廊上傳來急匆匆的腳步聲，教室門哐得被推開。
周彥氣喘喘站在門口。
他甚至沒顧得上喊報告，就衝到了秦笙麵前。
“笙姐，宋思奇出事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