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怕,他們不是壞人。”
秦笙感受到他的恐懼,身子有些僵硬。
到底是個不諳世事的少年,還是被這場綁架嚇到了。
想到這裡,秦笙眼神更冷了。
車上下來了二十幾個統一製服的男人。
為首的男人三十多歲的樣子,身材魁梧,留著平頭,殺伐氣場。
秦笙打量了一眼男人,眸子輕眯,“蕭沐白的人?”
聞言,羅武心底拂過幾分詫異,這女孩竟然敢直呼四少的名字?
估計又是個想和四少攀關係的。
羅武並未將眼前的女孩看的很高,語氣平淡,態度不溫不熱的。
“是的,我叫羅武,是四少派我過來的。”
秦笙睨著他,漆黑的眸子透著冷意,語氣漫不經心的,“真慢。”
很明顯,女孩心情不是很好。
羅武對上女孩冷冽的眼神,頭皮一緊,態度下意識變得謙卑。
“抱歉,秦小姐,路上堵車。”
秦笙沒再多說什麼,冷聲吩咐:“把我弟弟送到醫院,我有其他事情要處理。”
秦煥抓住秦笙的袖子,語氣緊張,“姐,我不跟他們走,我要跟著你。”
秦笙轉過身,黑漆漆的眸子望著秦煥,眼底神色複雜。
“秦煥。”
她輕聲喊他,罕見的很有耐心。
“這些人是衝著我來的,不解決後患,你甚至爸媽都會再有危險。
“而且,他們是我朋友,你可以信任。”
聞言,秦煥抿了抿唇,慢慢鬆開手。
他很慎重道:“姐,你能不能答應我一件事。”
“你說。”
秦煥觀察了下她的表情,小心翼翼吐出四個字:
“遵紀守法。”
秦笙一愣,“什麼?”
秦煥咬了咬牙,繼續說:“我不想你因為我,去做一些不好的事情,被抓進……監獄,我更害怕你會為此受傷。
“所以,走法律程序解決,彆去見那什麼老板,好嗎?”
秦煥越說聲音越小。
雖然他那會兒在後備箱裡,但外邊的哀嚎聲聽的一點沒落。
嚎得那麼慘,他不敢去看那些人是不是還活著。
秦笙嘖了聲,拍了下他肩膀。
“放心,不會進局子。
“至於受傷,更不可能,他們還沒那個本事傷我!”
話落,秦笙單手拎著司機,瀟灑離開。
秦煥望著她離去的背影,深呼了口氣。
他知道他姐這是聽進去了,雖然不一定會按照他說的做,但至少會收斂點。
他看向羅武,問:“你們老板和我姐什麼關係?”
羅武回答:“秦小姐是四少的朋友。”
“朋友。”秦煥仔細琢磨著,又問:“是你們那個四少教我姐打架的?”
羅武被問沉默了,半晌,才模棱兩可的說:“……這我不太清楚。”
“噢,沒事,我就隨便問問。”秦煥漫不經心道。
心底卻在琢磨:宋思奇說京城的蕭四少,是個黑白通吃的主。
他姐跟他做朋友,會不會有危險啊?
等等,這些針對他姐的綁架犯,不會最早是他引來的吧?
(蕭沐白:人在家中坐,鍋從天上來??)
天一俱樂部,南城最大的娛樂場所,有名的銷金窟。
來這裡消費的人,非富即貴。
往日,這裡的燈會亮一整晚,熱鬨非凡,但今夜大燈早早滅掉了。
不遠處,黑色汽車裡,秦笙看著緊閉的大門,眉頭緊鎖。
“這兒被查辦封了?”
“啊?”司機挺懵的,好半晌才意識到秦笙在問他,訕訕一笑。
“秦小姐,我們都是做正經生意,有營業執照,怎麼會被封呢。”
正經生意?
這南城就沒有比天一俱樂部更亂更黑的地方。
秦笙嘖了一聲,漆黑的星眸望著司機,眼底攜著意味不明的光。
她聲線淡漠,開口就是低氣壓。
“那就是鴻門宴?”
“鴻,鴻門宴?”司機麵色一緊,差點兒把舌頭咬斷。
“秦,秦小姐,我就是個搞技術,最多傳下信,這可跟我沒關係啊。”
秦笙淡淡瞥了他一眼,很貼心的:“係好安全帶。”
“啊?”司機一臉懵。
他還沒緩過神,車子啟動了。
一腳油門到底。
車子速度很快,朝著大門衝去。
司機死死拽著安全帶,眼神裡全是驚恐。
“啊啊啊!”
“快停下!這速度會死人的!”
真吵。
秦笙精致的眉輕蹙了下,一點速度沒減。
車子衝上台階,撞碎玻璃門,衝進了大廳。
隨後,熄火,穩穩停下。
一群穿著統一製服的打手圍上來,裡三層外三層,占了大半個前廳。
“哐。”
大廳外的卷簾門被拉上。
秦笙表情淡漠,解安全帶、開門、下車,動作慢條斯理的,絲毫不慌。
打手們紛紛投來打量的目光。
女孩身姿高挑,一雙長腿又細又直,皮膚白皙如雪,麵容精致漂亮。
女孩散漫的站著,單手插兜,漆黑深邃的眼眸打量著,透著冷冽的煞氣。
氣場強大,掃一眼,便讓人心生怯意。
“你們確定要來找死?”
太囂張了。
被這麼多人圍著,要是普通女孩早就嚇哭了。
可這位態度閒適,唇角還掛著淺淡的笑意,就好像……
好像她從未將他們放在眼裡,對他們很是不屑一般。
打手們被女孩的話震懾到,表情稍怔,等回過神,眼底浮上強烈的憤恨。
最前頭的男人穿著身西裝,長得一臉正派,態度恭敬,語氣很有禮貌。
“秦小姐,我們老板想看看你的實力,如有冒犯,請多諒解。”
秦笙嗤笑了聲,語氣又冷又沉,攜著徹骨的戾氣。
“打架可以。
“不過,諒解就算了。”
話落,秦笙眸光一寒,幾步上前,一腳踹翻了一個打手。
隨後,她繞到另一個打手身後。
手肘卡著那人脖子,膝蓋一頂,把人按在了地上,狠狠踩了上去。
旁邊打手趁她不備,朝她揮棍子。
找死。
秦笙眸子一眯,眼底透著嗜血的光芒。
她擒住打手的手腕,直接捏斷骨頭,搶走棍子,砸他了一臉血。
不到一分鐘,躺下了三個人,表情扭曲的捂著傷口,傷得不輕。
其餘人見狀,頓感毛骨悚然。
秦笙淡漠地盯著他們,唇角輕揚,笑得很邪肆。
“一起上吧。”
打手們握著武器,蜂擁而上。
秦笙沒遲疑,秉著速戰速決的想法,出手很快,招式更狠厲。
很快,孔武有力的打手躺下一半,各個一臉血。
這場博弈,誰輸誰贏已然明朗。
西裝男心驚膽戰上去勸,“秦小姐,可以了,我帶您去見老板。”
秦笙掃了他一眼,手沒停。
精致的眉眼冷寒冷寒的,眸底攜著幾分邪氣的血紅。
“忘了說,我這人記仇。
“遊戲開始權在你,但結束權在我這兒。”
語氣不急不緩,但是擲地有聲。
西裝男自知理虧,沒再吭聲。
老板這是招了怎麼一個煞神?
簡直要命。
直到,所有打手全部躺在地上。
秦笙轉了轉手腕兒,看向西裝男,意味不明的說:“最後一個。”
西裝男苦笑了聲,“我自己來。”
話落,他右手搭上左胳膊,咬了咬牙,卸掉了左胳膊。
西裝男疼得滿頭冷汗,但姿態恭敬:“秦小姐,您消消氣。”
秦笙挑眉,是個狠人。
不過他倒是聰明,自己動手,就是脫臼。
她動手,這胳膊得斷。
“有紙嗎?”
西裝男怔了怔,取了紙遞給她。
秦笙接過紙,慢條斯理地擦著手,血沾的有點多,沒擦乾淨。
剛剛消散的煩躁,再次浮上眉梢。
她又問:“有濕紙巾嗎?”
西裝男搖頭,“沒有。”
秦笙掃了眼四周,越過男人,邁步走到吧台跟前。
裡邊有個洗手池。
打開水龍頭,仔仔細細的洗手,像是要把手搓破皮。
白皙的皮膚被搓得很紅,仿佛要滲血。
良久後,她眸子輕闔了下,深呼了口氣,眼底的血紅一寸寸消散。
她轉身走向西裝男,“帶路。”
西裝男用健全的手做出請的姿勢,“秦小姐,這邊請。”
秦笙雙手插在兜裡,抬腳,不疾不徐地跟著。
眼神漫不經心的,還透著幾分狂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