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能想到郭太傅竟然這麼猛。
所有人再傻都知道,陛下為了讓裴渡回來,不僅順理成章讓他與薑寶珠成婚,讓二人成為怨侶,並且用薑家牽製住鎮北王的行動。
這些年皇帝想方設法想要收回兵權,結果反倒把自己的禁衛軍都搭了進去。
裴渡去攻打邏些勝率不用想都是極大的,但關鍵是皇帝他不願意啊。
裴渡在涼州有著極好的口碑,南詔王與裴渡熟識,是共同經曆生死的兄弟,且之前蜀州決堤,王爺和王妃二人如今在蜀州百姓中都聲望極高。
裴渡若再立軍工,他那皇位還坐的安穩嗎?
可郭太傅仍舊不怕死繼續道:“老南詔王雖退位,但如今南詔王慕昭卻也是有膽識,有謀略的人才,他跟在王爺身邊不為是一員猛將,老臣以為,二人攻打邏些,必是勝仗。”
“相反,若不借此機會,恐怕大周危矣。”
嘉帝的心情已經非常不好了,聽到這話頓時皺眉:“郭太傅,你什麼意思?”
郭太傅徐徐道來:“老臣以為這些年邏些狼子野心,永安公主說錯了一點,皇位爭選必然不隻是落在幾位王子之間,十有八九會是在那位害死親兄長的烏日格公主上,臣聽聞這位公主在邏些民間比那些王子還要具有為王,若她登基稱帝,恐怕事情不會這麼簡單了。”
嘉帝眉頭皺的越來越深。
那樣子明顯是沒有聽懂。
郭太傅早就習慣了,嘉帝沒什麼才能,大周能存活這麼多年,多虧了先皇留下來的能臣。
隻可惜嘉帝越來越昏庸,後起之秀需要慢慢磨練,朝廷中能用的人少之又少。
“陛下,烏日格若奪得皇位,最開始必然不會冒犯大周疆土,這也是為什麼老臣說永安公主想錯了一點,烏日格費了這麼大的心思,一定會拉派盟友再攻打大周。”
盟友?
經過郭太傅這麼一提醒,眾人瞬間恍然大悟。
邏些隔壁就是西夜,兩國人口加起來不必大周少,且他們都是馬上民族,若連起手,大周不一定能抵擋。
郭太傅說完,瘦弱的身體抖了抖,整個人恭敬的跪在地上:“請陛下聽老臣一言,儘快派兵鎮守邊關,攻打邏些。”
嘉帝臉上的表情卻抽了抽。
這時候,嘉帝冷笑一聲:“郭太傅,你什麼時候也老糊塗了?永安公主說什麼你們就信什麼?她如今是邏些的皇後,說不定早就叛國,此事無從論證,朕懷疑這是永安的借口。”
郭太傅的眼神中閃爍了一下,眼神震驚:“陛下,您認為永安公主會叛國?她如何會叛國!”
“哼,你們沒看見永安出嫁前對朕憎恨的模樣,總之朕絕對不會相信她。”嘉帝說完從龍椅上站起身,甩了甩袖子:“郭太傅,日後不要再提了,大周固若金湯,邊關將領數千,哪怕是邏些和西夜聯手,依舊不是朕大周的對手!“
說完便匆匆忙忙的離開了。
郭太傅嚴重滿是不可思議:“陛下——”
然而嘉帝卻看都每看一眼,直接消失在了眾人麵前。
朝堂的大臣都沒走,眼神中同樣震驚。
在武將中,有個心直口快的大臣忍不住道:“陛下哪裡是對大周自信,分明是不想花錢打仗,他的那些錢寧願給菩薩蓋廟也不願意用來改善邊關將士的生活,老夫每每在京城享福,便忍不住想邊關的將士們過的什麼苦日子……”
“慎言……”
旁邊有人小聲的勸解。
但那大臣也是硬脾氣,大聲道:“老夫就要說,若不是老夫十年前在戰場上傷了腿無法再上戰場,否則老夫就算是拚了性命都要重回涼州!”
一時間,武將這邊都沉默了下來。
文臣這頭,首輔同樣無言。
永安公主帶來如此重要的信息,皇帝首先說的是真假,而不是關心公主是否平安。
大周如此昏庸腐敗,簡直是爛透了!
有的大臣直接去皇帝的寢殿外跪著,有的則是議論紛紛地下了朝堂,回去後都在各自奔走,打算等下一日上朝時,再好好與嘉帝討論這件事。
然而即便每日這樣,嘉帝依舊每日如此。
直到一個月後某個陰雨連綿的天裡,一個太監拿著戰報,疾步穿梭到宮道上。
此事的金鑾殿內,大臣們還在於皇帝據理力爭。
一個月來爭論不休。
裴渡在這期間一句話沒說,隻是讓他意外的是,從前從不參與這些的郭先生變身為激進派。
此事,殿外傳來驚慌失措的聲音——
“陛下,急報!”
話音一落,渾身濕答答的小太監直接滑跪進入金鑾殿,聲音顫抖道:“陛下,不好了,涼州與南詔同時傳回消息,邏些與西夜兩族竄通攻打涼州邊關,大舉廝殺邊關無辜百姓,如今共計死傷千人,涼州多地縣令寧死不從,自刎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