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夫人隻能眼睜睜看著這一切,這些官員被殺後,鎮北軍將他們的透露懸在城門上,很快就引來鳥類啄食。
薑寶珠要留下關鍵證人並沒有斬殺她和偃師的父母官。
但她要讓許夫人害怕,讓她後悔自己所做的一切。
許夫人感受到了薑寶珠的用意,雙眼恐懼地落在薑寶珠的身上。
“薑寶珠,你殺了這麼多人,小心他們變成厲鬼來找你。”
“那就來啊,我還怕他們不成?”薑寶珠冷笑:“按大周律令,他們本就該斬,就算到了陛下麵前我也有理,倒是你,到了金鑾殿上最好聰明一些,這樣好歹能保住你家人的命。”
許夫人愣了愣,臉上的肌肉在輕微抖動,忽然,許夫人笑了起來:“金鑾殿?薑寶珠,你以為殺了這麼多官員你就能走出蜀州?現在整個蜀州都是太子的暗哨,早在有異動之前,暗哨就已經前往偃師,要不了多久裴渡恐怕就要成為暗哨的劍下亡魂了。”
薑寶珠立馬意識到不對,疾步從刑台上下去,道:“十一,把剩下的人全部關進地牢嚴加看守,若有任何失職,提頭來見!”
十一心中一凝,連忙點頭:“是。”
讀了頓,十一跟了上去:“王妃要去哪兒?”
“偃師。”
——
馬蹄聲如急風驟雨,踏碎了竹林的靜謐。
薑寶珠騎著馬穿梭在竹林間,不眠不休騎馬一日後,終於在傍晚時,薑寶珠帶著人來到了偃師的城門下。
偃師比蜀州地勢更險峻,周圍全是青山,整個偃師被高聳入雲的山峰圍繞。
可惜周圍全是被洪澇衝刷過的痕跡,雖然洪水已經退去,但城門外全是黑褐色的泥沙。
守城的同樣是這北軍,他們認識薑寶珠,因此趕忙開城門迎接。
“王妃,您怎麼來了,屬下這就去通知王爺。”
薑寶珠卻叫住了鎮北軍,問:“不必去通報,你趕緊帶路,我有急事找王爺。”
鎮北軍愣了愣,說:“王爺今日一早就去堤壩巡視,王妃,堤壩附近危險,王爺一定不會讓您去的。”
忽然,士兵的話音戛然而止。
此刻薑寶珠黑眸堅定,讓他下意識點了點頭:“屬下這就帶王妃去。”
薑寶珠有些焦急:“快些。”
另一側,偃師堤壩,半個月的時間裴渡整個人清瘦不少,一身玄色直綴長袍,領口處鑲嵌著祥雲金絲邊,長發用一根玉簪束起,此刻正與嚴嵩竹巡邏大壩是否還有決堤的地方。
裴渡凝神看向遠方。
半月前偃師堤壩忽然全部決堤,他不得已前往偃師,這幾日才將決堤的地方修好。
除了剛開始薑寶珠給自己寫了兩封信外,他再沒有收到過薑寶珠的信。
裴渡心中有些不滿,薑寶珠滿口謊言,嘴上說著愛他愛得不行,這麼久了卻連封信都不寄。
就薑寶珠的腦子,能管理好蜀州城嗎?
裴渡微微有些頭疼,眉頭微蹙。
嚴嵩竹在一旁觀察裴渡的神色,知道裴渡皺眉肯定是因為鎮北王妃。
“王爺,您在擔心王妃?您放心好了,屬下的夫人一定會將王妃照顧得很好的。”
嚴嵩竹一臉諂媚,可卻連裴渡的一個眼神都沒有得到。
嚴嵩竹笑容僵硬三分,低下頭,惡毒一閃而過。
裴渡沒說話,徑直往前走。
然而走了幾步後,他似乎聽到了薑寶珠的聲音。
裴渡停下腳步,接著轉過身。
隻見薑寶珠一身白衣飄飄,在遠處飛奔衝向自己。
裴渡愣住了。
直到熟悉的氣息撲了個滿懷,感受到懷中溫熱的氣息,裴渡一雙黑眸才輕輕地轉了轉。
“王爺,你沒事真的是太好了。”
薑寶珠喘著粗氣,腳下是波濤洶湧的水流聲。
裴渡半摟著寶珠,忍不住問:“你怎麼來了?”
薑寶珠還在看見裴渡的欣喜中,聽見裴渡問,看了一眼嚴嵩竹,正要開口時,她忽然看見原本還在修建堤壩的流民忽然從自己身上抽出了軟劍。
其中一人離嚴嵩竹最近,薑寶珠眼睜睜看見嚴嵩竹被一劍捅穿了身體,劍一抽出,嚴嵩竹睜著眼直挺挺倒下,口中鮮血直流,死不瞑目。
裴渡反應極快,把薑寶珠護在身後,抽出腰間的承影,無數的鎮北軍一擁而上。
薑寶珠快速道:“王爺,嚴嵩竹隻是一枚棋子,幕後凶手的太子,他一麵想要從堤壩中貪汙,二是為了在危難時刻獲得民意,如今整個蜀州都在他的掌控當中……”
薑寶珠說完,整個人忽然騰空而起,晃眼間她看見鋒利的長劍割斷了她一縷頭發,輕飄飄地蕩在半空中直至落下。
“抱緊本王。”
低沉沙啞的聲音在寶珠耳畔響起,薑寶珠聽到周圍全是刀槍械鬥的聲音,立馬抱緊了裴渡緊實的腰身。
薑寶珠這才發現,這群流民中竟然許多都是太子的暗哨,起碼有上千人,烏泱泱的一片。
薑寶珠有些慶幸,好在自己多留了個心眼,讓慕昭和部分鎮北軍留在蜀州,如果太子暗哨有所行動,一時半會他們也打不進來。
隻不過現在她們敵眾我寡,尤其是這些暗哨全部都往自己和裴渡這邊過來,十一在外圍被纏住,全都無法脫身。
薑寶珠咬了咬牙,抽出自己腰間的鞭子。
無論如何她都不能拖裴渡的後退才行。
周圍死的人越來越多,薑寶珠身上越來越乏力,她這才驚覺自己身上出現了好些傷痕。
然而裴渡的情況比她還要糟糕!
砰!
裴渡倒在薑寶珠身邊,薑寶珠回頭看去,便見對麵一個暗哨直直地朝裴渡的心臟刺去。
“裴渡小心!”薑寶珠揚手一鞭,甩掉了暗哨手中的長劍,下一秒她也被人踢了一腳胸口,疼的她半天躺在地上起不來。
薑寶珠咳嗽兩聲,忽然感覺到胸口傳來一口腥田。
用手一捂,吐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