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州大街這時候本來沒人,可城中百姓聽說蜀州所有官員都官兵五花大綁帶過來時,紛紛從家門中出去,來到城門口看戲。
天色漸黑,城池周圍卻燈火同名。
薑寶珠站在城樓上,看著把這群官員圍地水泄不通的百姓。
百姓們猜測紛紛怎麼回事,卻無一人知道這些官員為什麼會被五花大綁。
唯有站在薑寶珠身邊,知道真相的葉蓁蓁雙眼噙著淚水,那雙不知道被悲傷浸泡多久的黑眸中帶著憎恨。
這時,慕昭和十一上了城樓。
十一道:“王妃,名單上的官員已經全部帶了過來。”
薑寶珠點頭:“走吧,也要讓百姓們知道這群虛與委蛇的父母官們是個什麼東西了。”
十一心領神會,先行一步把嚴夫人和許大人帶了過來。
蜀州的百姓不認識偃師的父母官許大人,但有一部分人卻認識知府夫人。
因此看見嚴夫人以及她的家眷被帶到刑台上時,人群中忍不住發出聲音。
“這不是嚴夫人嗎,她的胳膊怎麼回事?”
“嚴夫人菩薩心腸,怎麼會入獄?”
“天呐,三位公子也被抓了起來。”
“……”
在蜀州,嚴嵩竹和嚴夫人在百姓眼裡就是個慈善家,十分平易近人不說,有事他是真幫。
這些小事在嚴嵩竹的眼裡不算什麼,但在百姓的眼裡那就是天大的事。
因此夫妻二人在蜀州的名聲特彆好。
嚴夫人一出來,便有百姓為其喊冤。
對此薑寶珠並不意外,她帶著鎮北軍分出了一條道,百姓們看著帶著武器的將士們也忍不住撤開一條道,不敢再開口。
葉蓁蓁走在薑寶珠的身後,方才聽到百姓的話,心裡頭卻像刀割一般。
這樣的人渣,怎麼配的上無辜兩個字?
嚴夫人無辜,那她爹,她家中三百多口人又算得了什麼?
葉蓁蓁握緊拳頭,儘量讓自己平複心情。
一行人很快走到刑台上,薑寶珠走在中間,目光看向底下的還不明真相的百姓。
“王妃,您為何將嚴夫人和這麼多官員綁起來了啊?”
“是啊,嚴夫人和嚴大人是我們蜀州的好官,一定有什麼誤會!”
百姓們你一句我一句,薑寶珠無從插話。
嚴夫人嘴角勾起一抹笑,這些年他們做的努力沒有白費,關鍵時刻民意才是那把最鋒利的刀。
果然,百姓們喊冤,上頭的官員也忍不住了。
“薑寶珠,即便你是鎮北王妃,但你並無實權,怎麼敢抓本官的!”
“薑寶珠,你藐視王法,大逆不道!”
“本官一定要麵聖!”
……
無數不堪入耳的辱罵聲在耳邊響起,薑寶珠這次聽懂了,可心中卻沒有一絲憤怒,聽得多了,反而笑了起來。
薑寶珠忽然大笑,眾人忍不住禁聲。
薑寶珠走到刑台最前麵,她穿著一身素白的衣裳,頭上隻有幾根素布,並無過多裝飾。
她的目光一一掃視底下的群眾,厲聲道:“你們可知,大家口中的大善人,因為一己之私,害得蜀州數十萬人無家可歸,讓萬人血流成河!”
薑寶珠的聲音不大卻擲地有聲,軟綿又堅硬的聲音傳入百姓的耳中。
百姓們雖相信嚴夫人,卻也懼怕從京城來的貴人,尤其周圍全是森嚴的士兵。
薑寶珠繼續道:“嚴嵩竹,你們口中的知府大人,十年間貪汙修繕堤壩的上百萬白銀,被偃師首富葉有光發現,葉有光本欲自籌善款讓整個巴蜀之地不再發生水患,但嚴嵩竹貪念不止,屠了葉家及其餘商會老板全家,共計千餘人,並與其蜀州治下三百多名官員勾結隱瞞此事。”
“一個半月後,因修建的堤壩偷工減料,水壩開始滲水,一個月前,大壩徹底決堤,王爺奉命前來治水,將蜀州城內之事交給我,他與工部的官員前去治水,其間,我發現嚴嵩竹夫婦的秘密,昨日慘將滅口。”
“今日,偃師父母官許大人,蜀州知府夫人對此事供認不諱,嚴夫人寫下參與貪汙之事的所有官員,共三百零二名,今日全在這刑場上!”
薑寶珠指著跪在地上,頭都快埋在胸口的官員們,眼中儘是不屑:“如今本王妃接接管蜀州大小事務,便有權利如何處置你們。”
跪在地上的官員被薑寶珠的口氣嚇到了。
難不成薑寶珠真要殺了他們不成?
“薑寶珠,你不能這麼做,就算我們做錯了,也是有陛下處置,何須你來智輝!”
“對,我們是朝廷命官,生死自由陛下斷定,薑寶珠,你不過是個有勢無權的王妃,哪怕王爺讓你接手蜀州,也並不代表你能隨意處置我們!”
“薑寶珠,你在藐視皇上!”
啪——
薑寶珠抽出腰間的鞭子,狠狠地打在剛才跟自己叫囂的官員身上。
這群官員大多都已經四五十歲,鞭子上還有許多倒刺,打在人身上能硬生生削掉這群人的一大塊肉。
被打的官員疼的扭成了麻花,躺在地上淒慘的叫著。
然而薑寶珠卻一刻不停,鞭子如同雨滴一樣直直落下。
原本還在慘叫的官員這會兒沒有了任何力氣和手段,有的甚至暈死了過去。
鮮血蜿蜒留下刑台,許大人嚇得胡子顫抖,怔怔地看著這一切,直接被嚇暈了過去。
嚴夫人沒想到薑寶珠竟然敢真動手,大怒道:“薑寶珠,你這麼敢的!”
“我如何不敢?”薑寶珠瞥了一眼滴血的鞭子:“此鞭乃是先皇禦賜之物,上可打昏君,下可打貪官,今日我就算是把他們都打死了,我也無罪!”
嚴夫人麵如土色,眼皮直顫。
“蜀州治下三百零四名官員犯滔天大罪,按律當斬,今日便當著蜀州百姓麵行刑,以告慰死去的偃師百姓,葉家及其餘被滅門商會之家所有無辜家眷!”
薑寶珠眼神淩厲地掃過神色震驚的官員們:“鎮北軍聽令,行刑!”
霎那間,慘叫聲綿延不絕,無數官員想要掙紮起身,卻被鎮北軍強行鎮壓。
片刻後,刑台上成了一條紅色的血河,多了三百零二具無頭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