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寶珠竟然還活著!
嚴夫人不可置信地看著這一切,心臟如打鼓般猛地撥動,下一秒像是要跳出來一樣。
“你們怎麼可能還活著!”嚴夫人驚訝出聲,接著大叫:“來人,給本夫人殺了她們,一定不能讓她們活著走出嚴府!”
嚴夫人的兵卒全部與薑寶珠的私衛在廝殺,但打手卻是不少,嚴夫人身後立馬冒出幾個滿身都是肌肉的精壯男人,朝著寶珠和葉蓁蓁過來。
葉蓁蓁下意識把薑寶珠護在身後,二人又一次不斷往後退,最終身後那熾熱燎人的火焰讓她們停滯住了腳步。
“王妃,我拖住她們,您帶著賬本趕緊跑。”
葉蓁蓁心裡愧疚自己連累了王妃,心裡一心想著讓薑寶珠如何逃脫。
可四周都是來殺她們的人,葉蓁蓁滿心絕望。
她們真的逃得出去嗎?
葉蓁蓁心裡滿是對未來的恐懼,可就她想與之魚死網破時,薑寶珠忽然站在了她的身前。
煙霧熏地薑寶珠的嗓子沙啞,隱隱約約間還帶著乾燥的疼痛。
她一雙寒星般的眼神落在嚴夫人身上,緩緩開口:“嚴夫人,你當真是好大的膽子,私逃出大牢可是重罪,如今還養私兵想要殺害皇親,怎麼!你和嚴嵩竹是想要謀反嗎!”
薑寶珠的聲音覆蓋到了整個大院子,雙眸隱匿在火光之下,蘊含著噴射而出奪人心魄的壓迫感。
霎那間,許大人和嚴夫人的臉色頓時僵硬了。
見狀,薑寶珠知道事發突然,嚴夫人必定什麼都沒有準備,於是道:“嚴夫人,你真當本王妃是傻子?早在半個月前本王妃便把賬本傳回京城,若我出事,我爹和我的姑母勢必會查清真相,你以為你和嚴嵩竹,還有你背後的那位大人物跑的了嗎!”
擲地有聲的聲音如同悶雷在嚴夫人耳邊響起。
她不可思議地看著薑寶珠。
薑寶珠的話讓她不得不相信,畢竟在京城誰都知道薑崇明和薑蘭瑛是出了名的寵孩子。
光是薑寶珠這個名字都要比鎮北王妃的名號高得多。
薑寶珠如果死得不明不白,薑崇明和薑蘭瑛自然懷疑不到自己身上,可要是有證據……
嚴夫人很清楚,哪怕是皇帝,薑崇明即便是把皇位推翻都要給自己閨女報仇,更不用說隻是一個小小的知府夫人。
嚴夫人嘴唇瞬間沒了血色。
“不,不對!”
忽然間,嚴夫人猛的反應過來:“葉蓁蓁不可能在這種情況下把賬本交給你,京城裡也並沒有出現任何異動,薑寶珠,你在騙我!”
也不知道嚴夫人忽然間想通了什麼,眉目陰沉:“薑崇明和貴妃娘娘若是知道你遇到危險,絕對會有所行動,上次你與裴渡寫信回去,僅僅是為了向陛下要銀兩修建堤壩。”
說完,嚴夫人笑了起來:“薑寶珠,沒想到你多少有些聰明,本夫人差點就被你騙了過去。”
薑寶珠臉色一僵,心裡忍不住緊了緊。
她忍不住往後退了退。
嚴夫人目光忽然看向薑寶珠的胸口,一個深藍色的東西時,充滿精光的眸子眯了眯。
“誰若殺了薑寶珠和葉蓁蓁,賞金千兩。”
嚴夫人一開口,周圍的精壯大漢眼中炸開一抹驚喜。
哪怕殺皇親會被誅九族,但若有千兩黃金,他們大可以換個身份,換個地方過活。
薑寶珠警惕地看著四周,緊接著,她從旁邊撿起打鬥時散落的鈍刀,一把遞給葉蓁蓁,一把留在自己手裡。
葉蓁蓁腿有些軟,可她看見薑寶珠撤下裙擺的一塊紗布,將鈍刀的把手和自己的手腕纏在一起。
“王妃……”葉蓁蓁驚訝地看著薑寶珠,滿臉不可置信。
寶珠黑色的瞳孔倒映著衝天的火光,相比於之前的堅毅,葉蓁蓁發現薑寶珠的眼神中充滿了殺意。
“我的命,永遠隻會握在自己手中,我若是不想死,誰也奪不走!”薑寶珠把紗布打了一個死結,低沉沙啞的聲音從齒縫間傳出。
嚴夫人聽完忍不住笑了出來。
尤其是薑寶珠一身鵝黃色鮮豔的裙擺下沾染了灰塵和血跡,瘦小的身軀站在一群男人之間好像螻蟻一般弱小。
“不自量力!”嚴夫人嘲諷道。
薑寶珠卻看都沒看對方一眼,隻是看向葉蓁蓁:“記住,你要是還想活著給你的家人,給偃師的百姓伸冤,那就握緊你手中的刀。”
葉蓁蓁心頭一震。
可下一秒,她就看見薑寶珠已經衝向了那群身材壯碩的男人們,提著鈍刀毫不猶豫地朝他們砍去。
鮮紅滾燙地血液染紅了薑寶珠衣裙,一顆人頭陡然落地。
這一幕,不光是葉蓁蓁還是男人,哪怕是在遠處的許大人和嚴夫人也嚇傻了。
薑寶珠竟然真的敢殺人!
葉蓁蓁見狀,一咬牙也與之廝殺起來。
兩個瘦小的小姑娘,在一群大漢之間刷起了鈍刀,更沒有任何一個人敢近身。
更可怕的是,原本要殺薑寶珠的那群打手被薑寶珠眼中的殺意給震住,遲遲不敢上前。
就在此刻,原本在地牢審問死士的十一忽然出現,在他的身後,是上百人的百姓。
其中一人左手拿刀,右手被一層厚厚的白布裹著,此人正是被裴渡一劍砍斷手掌的王虎。
眾人紛紛衝進來與叛軍廝殺起來,突如其來的人讓叛軍瞬間亂了陣腳。
十一大喝道:“此乃叛軍, 殺無赦!”
此話一出,嚴夫人的兵瞬間慌了神。
嚴夫人大聲道:“都愣著乾什麼,這些人手裡麵連像樣的武器都沒有,你們手裡卻是全大周最好的武器,給我殺了他們!”
薑寶珠見此機會,衝出團團包圍她的人群,衝向嚴夫人。
嚴夫人意識到不對,轉身就要跑,可已經來不及了,薑寶珠鈍刀舉起,對準了嚴夫人的胳膊,狠狠地砍了下去。
“啊啊啊!”
嚴夫人整個人倒在地上,看著自己的肩膀冒出猩紅的獻血,眼睛瞪大,滿是驚恐地看著薑寶珠。
一旁的許大人見狀,拔腿就想跑,然而卻聽到薑寶珠陰測測地開口:“許大人,你跑不了。”
許大人腳步一頓,轉過頭去,那是一雙和鎮北王如出一轍的瘋批眸子。
薑寶珠殺紅眼了!
叛軍見嚴夫人和許大人被抓,士氣大跌,很快也被綁了起來。
葉蓁蓁又受了一些皮外傷,休養幾日就好了。
十一跑來時有些慌亂,他看見王妃的手在狠狠地顫抖,大刀上密密麻麻全是坑坑窪窪的凹口,溫熱的血液一點點從鈍刀上落到刀尖,最後啪嗒一聲落在灰塵裡。
下一秒,十一看見王妃快速解開纏繞在手腕上的紗布,將鈍刀丟置一旁。
十一連忙過去,擔憂道:“王妃,您沒事吧?”
薑寶珠眼圈一紅,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忍不住道:“十一,你來的太及時了。”
“還是奴才來的太遲了。”十一垂著眉頭:“奴才原本還在審問死士,慕昭世子忽然跑來,說是奴才走後沒多久,嚴府燒了起來,還聽到裡麵有械鬥的聲音,奴才原本想找援兵,但至少也要半個時辰,奴才怕來不及,便讓慕昭世子去將鎮守城門的士兵調來,奴才帶著之前的流民先過來支援。”
十一心裡忍不住慶幸自己來的及時,王妃沒發生什麼意外。
經此一事,王妃恐怕也被嚇到了。
十一眼神瞬間淩厲起來,目光落到嚴夫人和許大人身上:“王妃,這二人要怎麼出來,扒皮還是抽筋,奴才親手施刑!”
許大人和嚴夫人一聽,兩眼一翻就暈了過去。
然而十一不讓二人如願,抄起旁邊的一桶水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醒來就聽到薑寶珠道:“養私兵,害皇親,殺百姓,屠滿門,先帶下去好好審問,若是問不出,就把他們的九族全部帶過來,該殺的殺,該鞭屍就鞭屍,我要讓他們求生不得,求死——”
“無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