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男子沒想到薑寶珠會忽然開口。
他們警惕地看了一眼薑寶珠身後的侍衛,然後又看了看手中的女人,視線彼此交彙後,幾人不約而同把女人放下離開,沒有任何猶豫。
女子見幾人走遠,眼神中頓時鬆了口氣,還未看清楚薑寶珠的模樣,整個人就暈了過去。
見狀,薑寶珠讓侍衛把女子帶到自己的馬上往王府中走。
慕昭滿臉嫌棄:“寶珠,這個女人你讓身邊的侍衛帶就好了,她又臟又臭的,臟了你的衣服。”
慕昭甚至想讓薑寶珠彆管。
畢竟蜀州現在的世道,官府連災民的都管不了,更不用說管男人欺負女人。
可看著寶珠不大高興的樣子,慕昭又說:“要不你讓這女人跟我同乘吧。”
寶珠無奈道:“女子的清白比女子的命都重要,周圍都是大老爺們,我帶她回去最為合適。”
慕昭一愣。
誠然他覺得眼前的女子可憐,但他卻不像寶珠那樣想的細致。
他爹常常說大周的女子生活的如此嚴苛,都是男子施加給她們的,此前他不懂,可如今心裡的那扇門像是緩緩打開了一樣,開始似懂非懂了。
於是慕昭不再說什麼,也不嫌棄對方臟了,到了嚴府門口,他還拿出銀子讓嚴府的丫鬟給對方準備兩身合適的衣裳。
然而二人便前往大廳,薑寶珠準備坦白自己裝逼把嚴夫人抓進大牢的事,結果沒看見裴渡,隻看見了裴渡身邊的親信。
親信道:“王爺讓屬下告訴王妃,他與嚴大人昨日去偃師商討修建大壩之事,蜀州府衙的事情全權交由王妃處理。“
頓了頓,親信又說:“王爺還說 讓王妃等著他回來。”
薑寶珠卻愣了愣。
裴渡怎麼忽然離開蜀州了?
“可是大壩又出現什麼問題了?”
這是薑寶珠唯一能想到裴渡匆匆離開的原因,畢竟二人說好要先調查蜀州的事。
果然,親信點了點頭:“偃師那邊的官員穿心說偃師的大壩全部決堤,若是控製不住,恐怕半個偃師都會被淹沒。”
薑寶珠心裡一驚。
大壩是修建在偃師的,因此每年大壩決堤偃師損傷慘重,但往年從未全部決堤。
到時候水一下來,死傷不知道多少。
薑寶珠深吸口氣:“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薑寶珠心裡總覺得有些不對勁兒,可又說不上來。
小說中蜀州雖然遭洪水,但也沒這麼嚴重,周青霽和薑清音輕輕鬆鬆便解決了。
如今全部決堤,要是沒有處理好,裴渡回京恐怕……
薑寶珠心裡有些擔憂,但也知道事情沒到最後一步,她不能自亂陣腳,她首先要做的是要把蜀州管好。
接下來幾天,薑寶珠給裴渡寫信,起初還能收到回信,但偃師情況越來越危及,裴渡估計沒時間就再也沒有過回信了。
好在有慕昭的幫助,薑寶珠在蜀州如魚得水。
帶頭暴亂的幾個百姓被打得半死,但都是不肯說出背後的人是誰,越是這樣薑寶珠就約懷疑。
至於嚴夫人,薑寶珠雖然把她關了起來,但也好吃好喝的伺候著,若是到時候什麼都查不出來,薑寶珠也隻有十足的理由狡辯幾聲。
這日,薑寶珠睡到日上三竿,十一敲響了房門。
薑寶珠穿戴好衣服,雙手推開房門,就聽見十一道:“王妃,上次運回來的糧食最多隻能撐七日了。”
“什麼?”薑寶珠的瞌睡瞬間醒了:“隻夠七日?當時不是帶了一個月的糧食過來嗎?”
不過薑寶珠很快就沉默了。
她立馬想到了原因。
這幾日聚集的流民越來越多,糧食自然也消耗地越來越快。
現在這樣坐吃山空肯定不行,她就算錢再多,也經不住這麼耗。
薑寶珠想到了什麼,忽然問道:“王爺那邊可有回信?”
十一點了點頭:“今早到的。”
薑寶珠連忙接過信封。
跟著郭先生學習這麼久,大周的字她雖然寫不全,但已經認識得差不多了。
裴渡的字跡遒勁有力,筆走龍蛇。
但薑寶珠看完信後立馬就笑了。
“王妃?”十一眼神疑惑,不知道上一秒還一臉完蛋的王妃怎麼就這麼高興。
薑寶珠擺了擺手:“王爺說偃師的問題解決了,但偃師損傷巨大,需要人重建大壩。”
“這麼多人我們上哪兒找去?”
薑寶珠擺了擺手:“外邊兒不是全是人嗎?”
十一頓時明白過來,王妃的意思是想要將外麵的流民送到偃師去。
十一想了想,欲言又止:“但是那些人如果不願意過去怎麼辦?城內兵力有限,總不能把一萬多的流民綁到偃師,就算這能綁著去,恐怕也有許多人不願意。”
修建堤壩都是又苦又累的活兒,城外的流民能夠安分守己已經很不容易,想要他們去乖乖去偃師,簡直難如登天。
“做苦力大家自然都不願意去,但如果有一定的利益驅使他們去呢?”
原本她還在苦惱這些光吃不做的流民應該怎麼處理,但裴渡的信頓時給了她新的想法。
“十一,準備準備,我們去城外。”
薑寶珠說著就往外走,正巧這時遊廊外走來一名丫鬟。
薑寶珠下意識停下腳步。
“怎麼了?”
丫鬟緊張地看了一眼薑寶珠,然後壓低了嗓子道:“王妃,那日救的姑娘醒了,說是要見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