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烽火連城 第七章 密道驚魂
醜時二刻，李玄策的玄鐵匕首在苔蘚覆蓋的石壁上擦出暗紅火星。他身後十二人的斥候小隊腰間懸著藥王穀秘製的熒光石，幽藍光暈映出石壁上斑駁的圖騰——人麵蛇身的紋路與虎符背麵的朱砂刻痕驚人重合。走在隊伍最後的火頭軍突然發出悶哼，一支淬毒弩箭貫穿他咽喉釘在石壁上，箭頭孔雀藍的毒液正滋滋腐蝕著青磚。
“噤聲！“李玄策旋身擲出三枚銅錢，在密道穹頂激出連環火星。借著瞬間的火光，副將王順瞳孔驟縮——頭頂懸著密密麻麻的倒刺鐵蒺藜，每根倒刺都泛著詭異的青黑色。軍醫宋明遠摸出銀針湊近屍體，針身剛觸到傷口便“嗤“地熔斷。
“是北狄巫毒。“宋明遠的聲音發顫，“三年前朔州城破時，我親眼見過這種毒中者七竅流血而亡，死後屍體會“他話音未落，屍體突然抽搐著坐起，眼眶裡鑽出兩條赤練蛇。李玄策銀槍貫入蛇頭的刹那，整麵石壁突然翻轉，露出暗河湧動的腥臭味。
暗河中央的青銅燈台映出扭曲的倒影。李玄策踩著滿地白骨涉水而過，突然靴底陷入軟泥——那是具穿著明光鎧的屍骸，脖頸處的斷裂痕跡與三年前朔州城頭被銀槍挑落的敵將首級如出一轍。他腰間的虎符突然發燙，在水麵投出“護國“二字的血影。
“將軍！“王順的驚呼讓李玄策猛地旋身。七具青銅傀儡從暗河底浮起，甲胄上的饕餮紋與國師墓室壁畫完全吻合。傀儡手中的青銅劍突然出鞘，劍身刻著密密麻麻的突厥符文。李玄策揮槍掃斷三具傀儡脖頸，卻見斷口處流出黑色黏液，在地上蠕動成“長安“二字。
當第七具傀儡被劈成兩半時，暗河突然沸騰。李玄策拽著王順躍上石台，隻見無數青銅機關從水底升起，組成北鬥七星的形狀。宋明遠的銀針突然全部指向正北，那是長安城的方位。李玄策摸出半塊血玉按進燈台凹槽，整座石台轟然下沉，露出通向朔州的地道。
地道深處傳來戰馬嘶鳴。李玄策在地道儘頭的石壁上發現半塊血玉，與虎符拚接時，玉麵浮現出國師的麵容。“玄策，當你看到這些時，我已不在人世“血玉裡傳出的聲音帶著金屬回響，“三年前的朔州城破，是我與北狄狼主的交易“
地道突然劇烈震動。李玄策握緊血玉，聽見北狄狼主的笑聲從頭頂傳來：“李將軍，這密道的儘頭，可是你最心愛的長安城啊——“話音未落，地道頂部轟然塌陷，無數帶著北狄符文的巨石滾落。李玄策用銀槍撐起石壁，卻見王順被巨石砸中胸口，臨終前指著地道深處：“將軍看“
在漫天塵土中，李玄策終於看清地道儘頭的景象——長安城的朱雀大街在血月下沉睡，而城樓之上，國師的身影正對著他舉起染血的虎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