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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7章 貴妃娘娘要見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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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餘趕到乾清宮,發現皇帝不在宮裡。

當值的小太監告訴她,太後染了風寒,皇上到慈寧宮探望太後去了。

晚餘心裡默念了一句阿彌陀佛。

躲了祁讓這幾回,今天終於成功躲過一回,是不是柿子神顯靈了?

但願柿子神能保佑自己,接下來的時間也順順利利,直到出宮前都平平安安。

慈寧宮裡,太後正靠在榻上和皇帝說話。

“哀家就是站在廊下看雪吹了風,喝碗薑湯就好了,你何必頂風冒雪地跑過來,萬一染了風寒,朝政都要荒廢了。”

祁讓一手端著藥碗,一手拿湯匙慢慢攪動:“母後放心,朕的身子骨還不至於風吹就倒,就算病了,有內閣和司禮監掌印把關,也影響不了朝政。”

太後目光閃動,清咳了兩聲:“說到掌印,聽聞徐清盞昨天大晚上的去了乾清宮,可是有什麼要緊的事?”

祁讓鳳眸微斂,把手裡的藥碗遞給她:“不燙了,母後快些喝吧!”

太後接過藥碗,幾口把藥喝下。

祁讓立刻從宮女端來的糖果盒子裡拈了枚蜜餞送到她嘴邊。

太後吃了蜜餞,心裡卻說不出是苦是甜。

皇帝奪位後,有兒子的太妃都被皇帝送去給先帝守陵了。

害死皇帝母妃的容嬪更是給先帝殉了葬。

唯獨自己這個撫養過皇帝孿生哥哥的皇後成了太後,被皇帝當親娘一樣敬重著。

所有人都說皇帝能做到這個份上屬實無可挑剔。

隻有她心裡清楚,皇帝對她的敬重不過是做給彆人看的。

都說天家無情,帝王薄幸,這個踩著無數屍骨上位的天子,不僅無情,可以說連心都沒有。

“後宮不得乾政,方才是哀家多嘴了。”太後主動承認錯誤。

“母後言重了,您是關心兒子。”祁讓站起身,“母後喝了藥且睡一會兒,兒子晚上再來看您。”

太後說:“你忙你的,沒時間就不要來了。”

祁讓不置可否,微微一躬身,轉身闊步而去。

一屋子奴才嚇得大氣都不敢出。

等他走了,太後身邊的葉嬤嬤才小聲道:“娘娘不是要問那個晚餘的事嗎,怎麼卻隻字未提?”

太後歎口氣:“我是想問來著,可皇帝那雙眼睛實在叫人害怕,倘或他沒有那個心思,我一問,反倒讓他上了心,豈非弄巧成拙?”

“這倒也是。”葉嬤嬤道,“咱們萬歲爺是個彆扭性子,專愛跟人反著來,您也不是他親娘,哪裡管得了他。”

太後擺擺手:“行了,彆說了,徐清盞的眼線遍布內宮,焉知咱們身邊沒有他的線人,這話要是傳到皇帝耳朵裡,他是不會給咱們留情麵的。”

葉嬤嬤嚇得噤了聲。

說去說來,都怪那個江晚餘生的太出挑,東西十二宮的主子娘娘,沒一個比得過她。

她在宮裡一天,娘娘們就提著一天的心,生怕她哪天被皇帝臨幸了,把她們所有人都壓下去。

因此,各宮的娘娘都在暗地裡數著日子盼她出宮,甚至比她自己還要上心。

眼瞅著就剩三天,大夥都覺得要熬出頭了,誰知皇帝冷不丁地和她對上了。

消息傳到後宮,大夥心裡都涼了半截。

前天晚上幸好淑妃去得及時,否則生米可能真煮成了熟飯。

聽說昨天晚上皇帝又與她拉扯,還好徐清盞去了。

可她也不能每次都這麼好運,剩下這兩天誰也不敢保證會發生什麼。

皇帝登基五年沒有立後,各宮娘娘為了後位明爭暗鬥,如今因為這個江晚餘,竟是前所未有地團結起來,集體求到了太後這裡。

太後於是就裝病把皇帝騙了過來,想旁敲側擊地提點提點他,結果愣是被他嚇得隻字未提。

不過話說回來,那姑娘在皇帝眼皮子底下待了五年,皇帝要真對她有意思,何至於留到今天?

總不能五年都瞧不上人家,臨到人家要出宮,他又後悔了吧?

葉嬤嬤搖頭歎息,招手叫來一個小太監,小聲囑咐道:“你去一趟翊坤宮,和蘭貴妃說,太後這邊使不上勁,叫她們自己想法子。”

認真論起來,太後其實也是幫過忙的。

五年前讓江晚餘做司寢女官,就是太後的提議。

太後知道皇帝不動身邊人,對司寢女官又懷著天然的仇恨和厭惡,於是就鋌而走險賭了一把。

事實證明太後賭對了,最危險的地方最安全,把江晚餘放在皇帝眼皮子底下,既給皇帝提供了一個很好的出氣簍子,同時也保全了江晚餘的清白。

眼下還剩不到兩天的時間,這清白最終能不能保住,就看各宮娘娘的神通了。

晚餘不知道自己的去留牽動著整個後宮的心,她收拾完寢殿,第一時間離開了乾清宮,一麵慶幸自己逃過一劫,一麵祈求柿子神能繼續保佑她。

剛走出西偏門,迎麵碰上了翊坤宮的小太監。

小太監行了個禮,吸著凍紅的鼻子叫她:“晚餘姑姑,貴妃娘娘要見你,你趕緊往翊坤宮走一趟吧!”

晚餘吃了一驚,打著手勢問他什麼事?

小太監搖搖頭:“小的隻負責跑腿,主子的事不敢瞎打聽。”

晚餘知道躲不過,隻得跟他一道往翊坤宮去。

祁讓從慈寧宮出來,直接回了乾清宮,在南書房裡批折子處理朝政。

一口氣忙到中午,用了午膳,便回到寢殿去休息。

幾個司寢的宮女收拾完床鋪在殿門外候著,祁讓一眼掃過,沒發現那個熟悉的身影。

“人呢?”

沒頭沒腦的一句話,小福子卻麻溜道:“回皇上,晚餘姑姑早些時候被貴妃娘娘叫去了。”

祁讓劍眉微蹙,小福子以為他要問晚餘去貴妃娘娘那裡什麼事,他卻突然冷了臉,目光像刀子一樣掃過來:“朕說了是誰嗎?”

小福子嚇得腿一軟,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皇上恕罪,奴才自作聰明,奴才該死。”

孫良言忙上前踢了他一腳:“狗東西,竟敢揣測聖心,我平時是怎麼教你的?”

“師父,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

祁讓冷眼看著師徒兩個一唱一和,邁步進了大殿,心裡有種莫名的煩躁。

他沒提名沒道姓的,怎麼好像所有人都知道他問的是誰?

這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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