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4章 答應我一件事(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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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桉緊抿了下唇角,道:“大人,為我冒如此風險,是不值的。”

盛枷微微側頭:“你說你今日是為了給夏媛接生,孩子呢?”

夏桉眨眨眼,沉默。

良久,盛枷收回目光:“所以,這火是夏媛放的。”

夏桉緩緩點頭:“嗯。侯府在這節骨眼唱了空城計,魏氏對親女置之不理,一個未出生的孩子,不該這樣成為犧牲品,所以今日,我不得不走這一趟。”

“夏桉。”盛枷再次緩緩側頭。

“大人你說。”

“我雖不知你心底的秘密,但自今日起,你答應我一件事。”

“什麼事?”

“往後遇到這種事,不要一個人麵對,可以來找我。”

夏桉手上的動作頓了頓。

隨即,她輕聲調侃道:“怎麼,大人以後要保護我?這我怎麼敢勞煩大人,大人日理萬機,有那麼多正事要做,我怎能再給你添麻煩。”

“保護你不是我的麻煩。”

此言一出,夏桉眼眸閃動了一下。

盛枷瞬間又覺出了一絲拘謹,“我是說,你不是說過要用醫術為大理寺做事?這還沒開始做,你若出了事,本官找誰?”

藥上好,夏桉將藥布放到了他傷口上,然後一把將他的手臂抬起來,手握藥布從身後靠近他,將藥布從他的腋下繞了幾圈。

女子身上清雅柔和的香氣令盛枷身子越發僵硬,抬起的胳膊像是被釘住,保持著夏桉調整的姿勢,一動未動。

替盛枷綁好傷處,夏桉輕拍了一下她的手臂。

“可以了。”

盛枷這才緩緩將手臂落下。

夏桉替他將左肩的衣裳扶至肩頭,一邊收拾藥瓶,一邊道:“行,我答應你,這條命我會好好珍視的,好用來幫大人做事。再說本來我也是十分惜命的人,我如今的這條命,可不是老天爺說收走就能收走的。大人放心好了。”

盛枷整理好衣袍,夏桉起身道:“大人的傷連著上幾天藥,應該就無礙了。時間很晚了,我就先回了。”

盛枷極輕地應了一聲:“嗯。”

走出正廳,夏媛目色幽沉地朝著門外走去。

盛枷話說得輕盈,可自己不是草木,怎會感覺不到他熾熱用心。

她承認,她很感動。

盛枷在大火中拚命找尋自己的樣子,這一晚上始終在她的腦海中揮之不去。

可是她心裡裝滿了事,未來的一切也都是未知,她拿什麼承接這樣的一份情感。

她不敢碰。

更何況男女之事從未在她的考慮之列。

這層窗戶紙,不捅破其實是好的。

第二日,永定侯府世子夫人夜間不小心打翻燭台,與腹中胎兒一起喪身火海的消息,便在京城朝野及大街小巷傳來。

據說趙幽趕回府時,絳華院已經燒得麵目全非。

他對著夫人被燒焦的遺骸,深表痛心,稱自己不該在這種時候離開夫人。

而魏氏聞訊後,更是連夜跑進了永定候,哭得撕心裂肺,痛不欲生。

自己的女兒和外孫就這樣沒了,她已經為外孫準備了衣服鞋子,可是卻再也見不到孩兒降生了。

白發人送黑發人,讓她這個外祖母可怎麼活啊。

而去郊外元濟寺的侯府眾人,聞訊後,第二天一早便結束祈福,全部趕了回來。

一場喪事就這麼在府裡頭辦了起來。

辦得隆重、盛大,以表他們對夏媛和未降世的子嗣的哀悼之情。

趙老夫人更是在有賓客吊唁的時候,傷心地落了淚。

“這可是我們府上的第一個重孫,我們闔府一心盼著小世子降生,日日對孫媳婦嗬護有加,誰曾想隻不過短短一日,這母子倆竟就這樣與我們天人永隔。老身心好痛,真的好痛啊。”

南宮氏也傷心道:“原本,兒媳正月末就要臨盆了,可她們母子就這麼走了,叫我這個做婆母的可怎麼好啊,媛兒,是婆母沒有照顧好你啊。”

眾賓客聽著也深表痛心。

“趙老夫人,侯夫人,你們節哀啊,天有不測風雲,誰也不想這樣啊,你們萬萬要想開些,小心傷心過度,傷了身子。”

夏媛陪同魏氏、夏光淳,還有夏舒緯來到侯府靈堂時,看到的就是這樣的一幕。

魏氏昨夜對著夏媛的屍骨哭了一場,今日剛一進靈堂,直接又趴到了夏媛的棺材上哭。

“媛兒,我的媛兒啊,你怎麼能就這麼走了啊,你可讓母親怎麼活啊,我的媛兒……”

夏桉感覺眼前的一幕幕,諷刺至極。

她同夏光淳一起走上前,分彆為夏媛上了一炷香。

夏光淳看起來很是沉痛。

即便這個女兒做出了出格之事,可她畢竟是自己的女兒。他怎麼也沒有想到,她這樣就走了。

他心裡知道,女兒的死,侯府有推卸不了的責任。可麵對著他們苦主的模樣,他此時又能去追問什麼。

且大理寺已經下了定論,火災是打翻燭台引起的。

隻怪著自己這個女兒,命運太過不濟。

出了靈堂,夏光淳被永定侯手下的人請走。

趙幽在院子裡招待前來吊唁的男賓,一臉談笑風生的模樣,此時連裝也不裝了。

整個永定侯府,人心都爛透了。

這時,一身著喪服的女子走到了夏媛身邊。

“夏家妹妹,要不要到廂房坐著歇息片刻。”

夏桉看著她,微微頷首:“多謝。”

進了房間,淺雲將門合上,親自為夏桉倒了一杯茶。

夏桉問她:“你身上的傷,可是都好些了?”

淺雲回道:“姑娘的藥果然都十分神奇,我的傷都已經無礙了,除了……”

除了新傷,夏桉知曉。

“姑娘上次交給我的辦法,我也努力嘗試著用了,著實管些用。我現在也學會了裝暈,說軟話,雖然心裡十分彆扭,但身上真的少受了很多罪。”

夏桉點頭:“就應該這樣,趙幽那樣的人,切莫與他硬碰硬。”

屋內安靜了良久,淺雲不無遺憾地道:“世子夫人,和小世子,難道真就這麼沒了?”

夏桉默了默,道:“嗯,沒了。”

孩子的事,要徹底埋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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