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啊,剛上桌,便一刻等不及地要找付建白了。
她眸色意味深長:“桉兒,你有什麼事情要請教你付伯伯?”
夏桉緊緊抿了抿唇,立刻拾起一個輕鬆的笑。
“我突然想起來了,此時也不用急著請教付伯伯,我大概能自己解決。”
這死丫頭定是見她今日也在,所以忍下了,故意不現在問,怕她聽到。
這死丫頭到底憋著什麼鬼主意?
魏氏道:“有什麼事情,問母親就是,你付伯伯公務繁忙,你不要輕易打攪他。”
夏桉有些忍耐地抿抿唇:“是,母親。”
付錢錢想起剛剛黃氏的話,道:“母親,那日夏府的宴席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桉姐姐是不是做了很厲害的事?”
黃氏有些嗔怒:“大人的事情,你莫要瞎打聽。”
那日的場麵,可不要再言說。
付錢錢嘟嘟嘴。
夏桉看著她有些失望的樣子,小聲與她耳語:“回頭我親自告訴你。”
付錢錢咧嘴笑笑:“自然好。”
書房裡,付建白聽了管家的通知,抬眉道:“你說夫人留了誰用膳?”
“就是那位夏府的夫人,也不知因何,最近她總是會來府上找夫人,今日更是采購了一批假山送給夫人。她嘴裡說著是因為覺得與夫人極為投緣,但下人覺得,恐怕沒有那麼簡單。”
付建白微微點頭:“知道了。”
“老爺,如今您父母病重的消息已經在圈裡傳開,賬上的事情也已經準備地差不多,我們何時進行下一步?”
付建白沉聲道:“越快,越好。”
他神情晦暗。
此前,那個杜尚書府公子杜文襄還幾次暗中打聽他們錢莊的事,這段時間卻是突然沒了動靜。
原本他是一個很適合的對象,現在倒是得換一個了。
付建白來到膳廳,所有人都起身施禮。
“老爺。”
“父親。”
魏氏得體道: “付先生。”
夏桉:“付伯伯。”
付建白:“今日原來還有客人,不用客氣,都坐下吧。”
桌上的人再次落座。
午膳開始了。
黃氏說的沒錯,今日他們府上確是燉了隻大鵝,那鵝做得鮮香滑嫩,看著很有食欲。
隻不過,她現在精神可無法集中在吃的上麵。
整頓飯都關注著付建白的一舉一動。
客客氣氣用了膳,付建白率先急匆匆站起身:“我用完了,夏夫人和夏姑娘慢用。”
說著,他快步走出膳堂,直接朝書房走去。
魏氏一頓飯掐在嗓子裡的話,終是沒能說出口。
孩子們也吃完散去,魏氏訕訕對黃氏道:“你家老爺,還真是很忙哈。哦對了,我昨日去花市,還一並看好了幾個盆景,過兩日一並給你送來。
黃氏心裡一陣焦灼,心想總這樣下去也不行。
怎麼說,夏光淳也是朝中大臣,她覺得府裡即將發生的事,總歸還是應該告知她一二。
以免到時候雙方鬨得不快。
“夏夫人,其實,有一件事我一直沒有告訴你。”
魏氏道:“嗨,你我之間還有什麼吞吐的,有事你直說便是。”
黃氏道:“其實,我們府上可能要搬回老家了。家中老人身子一直不好,卻又無法適應京中氣候,而老爺又是個孝子。這銀錢嘛?是賺不完的,所以老爺決定,我們闔府搬回老家發展,也好能好好照顧二老,讓二老養老送終。”
魏氏眸子呆滯了好久。
“回,回老家?”
黃氏道:“老爺其實一直在籌謀這件事,隻不過一直沒下定決心,最近聽說公公婆母身子越發得差了,所以才最終下了決心。事關重大,這件事我們還從未告訴過外人,此前沒有跟夫人講,也是因為我也不知道老爺最終的決定。如今知道了,夫人又待我如此真誠,我覺得還是應該告訴夫人。”
魏氏嘴唇張合了一下,感覺自己終於觸到了核心問題。
“那,付先生在京中的生意?”
黃氏道:“這也是老爺最近如此忙的原因,大概率,可能會挑選個適合的商賈轉讓出去。”
魏氏眸子劇烈閃動了幾下。
所以,這就是夏桉接近付府人的原因?
這丫頭一定是此前不知從何處聽到了些風聲,所以才會籌謀著接近付府。
隻不過,她接近錯了對象。
五姑娘一個半大丫頭,能知道些什麼?
所以說,付府裡的貓膩,是要轉讓錢莊?
魏氏心裡怦怦直跳。
此前她猜測,多半是付建白這裡有什麼可觀的買賣可以合作。
她是怎麼也沒有想到,是康順錢莊要轉讓?
黃氏有些歉疚地繼續道:“所以,夫人今日送我假山,我真的覺得十分愧疚,因為我們畢竟會搬離這裡,假山又帶不走。而夫人剛剛說的盆景也萬莫要再送於我,這些東西,我到時候都是拿不走的。”
魏氏回過了神。
“沒關係沒關係。那個,付先生孝順,決定放棄京城一切回老家發展,這是好事。再說,即便是一天的緣分,我也覺得與你相識一場,很是值得啊。”
黃氏被她說的心裡越發得愧疚:“可是?”
“你莫要再說了。我這個人,重情重義。假山即便隻能讓你欣賞一天,我覺得也沒有白送,盆栽也一樣,如果你們真的要走,那就當做我送你的最後一件禮物吧。”
黃氏有些動容:“今生得遇夫人這樣的知己,是我的幸運。隻是,這件事還隻有我們夫婦知道,沒有對外公開。還請夫人為我們保守秘密。”
魏氏忙道:“那是自然。”
她舒了口氣,精神矍鑠地起身道:“既然府裡有事情要忙,那我就不多坐了,謝謝夫人中午請我吃鵝肉,味道真的是極好,改日我也請你吃好吃的。”
黃氏起身:“那我送送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