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的陳延森倒頭就睡,直到鬨鐘響起,他才不情不願地爬起來,騎車趕往縣醫院。
流程很順利,他的視力、聽力和肢體運動能力都賊棒,隻要把體檢報告單交給駕校,等待考試安排即可。
“去網吧刷一局金字塔?”
王子豪擦了擦額頭的汗珠,吭哧吭哧道。
七月末,正值三伏天,午後的驕陽高懸,空氣中彌漫著灼熱氣息,柏油路被烤得發軟,每走一步,鞋底都有黏連的觸感。
去網吧擼一會遊戲,順便蹭個空調,絕對是少年人的首選。
“沒啥意思。”
陳延森擺擺手,長長地吐了一口氣,一屁股坐在駕校門口的大理石板上,表情有點蔫。
“要不,請你去打台球?南門新開了一家桌球室,空調全天開著。”
王子豪一副肉痛的樣子,顯然這家桌球室的收費標準不低。
“行吧。”
陳延森聞言,勉強答應道。
羊城寄出的樣品雖然走的是順風空運,但前後也要兩三天功夫,3和4的倒賣工作,至少還得再等天才能啟動。
所以他現在隻有兩個選擇:
要麼回家刷駕考題,要麼去台球室吹冷氣。
兩人騎上單車,一路嘻嘻哈哈地聊著,沒過多久便穿過通淝門,從左拐入一條小巷。
“嘭!”
剛走到門口,一顆黑8迎麵飛來。
“臥槽!”
陳延森連忙腦袋一縮,飛快閃躲,隨後聽到一聲‘哐當’的撞擊聲,他轉身一看,球子重重地砸在地麵上,直接乾碎了一塊青石板。
站在一旁的王子豪黑著臉,一把掀開門簾,衝著裡麵怒吼道:“你們這是打球還是打人啊?”
“對不起,對不起!”
“咦,怎麼是你!”
兩個十七八歲的小姑娘,攥著球杆,快步跑了過來,對著王子豪連連道歉。
“周雪,李麥麥,你們倆個乾的?”
王子豪看到是同學,臉上的怒氣收斂了些許,唯獨語氣依舊很衝。
“耗子,你沒事吧?”
又一個女生走了出來,上身一件白色短袖,下麵穿著一條淺藍色牛仔褲,兩手插兜,看上去拽拽的,眉宇間帶著關切之色。
“大姐頭,你也在啊。”
王子豪摸了摸頭,嘿嘿一笑,應了萌潔一聲,態度總算緩和了下來,隨即補充道:“我倒沒事,陳延森差點被砸傷。”
“陳延森同學,不好意思啊!”
“都怪麥麥力氣太大,剛剛嚇死我們了!”
周雪和李麥麥麵帶歉意,道歉的同時不忘上下打量著陳延森,見他沒受傷,一顆心才最終落定。
“李麥麥同學,台球可不是鉛球,幸好我躲得夠快。”
陳延森走上前,笑著打趣道。
眼前這個胖胖的女生,他多少有些印象,畢竟去年的秋季運動會,她還給八班拿回一個鉛球第一名。
“下次我一定注意。”
李麥麥紅著臉,心有餘悸道。
“沒事就好,既然碰上了,大家一起玩唄。”
萌潔招呼著幾人,一同返回台球室。
一股透心涼的冷風迎麵吹來,陳延森對台球同樣沒有多大興趣,接過萌潔遞來的果粒橙後,一邊小口喝著,一邊觀察著周遭的環境。
他驚訝地發現,十幾年前的妹子,穿衣風格似乎更加大膽。
穿著吊帶熱褲的女生就有七八個!
“白嗎?”
萌潔抬頭看見陳延森的眼睛,正死死盯著幾條大白腿,於是悄悄坐在他身邊,黑著臉問道。
“不僅白,還長。”
陳延森大大方方地承認,沒有半分不好意思,說話的同時,連頭都沒轉過來,目光仍舊落在彆人的大腿上。
“陳延森,你的臉皮比城牆還厚。”
萌潔明顯愣了一下,她沒想到,陳延森會如此坦誠。
“謝謝,當你在誇我。”
陳延森拿起飲料,輕輕抿了一口,他今年十八歲,愛看美腿,這有錯嗎?
“上次在ktv,你拿我當擋箭牌,周可媛肯定把我都恨上了,你打算怎麼補償我?”
萌潔抬起腳,在陳延森的腿肚子上踹了一下。
“我沒想著拿你當什麼擋箭牌。”
陳延森轉過頭,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這姑娘的皮膚真白啊,或許是天熱的緣故,臉頰兩側各有一朵淡淡的紅暈,鼻梁高挺,嘴唇紅潤,黑框眼鏡下藏著一對細長的睫毛,一雙眼眸瑩亮有神。
玲瓏嬌小的身材,更是不可多得的加分項。
“不過,確實小了一點。”
陳延森毫無顧忌,低聲點評道。
萌潔順著他的視線,發現最後停在自己胸口時,她才明白‘小了一點’的真正含義。
“陳延森,你大爺!我一直把你當兄弟。”
饒是萌潔的性格豪爽,也扛不住陳延森的直球撩撥,揮舞著拳頭大聲抗議道。
“是嗎,敢不敢玩個遊戲?”
陳延森不置可否,嘴角勾起了一抹壞笑。
“誰怕誰,來啊!”
萌潔毫不示弱,挺了挺胸膛。
“把手給我。”
陳延森的左手朝上,輕輕一勾,示意萌潔把手放上來。
“你這招上次用過了。”
萌潔瞄了一眼陳延森的掌心,指節修長有力,不知為何,她不自覺地咽了咽口水,嘴上卻頗為不屑。
“遊戲很簡單,隻要看著對方的眼睛,誰先躲開就算誰輸。”
陳延森牽起萌潔的小手,介紹起規則來。
“那你輸定了。”
萌潔冷哼一聲,快速擺好姿勢,一副盯著血海仇人的樣子。
陳延森一言不發,直勾勾地望著對方。
手心傳來的溫度,漸漸地令萌潔感到煩悶,隨著時間推移,陳延森的那張笑臉,仿佛牢牢地刻進腦海。
峰眉星目,眼眸深邃,嘴唇的薄厚適中,笑容若有若無。
“原來陳延森這麼帥!”
“眉毛是好看的,眼睛也不錯,鼻子又高又挺,嘴唇線條流暢,堪稱完美……”
萌潔看著這張臉,不禁在心裡暗自點評道,原本凶狠的目光,漸漸變得柔和。
“他倆在乾什麼?”
“耗子,陳延森是你死黨,偷偷和我們說,他不會真打算追萌潔吧?”
“我不清楚。”
站在不遠處的王子豪三人,湊在一起竊竊私語,眼裡的那股八卦之火,燃燒得格外旺盛。
三人觀察了一會,見兩人依舊在大眼瞪小眼,索性不再理會,繼續專心打台球。
“這遊戲不好玩,我能盯著你看一天。”
十分鐘後,萌潔撇撇嘴道。
“噢,那你的心為什麼跳得這麼快?”
陳延森淡淡一笑,用手點了點萌潔的手腕,方才他的手指,一直搭在對方的脈搏上。
短短幾分鐘,心臟跳得跟打鼓一樣。
“沒有沒有,你聽錯了。”
萌潔用力掙開陳延森的束縛,把手抽了回來,嘴上連連反駁。
“行吧,兄弟也成。”
陳延森聳了聳肩,長歎一聲,表現出無奈失落的樣子。
萌潔見他這副樣子,不知怎麼地,隻覺得有些揪心,突然產生了後悔的情緒。
“可是兄弟,你好香啊,用的啥牌子香皂?”
陳延森看她不說話,隨即貼到對方耳邊,溫聲細語道。
溫熱的氣流,儘數鑽進萌潔的耳朵裡,酥癢入心的觸感,讓她立馬站了起來。
“陳延森,你果然是個變態!”
少女的臉緋紅,飛快地蔓延到了耳後根,咬牙切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