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2章 兄妹爭執(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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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一聲脆響,溫若瑤似怒似怨,好他個謝謹行,竟然耍她。

休怪她翻臉無情。

他們的恩怨何須鬨到明麵上去,技不如人輸了她才不會如此憤怒。

她最在乎的無非就是父母兄長,即使是死也不願被兄長發現自己來過芙蓉居。

若非他在溫玨麵前要挾她,她才不會對他言聽計從。

“謝謹行你混蛋。”

謝謹行被她打偏了臉,他動了動唇,舌尖掃過腮幫,喜怒不明地看著她:“溫大娘子翻臉不認人的速度可真快。”

她來殺他,他不僅沒有揭發她還解了她的困局。

她不感恩戴德也就罷了,竟還打他。

果然還如從前那般是個沒心沒肺的白眼狼。

思及此,謝謹行隻覺自己的右腿舊傷隱隱作痛起來。

溫若瑤被他說得臉色一紅,咬著下唇深呼吸兩口,胸膛劇烈起伏。

她因何而來他還不知道嗎?

她不能留著他這個禍害。

“你到底想要什麼?”溫若瑤閉了閉眼,情緒冷靜下來。

明白自己的刺殺不夠精細,他已有了防備,不好再動手,隻得退一步。

“我要你纏著謝昱承,做我的內應。”

此言一出,溫若瑤驟然拔高了聲音,“不要。”

她隻想跟謝昱承劃清界限,不想再同他有任何瓜葛。

“溫大娘子自己說的,對謝某言聽計從,死而後已。”謝謹行看著眼前的姑娘,見她反應如此大,明顯誤會了。

隻以為她愛謝昱承愛得深切,不願意背叛他。

他的黑眸幽暗深邃,轉過身去背對著她,“隻此一事,溫大娘子再思量思量。至於你若依舊殺我之心不死,那謝某便恭候大駕了。”

溫若瑤緊盯著他的後腦勺,好狂妄的男人,哼。

此刻天色已晚,她實在不便與他繼續糾纏,隻得敷衍道:“我知道了,會仔細考慮的。”

“一碼歸一碼,你的命待我下次來取。”

言畢,她提著裙擺飛快跑走,很快便不見了身影,隻餘隱隱約約的銀鈴聲鐺鐺作響。

謝謹行這才於夜色下回頭,盯著溫若瑤消失的方向喃喃道:“真是個沒良心的。”

溫若瑤卸了妝麵換了衣裳匆匆回到侍郎府後門,正打算從狗洞鑽進去,卻聽見轉角處有人喚她。

她眯起眼睛仔細一看,來人正是秋月。

這個小丫頭是秋獵後秦靈給她安排的,剛跟著她不久,不過看起來是個實心眼的。

秋月提著燈籠焦急地朝她揮了揮手,待人靠近立馬抓著她的胳膊,聲音裡透著惶恐:“姑娘,您可回來了。”

“發生了何事?怎的如此驚慌?”

“姑娘,午後您說要休息,奴婢便自去歇了。誰曾想春桃那個背主的竟然偷偷進了您的房間,見您不在稟報了主母,這會子主母正在韶光院裡等您,看起來極為生氣呢。”

聞言,溫若瑤心下一慌,想起秦靈近日來好容易對自己和緩的態度,今夜恐怕又要降回冰點了。

見她沒說話,秋月又問道:“姑娘,咱們可怎麼辦?”

溫若瑤安撫地拍了拍她的手,“躲是躲不過去的。前去開門,隨我回房。”

“是。”

秦靈無非擔憂她罷了,最多責罵她兩句,隻要她想個合適的借口便好。

隻是春桃,她須得想法子打發了。

既她一心向著賀思齊,那就怪不得她了。

韶光院燈火通明,秦靈沉著臉坐在院中,手邊是一杯早已涼透的茶水,身後兩個侍奉的媽媽正輕輕地扇著風。

滿院的家仆站在角落,人人自危,大氣都不敢出。

溫玨竟比溫若瑤回來得還早,身上殘留著淡淡酒氣,聽聞溫若瑤夜不歸宿也是生氣得很。

不知怎的,他腦中總是想到在芙蓉居那個戴著麵紗的姑娘。

莫非竟真是溫若瑤?

溫玨眸中燃著熊熊怒火,待溫若瑤回來了,他定要問個清楚。

若真敢做出有損侍郎府顏麵之事,她決逃不過一頓家法處置。

溫若瑤站在大門外,理了理身上的衣裳才往裡走,“母親,兄長。”

“啪”一隻茶杯陡然碎裂在她腳邊,涼透的茶水瞬間打濕她的鞋襪。

聽見她的聲音,秦靈積攢已久的怒氣終於有了發泄的出口,“你還知道回來!”

溫若瑤隻停頓了一秒便越過地上的碎渣繼續往前,“母親消消氣,女兒知錯了。”

溫玨仔細打量著她,企圖找出她跟今夜那樂師有一處相同的地方。

奈何溫若瑤已經更衣卸妝,發髻也重梳了,溫玨並未發現任何異樣。

這一刻他的心臟似才落地,無聲地鬆了一口氣,看來還是他思慮過多。

“你去何處了?還穿著丫鬟的衣裳?”溫玨冷聲質問,“夜不歸宿,可是你一個未出閣的姑娘能做的?平白惹得娘擔憂。”

“你已及笄,為何還如此不懂事?你看看清嵐,她可曾讓母親憂心過?”

溫玨口口聲聲拿溫清嵐跟溫若瑤做對比,絲毫沒有察覺妹妹的臉色已越來越難看。

“清嵐乖巧又懂事,誰跟你似的,夜半都不知道回府。”

“到底是鄉下農戶的血脈,上不得台麵。”

溫若瑤心中緊繃的那根弦倏地斷了,她不敢置信自己聽見了什麼。

從前對她千般寵愛萬般嗬護的哥哥,竟然會如此羞辱她。

溫若瑤的心一陣陣刺痛,藏在身後的手緊握成拳,指甲深深絞進皮肉,掐出血痕。

“阿玨!”

察覺到兒子說的話太過火,秦靈一時忘了跟溫若瑤置氣,厲喝一聲阻止還要繼續往下說的溫玨。

溫玨聽見母親的聲音,這才驚覺自己說了什麼,心頭後悔得緊。

看著溫若瑤眼眶通紅卻忍著沒哭出來的模樣,一股酸澀感油然而生。

這是他從小疼到大的妹妹啊。

他方才都說了什麼。

“瑤瑤,為兄……”

“兄長。”溫若瑤打斷他的話,聲音裡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兄長所言有理。我的血脈汙穢,骨頭輕賤,難登大雅之堂。”

“溫清嵐是蒙塵的明月,我是黏在腳底的汙泥。一旦沾染了,每走一步都是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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