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覺睡的昏天黑地,直到中午時分才總算是醒了過來。
打開手機看了看,發現裡麵有兩個未接來電,還有幾個微信消息。
未接來電是何逍遙打來的,微信消息卻是楚人美發過來的。
我先看了看楚人美發過來的消息,對方的語氣很淡定,說:“你弄死了南海的白少爺?”
“兩段屍的活兒,還能不能做了?”
這就有點無語了。
這事傳的這麼快嗎?連楚人美都知道我弄死了南海來的白少爺。
當下我回複道:“一切照舊!後天準備去背兩段屍,傭金這邊不用考慮。”
老煙袋子走之前,已經把傭金給我預留出來了。
估計是覺得愧對於我,他給了一百萬的高價,可以說是完全不賺錢。
楚人美回複的消息很快:“好。”
我飛快的回複:“你不怕被我連累?我跟南海咒師算是結仇了。”
對方回複:“我缺錢。”
好吧,這個理由很強大。
在這個世界上窮才是原罪,沒有錢就什麼都不是。
南海咒師怎麼了?南海咒師敢攔著自己賺錢,那也是自己的仇人!
跟楚人美溝通完畢後,我又給何逍遙回了個電話。
結果撥過去後,對方卻一直不接電話。
我沒繼續打,而是給老煙袋子發了條信息,結果同樣杳無音信。
老煙袋子被嚇壞了,他對南海咒師怕到了骨髓裡,想來是這件事不解決的話,他是不打算回省城了。
我也不在意,人各有誌而已。
老煙袋子當年被詐屍的死者撓了一爪子,就嚇得不敢再背屍了,他膽子小又不是一天兩天的。
但我卻不一樣。
以後我可是要跟二叔一起去斷頭崖下麵的,若是連這點事都應付不過來,還搞個屁!
當下我洗臉刷牙,又弄了點吃的。
尋思著也沒什麼事,我就打開何逍遙轉送給我的筆記開始認真的看。
何逍遙說,這個筆記是二叔的日誌。
既然是日誌,那肯定是二叔這麼多年的親身經曆。
而且二叔不僅字寫得好,素描也畫的惟妙惟肖,就連文筆都是一流的。
我這一看,就看的入了迷。
直到這個時候,我才對二叔有了一個直觀的認識。
從時間上來看,二叔在我出生之前就離家了,不知道是什麼原因,這麼多年一直都沒回張家嶺,而是在江湖之中四處遊蕩。
他的本領從哪裡學來的,日誌中沒提。
這裡麵記載的更多的,是他遇到的一件件詭異卻又驚心動魄的事!
他曾在湘西帶人挖掘過湘西屍王的墓穴,也曾去過十萬大山尋找了黃金不死屍。
不但如此,他還孤身一人去了雪山之顛,背著一具冰川雪屍一步步的走了下來。
這還都是一些比較出名的,至於一筆帶過的血屍,飛屍,鐵屍,怨屍,橫屍之類的,他都是輕描淡寫的寫了一句:某年某月某日,某地,收取某屍一具。
似乎這些讓人聞之色變的僵屍,對他來說連多寫幾個字的資格都沒有。
在這本日誌之中,似乎二叔的一生都是為了尋找屍體。
他路過每一個地方,都在打探當地有沒有僵屍肆虐,尋找的每一個人,也都在詢問哪裡有僵屍。
直到我父親在斷頭崖上出事那年,日誌也就停止了更新。
我不知道後來的十幾年裡,二叔到底去了哪裡,有沒有寫新的日誌,但我卻在這本日誌後麵,看到了二叔寫下的一句話。
“生命的存在是沒有意義的,如果有,那它唯一的意義就是尋找永生。”
我對這句話琢磨了很久很久才若有所悟。
在二叔看來,生命從出生開始就注定了一定會死亡。
既然結局都是死亡,那生命其實就沒有意義。
更或者說,二叔認為,生命存在的唯一意義,就是用有限的生命來追求永生。
隻有永生了,生命才會被賦予意義。
這也讓我想起了關於謀屍者的一些傳聞。
謀屍者一生之中都在尋找神屍,他們堅定的認為,神既然被稱為神,就是因為神的存在代表著永生。
隻要找到了神屍,就能找到永生的秘密。
之前我認為這句話一直是無稽之談,因為神屍的存在本身就是一個悖論。
如果神是永生的,為什麼還會死亡留下屍體?
既然神也會死亡,留下屍體,那就絕對不會存在永生。
不知道二叔到底是受了什麼刺激,竟然會相信永生的存在。
不過有一說一,單從這本日誌上來看,二叔走遍了中土大江南北,收了不知道多少僵屍鬼怪。
那些在我看來聽上去就驚心動魄,甚至看都不敢看的僵屍,二叔一個人就給拿下了。
什麼湘西屍王,什麼冰川雪屍,什麼黃金不死屍,在二叔麵前全都是一道菜。
二叔這麼厲害,也讓我平白無故的產生了一些驕傲。
唯一遺憾的是,從他離開張家嶺之後,似乎就再也沒寫過日誌了。
也或許寫過,卻沒有給我看而已。
這些日誌記載的內容不少,我挨個看去,直看到日落西山,夜幕降臨,才總算是看完了。
直到這個時候,我才從二叔的世界之中緩過神來,一邊感歎二叔的神秘和強大,一邊摸著自己的肚子。
看了一個下午,我肚子都餓了。
我把日誌認真的收起來,又把短棍仔細的擦了一遍。
這短棍著實不錯,硬度高,韌性好,就算是用刀在上麵砍也不會留下傷痕。
關鍵是還能打鬼打屍和打人,就是短棍短棍的叫有點跌份。
我想了好一會兒,決定給這短棍起個威風凜凜的名字,可想來想去,也不知道給起什麼名。
乾脆就先把這事放在一邊再說。
現在最要緊的是弄點吃的填飽肚子,順便再給何逍遙打個電話,問問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
一天一夜過去了,估計半個圈子的人都知道白少爺死在了我手中。
這事不解決掉終究是個隱患。
正準備去外邊找點吃的時,手機卻叮叮叮的響了起來。
我接下電話,裡麵傳來了何逍遙的聲音:“張少廷。”
我急忙說道:“何叔,我在!”
何逍遙的聲音有點陰沉:“你換件衣服,晚上九點的時候,來群英會一趟。”
我一聽到群英會這個名字就有點發怵,下意識的問道:“何叔,南海咒師的事解決了嗎?”
何逍遙沉聲說道:“放心,有我在,南海咒師不敢動你一根汗毛!”
“但這事有點古怪,我懷疑有人在背後借助這事,逼你二叔提前現身。”
我心裡咯噔了一下,飛快的說道:“我需要做什麼?”
何逍遙冷冷的說:“賭鬥!”
我聽到賭鬥這兩個字的時候愣了一下。
小時候我聽二叔說過,如果江湖上的驅魔人起了紛爭,大部分都不會經警方這邊。
畢竟驅魔人們好勇鬥狠是出了名的,一些事要鬥法,更是讓警方摸不著頭腦。
所以大家私底下都有一種解決紛爭的辦法,那就是賭鬥。
賭鬥一旦開始,基本上都是死鬥。
輸了的固然再也不敢去找麻煩,贏了的,也可以通過附帶的條件來達到自己的目的。
我真沒想到何逍遙竟然要我去群英會賭鬥!
不是,何叔之前不是信誓旦旦的說沒事的嗎?
怎麼到了我這就得跟人死磕了?
估計是察覺到我在猶豫,何逍遙忽然問道:“張少廷,你信不信我?”
我苦笑道:“我當然信得過您。”
何逍遙飛快的說道:“放心!隻要有我在,南海咒師就休想動你一根汗毛!”
“而且這場賭鬥,對你來說也大有好處。”
我無奈的說:“在我看來,賭鬥不管誰輸誰贏,對我來說都不是什麼好結果。”
何逍遙慢悠悠的說:“如果賭注附加的是黃泉不沉屍的消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