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章 死不瞑目(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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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墨,月如冰霜。

在宣平侯府內。

“雲姨娘,你早就該死了,要不是當年你非得執意地阻攔我娶湄娘,她也不會死,這一切的罪魁禍首都是因為你。”

“都是因為你當年一意孤行的棒打鴛鴦,硬生生地拆散了我們,像你這樣心腸歹毒的毒婦早就下十八層地獄給她親自賠罪了。”

“就是啊,雲姨娘,你可能想不到吧,本來你還可以苟延殘喘地多活幾年的,是我和兄長在你的熏香內下了毒,才導致你的病情迅速惡化,不治而亡。”

“你不知道,我跟兄長恨慘了你,要不是當初你自作主張設計我趁機爬了晉王的床榻,他和婆母也不會嫌棄厭惡我,我嫁給晉王這麼多年,他居然連一根手指頭都沒碰過我。”

“我跟晉王本來是兩情相悅,都是因為你惡毒的算計,才讓我們走到如今的田地。”

“當初即便沒有你的相助,我也能順利贏得他的歡心,都是因為你害了我一生,讓我一輩子被人指指點點,遭人詬病——。”

此刻,雲綰臉色蒼白,骨瘦如柴地躺在病榻上,目光暗淡而蒼涼的瞅著自己養的一對親生兒女對她種種罪行的控訴。

沒想到她這輩子費儘心思地為他們的前程謀劃操勞,臨了老了卻落了一身的埋怨。

他們居然對她怨恨至此,甚至不惜往她每日的熏香內下毒,親手弑母。

她怎麼會愚蠢至極地養了這麼一對狼心狗肺的白眼狼。

難怪自從她纏綿病榻好幾個月了,他們從來未曾過來看望她一眼,更彆說床榻前儘心侍奉儘孝了。

起初,她還安慰自己可能他們太忙了,一時之間顧不上她。

如今親眼所見他們那充滿了怨恨的眼神,還有那些宛如冰刀子似的戳人心窩子的話語。

她才明白自己錯得有多離譜,心如刀割。

自從她生病後,侯府的人見侯爺遠在邊塞出兵打仗,加上,這些年來,她爭強好勝,為了一雙兒女鉤心鬥角了一輩子。

也做儘了傷天害理之事。

暗地裡自然也得罪了不少人,還不得趁著她纏綿病榻之時,變著法子地磋磨欺辱她。

甚至連她身邊伺候多年的貼身丫鬟也被調走,每日隻有固定的丫鬟送一些殘羹冷飯過來,更彆說給她請醫看病了。

她原本以為自己一雙兒女飛黃騰達,有了出息,她的後半輩子就有了指望和依靠。

從今往後,可以母憑子貴,過上頤養天年的好日子。

沒想到他們才是殺害她的劊子手,直接送她上了西天,徹底斬斷了她的救命稻草。

她有些淒涼地扯了扯略顯乾裂的紅唇,戚戚然的熱淚從眼眶內滾落了下來。

想當初兒子執意要娶柔弱小白花豆腐西施湄娘為妻。

她見那專門賣豆腐的湄娘心術不正,貪慕虛榮,這才千方百計地阻攔他娶這麼一個身份卑微又勢利眼的姑娘為正妻。

給他謀劃了一樁頂好的婚事,讓他一個侯府的庶長子風風光光地迎娶了永平郡主為妻。

他一個身份卑微的庶出之子能高攀娶身份尊貴的郡主,是何等虛榮。

可他不但不知道珍惜,反而還埋怨她自作主張,若不是因為郡主暗地裡給了他不少的助力。

他在官途怎麼會如此順當坦蕩,一路平步青雲。

年紀輕輕就從正五品的戶部郎中一躍高升為正三品太常寺卿,甚至輔佐他坐上了侯府世子之位。

至於女兒當初是她苦苦央求她,在她麵前哭哭啼啼地吵鬨,說是對晉王一見鐘情。

此生非晉王不嫁。

可當初晉王中意的卻是無論樣貌還是才情都是一等一的侯府的嫡女,兩人如膠似漆,情投意合。

她實在不忍女兒傷心難過,這才出了下下策,讓她順利爬床成功,逼迫晉王不得不迎娶她當了晉王妃。

沒想到她婚後過得不如意,將所有的不滿和埋怨都落在她的頭上,她反而成了罪行滔天的罪人。

她為兒女殫精竭慮地操勞了一輩子,鬥了一輩子。

沒想到卻落到這般淒涼悲慘的下場。

若是老天爺再給她重來一次機會,她絕對不會活成,現在這般淒慘的模樣。

她心如死灰地徹底閉上了眼眸,手臂也跟著無力地垂落了下來。

死不瞑目。

芙蓉帳暖,熏香繚繞。

映襯著滿室的旖旎繾綣的柔光,暗香浮動。

雲綰緩緩地睜開了略顯呆滯惺忪的睡眼。

忽地,發覺旁邊男子的一隻手臂牢牢地裹住她纖細婀娜的細腰,將她圈在懷內。

她微微怔愣了幾秒,她記得自己不是被一雙兒女給毒死了。

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

莫不是老天爺長眼,讓她重生了。

細微的動作,驚醒了旁邊睡得不甚安穩的男子。

他緩了緩略顯疲倦的神色,深邃暗沉的目光落在旁邊女子花容月貌嬌好的麵容上。

女子身罩一襲薄如蠶絲的米黃色的寢衣,即便已然成了半老徐娘,但是依舊風韻猶存。

滿頭柔順的青絲略顯淩亂的垂落在雙肩上,衣衫緩緩滑落露出女子飽滿白皙的肩頭。

肌膚細嫩白皙,宛如凝脂,看得出來保養十分得宜。

傅璟懷忍不住又對她動了幾分旖旎心思。

即便她跟了他這麼多年,每每見到這番柔媚香豔的畫麵,還是忍俊不禁地令他心動不已。

他有些按捺不住的細細密密的吻落在她白皙如玉的麵頰和脖頸上。

漆黑如墨的眼眸也不知不覺的染上了幾分情欲之色,嗓音帶著幾分慵懶的緊繃和暗啞:

“怎麼呢?睡不著,嗯?要不咱們再做點彆的?這樣累了,更容易入睡。”

雲綰滿腦子都是死前那些慘烈的畫麵,哪裡還有繼續跟他尋歡作樂的心思。

她有些不適的微微蹙了蹙黛眉,推搡麵前的男子,略顯不耐道:

“侯爺,彆鬨了,妾身今日身子有些不適,恐怕不能侍奉侯爺,還望侯爺見諒。”

傅璟懷手上的動作微微僵了僵,神色帶著幾分狐疑道:

“雲綰,你敢拒絕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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