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爺說的這些事情,聽上去倒是麵麵俱到,可我怎麼就是打心眼裡覺得這些事兒不靠譜?
我爺讓我裝窮的事情,我壓根沒放在心上。
有錢還委屈自己,那不是有病嗎?
我沒去淘換什麼破爛衣服,隻不過把行頭弄成了低奢而已,隻有懂行的人才看得出奢華。我爺就是不懂行的人。
不過,我爺說什麼都不讓我開車,硬是逼著我坐了長途大巴。
臨上車之前,還特意讓我加了一個叫“宋青黛”女生的好友,說這是目前宋家給出的聯姻對象。
這都是什麼事兒啊?
我都恨不得給自己兩個耳刮子,當時,宋孝衣說讓張慕瑤收拾宋家的時候,我直接點頭答應下來不好麼?
非要擔心一下,結果把自己給裝進去了。
事已至此,我也沒有其他什麼辦法,隻能不情不願的坐上了大巴。
按照我爺給我的地址,大巴過了北溪市市區進入縣城之後,再過了紅鬆台就能到宋莊。
大巴一開到紅鬆台,我就感覺到了不對勁。
紅鬆台的那段山道正好修在了一座寺廟底下,從盤山道靠山的那邊往上看,看見的就是那座寺廟的外牆。單從視覺角度上算的話,寺院外牆緊貼半壁邊緣。
這在風水上講是犯了忌諱,雖然佛門不講風水,但是從實用的角度上說,也一樣不利於外牆維護和修繕,從外牆的規模上看,寺院的麵積不小,修建寺院的人完全沒有必要貼著山崖子修牆。
更奇怪的是,圍牆下麵的這段盤山道,竟然是在往山下方向傾斜,而且傾斜的角度不小。
車開上去的時候,靠在右側車窗的人,會不由自主的半躺在玻璃上。
按照現代的施工水平,不可能把路給修成這樣。
除非是有人故意設計了這樣的山道。
我正在感到疑惑的時候,手機裡忽然接到一條宋青黛發來的信息:“想做我的夫婿,得先通過我的考驗,你敢嗎?”
我隨手回了一條:“我沒興趣接受什麼考驗,請宋小姐另覓良緣”就拉黑了宋青黛,又關了手機。
本來就是一場不知所謂的聯姻,我能來完全是謀算《凶墳譜》,既然,對方先出了幺蛾子,我正好找個借口回家。
幾秒之後,我的手機屏幕上莫名其妙的彈出了宋青黛的信息:“你坐的車上有一個死人,十分鐘之內,找不出對方,你就跟著這一車人,一起死吧!”
我剛剛看完這條信息,客車便忽然加速,在盤山道上狂飆飛馳,車上的乘客就像是不知道汽車已經開始失控,反而挺直了身子,整整齊齊的坐在了車座上,除了身子在隨著車勢搖擺,甚至連一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我當即咬破食指在手機屏幕上畫了一道符咒,單指壓住手機屏幕,口中厲喝道:“斬——”
手機屏幕上的血跡,瞬時間像是滲進了屏幕,消失不見,我手機裡也傳來一聲慘叫。
宋青黛上來就對我下手,我怎麼能輕易放過她,破不掉我的惡虎追魂,她肯定比我先死。
我抬頭看向車廂時,車中乘客齊刷刷轉過了頭來,每個人臉上都帶著同樣詭異的笑容,那樣子就像是故意要看我的笑話。
我隻是稍稍往起抬了一下胳膊,車窗上便出現一道血手印。
大白天就鬨鬼了?
我轉頭看向車外,卻正好看見了山道下麵連綿成片的紅鬆。
筆直的樹乾,看上去就像是一根根立在山下的尖刀,鋒芒直指車內。
我馬上拿出一張傳音靈符,對著靈符說道:“爺,宋青黛對我下咒要殺我,馬上乾掉宋家。”
我故意點燃傳音符,就是為了把那個跟宋家有聯係的死人給逼出來。
我沒想到的是,我這邊話音一落,開車的司機竟然把腦袋給轉到自己背後,隔著幾排乘客盯住了我的臉。
我還沒睜開虎目,就看見前麵幾排所有的乘客全都把腦袋轉向了背後。
陰冷鬼氣也在我背後乍然而起,我不用回頭都知道,有人在我身後伸手了。
我雙手同時下沉之間,卻看見前麵的司機猛地一打方向盤,本來還是行駛在傾斜山道上的汽車,一頭從山道上紮了下去。
我還沒來得及反應,一顆紅鬆的尖端就穿破了玻璃,貼著我的鼻尖穿行而過,密集的鬆葉也往我身上狂湧而來。
這一下,我等於是被卡在了車裡,想動都動不了了。
就在我想要發力震斷紅鬆樹乾的當口,紅鬆尖端也因為承受不住大巴的重量,哢嚓一聲折成了兩段,衝下山道的大巴就這樣貼著樹乾掉了下去。
我雖然在運用內力護住了身軀,但是,汽車落地的巨大衝擊力,卻當場把我給震昏了過去。
等我恢複知覺的時候,第一時間就感覺到有人在翻我身上的東西,我毫不猶豫掐住了對方的手腕,那人吃疼之下發出了一聲慘叫。
等我掐著他的手腕坐起身子,那人已經疼得跪在了地上。
和尚?
我沒想到翻我東西的人竟然會是個三十多歲的和尚。
不對!
我馬上又否定了自己的判斷,這個人隻不過是穿著僧衣而已,他不僅連頭都沒剃,僧衣也隻是隨便套在了身上,真正修行的僧人不管會不會法術,都不會這麼隨意。
我手上的力道又加大了幾分:“你是誰?”
那和尚竟然破口大罵了起來:“你媽的,你給我放開,再不放開,老子弄死你。”
“哥兒幾個,快過來,打人啦!”
那人這麼一喊,外麵立刻衝進來了十多個跟他打扮差不多的人。
我冷笑一聲準備動手的時候,一個穿著僧袍麵帶威嚴的中年漢子便從外麵闖了進來:“你們又在乾什麼?給我出去!”
被我抓著的那個人委屈:“劉哥,他打我!”
劉哥微怒道:“你是不是又進來偷人家東西了?要是你順人家東西,被抓著了,那我告訴你,打死活該。”
被我抓住的那個人不說話,劉哥冷眼道:“他留下,其他人都滾出去。”
剛才還在氣勢洶洶的人,這下全都沒了動靜,一個個灰溜溜的跑了出去。
劉哥上前幾步道:“這位朋友,在下劉遠征,替我的鄉親給你道歉。”
劉遠征說著話,一腳踹在那人腿上:“跪下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