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到一半時,張二虎突然說道:“剛剛聽我們主任講,你們在偷生蠔前,好像有朝島上打信號燈,你們在島上是不是有內應。”
劉運趕忙說道:“張連長,我們把那人供出來,是不是算戴罪立功。”
聽到這話後。
張二虎拍了下桌子,略帶生氣地說道:“你還跟討價還價是不。”
見張二虎生氣,劉運趕忙說道:“我說,內應是肖衛東。”
聽到這個名字後,張二虎和張金沙眉頭微皺,這人是內鬼的話,倒也很正常。
不學無術,喜歡賭博,全靠著南洋那個親戚接濟,在擔擔島,肖衛東的名聲是出了名的爛,還特彆喜歡打老婆。
甚至經常有些婦女嚇唬自家女兒,以後你要是不乖,說不定就會嫁給肖衛東這樣的人。
張二虎接著道:“你把整個作案細節描述一下,包括怎麼跟肖衛東勾搭的,全都仔細講一遍。”
“是這樣的.”
劉運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講了一遍後,審訊室裡的三人,全都跟看傻子一樣。
大體就是,肖衛東去南日鎮跟他們賭錢,欠了他們兩個不少錢。
而肖衛東沒錢還,於是就想出了偷生蠔這個餿點子出來,他負責當接應,而他們兩個則負責偷生蠔。
門外的李念天聽到這話後,氣得當場發飆起來:
“你們兩個是真的蠢,彆人欠你錢,叫你來偷生蠔還賭債,你還真偷啊,肖衛東叫你吃屎,你怎麼不去吃啊。”
劉運聽到姨丈生氣後,嚇得臉色慘白,生怕姨丈突然衝進來,再修理他一頓。
村委的一間石頭房,肖衛東正滿屋子翻箱倒櫃找東西。
可找了好一會兒,都沒有找到,便對著床上的女人說道:“你把錢放哪了”
林珊珊冷著臉:“我這個月的工資剛下來,就被你給搶走了,我哪裡還有錢。”
肖衛東哼道:“彆以為我不知道,你這些天又去縣城又去市裡麵,肯定找周曉英借錢了吧。”
林珊珊咬牙切齒道:“沒有。”
肖衛東當場吼道:“你彆逼我動手,今天你要是不把錢給我,信不信我弄死你。”
暴戾的肖衛東開始砸家裡的碗筷,巨大的動靜,把床上才三歲的孩子給嚇傻了。
林珊珊緊緊抱住自己的兒子,眼淚瞬間不爭氣地流了下來,要不是為了這個孩子,她才不會回到這個跟地獄一樣的家。
說實在的,要是沒有這個孩子的話,她真的很想拿把刀,讓這個男人徹底從這個世界消失。
“水缸下麵,還有三十,你拿了趕緊給我滾。”
聽到真有錢後,肖衛東咧嘴笑道:“早說,我就不會砸了,這些碗筷買起來,還要不少錢的。”
聽到這話後,林珊珊無助地崩潰大哭起來,她除了恨肖衛東外,更恨就是隔壁房間還在裝睡的公婆。
結婚這麼多年來。
每次肖衛東打她,他們每次都裝睡。
肖衛東拿到了三十塊後,拿上了一兩套衣服塞進了一個軍綠色的布包裡,火急火燎敲開了隔壁鄰居家的門。
“肖衛東,你是不是吃飽撐著,大半夜不睡覺乾嘛啊。”
“石頭,你快起來,我給你十塊錢船費,你開船送我到南日鎮一趟。”
“你是不是瘋了,大半夜不睡覺,還跑去南日鎮賭啊”
“有點急事,我那個南洋的親戚,把我的外彙寄到另一個親戚那裡去了,我要去那裡取一下。”
聽到外彙券後,石頭當場心動了起來。
兩年前,由於走貨盛行,外彙券對尚峰鎮來說可有可無,可現在走貨被鎖死了。
外彙券可是好東西啊,現在想買一些進口貨物,沒有外彙券根本就行不通的。
“真的有外彙券,你沒騙我。”
“咱們這麼多年鄰居,我什麼時候騙過你啊。”
“行,你等我下,我穿個衣服,不過你拿到外彙卷後,可得按原價賣我一些。”
“沒問題,打折給你都可以。”
石頭穿好衣服後,拿上了漁船鑰匙,可當他們趕到碼頭時,卻有兩個人守在那裡。
村裡的偉國和小軍,一個拿著棍棒,一個背著一把槍,他們兩個都是民兵連的人。
兩人見到肖衛東後,神色有些驚喜:“看來我們運氣不錯,人在我們這邊,張連長他們撲空了。”
“這麼晚了,兩位打算去哪啊。”
肖衛東感覺有點不對,賠笑道:“臨時有事,去隔壁鎮一下。”
偉國冷哼道:“我看,你是做賊心虛吧,既然都遇上了,那就不著急走了,張連長請你到村委去一趟,有些事情想問問你。”
肖衛東額頭全都是豆大的汗珠,他知道肯定是謝大慶和劉運把他給供出來了。
應該早點跑的。
見碼頭這裡有人守著,肖衛東當場想到了陳家村,那裡也有不少漁船,隻要給錢的話,他們應該也會送自己到南日鎮的。
到了那邊,他打算先投奔親戚,等風波結束後再回來,想明白後,肖衛東隨身攜帶的衣服也不要了,當場轉身朝著下沙村跑去。
“還跑。”
偉國和小軍冷笑了聲:“就你這個軟腳蝦,還想跑贏我們。”
追了不到兩百米。
肖衛東當場就被偉國和小軍給製服了,整個人直接被膝蓋壓在了地上,
見肖衛東還敢反抗,小軍當場狠狠甩了他一巴掌:“給我老實點,不然有你好果子吃。”
肖衛東被壓在地上,雙手被反扣了起來,一把鼻涕一把淚道:“我口袋裡有錢,我可以給你們錢,求你們放過我吧。”
“隻要你們放過我,以後我老婆的工資,我可以給你們一半,我那個南洋親戚寄回來的外彙券,我也可以便宜賣給你們。”
聽到這話後,小軍實在沒忍住又給了肖衛東一巴掌:“真的是有夠渣的,珊珊這麼好的女人,怎麼就嫁給了你這種垃圾貨色。”
一旁的石頭則是一臉懵逼,撓著頭問道:“發生什麼事了,你們怎麼要抓他。”
將肖衛東綁起來後,小軍解釋道:“這個王八蛋是內鬼,專門放哨的,咱們村主任生蠔被偷,有他一半的責任。”
聽到這話,石頭恍然大悟道:
“臥槽,肖衛東你個狗比,你壓根就沒外彙券吧,你就是想騙我,把你送到南日鎮。”
而當肖衛東被押到小會議室時,卻出現了戲劇性的一幕。
三人狗咬狗起來。
劉運和謝大慶兩人一口咬定,整個生蠔偷竊案件,全是肖衛東策劃的,而他們隻是幫手而已。
“明明就你們偷的,我啥也沒乾,關我屁事。”肖衛東急眼了,對著張二虎和李多魚他們求情道:“真的不是我乾的,我跟他們沒關係啊。”
李多魚瞥了眼他一眼,本以為林珊珊這個女人,還要艱苦一段時間,沒想這麼快就迎來好運。
“關不關你的事,不是我們說的算,到時候,派出所的同誌自然會問你。”
李多魚說完後。
看了下左腕的手表,已經淩晨五點多了,再過一個小時,就要天亮了。
而在不久前,陳文超也在李多魚的授意下,開船去鎮上的派出所報案了,憑借雙方的關係,李多魚覺得最遲明天中午,所裡就會派人過來把這三個人給帶走。
審訊完三人後。
李多魚在村委外麵伸了伸懶腰。
他大伯李念天走了過來,神色有些複雜地說道:“多魚,這件事我真的有點對不住你,為難你了。”
“小事,小事。”
李念天接著說道:“你可彆怪大伯,整體我還是偏向你這邊的,說實話,我跟她們那邊並不親。”
李多魚咧嘴笑道:“這樣的話,他們的漁船就先借我用用唄,剛好要收生蠔了,正缺船呢。”
李念天點頭道:“沒問題,隻要劉運他們家,還沒把錢送過來,船你就儘管扣著,儘管使用。”
“還是大伯對我好啊。”
“這不廢話嗎,咱們是同一個祖宗的好不好。”
“說的,有道理。”
“那大伯母找我鬨怎麼辦”
“這事你放心,你大伯母由我來搞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