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二虎把人給帶到了村委會議室,並將那兩人綁在了一張靠背的木椅上。
在這個法律意識淡薄的年代,小偷一旦被抓到下場都挺慘的,雖然打死了也要負責任,可法很難責眾。
打的人多了,就算真把人打死了,到時候,相關部門也很難對這些打人者進行問責。
在前往村委的路上,李多魚順路叫了他那個醫生同學德發,給這兩個小偷好好檢查一下,看看有沒有內傷。
聽說在他大伯來之前,這兩人就已經被人給招呼過了,畢竟是大伯母的外甥,還是要留點情麵的。
不然要在很死在了擔擔島,以後相處起來,還真有些麻煩。
到了村委後。
場麵瞬間就好控製了很多,由原來的群眾審判,變成了幾個村委私下討論。
同樣是村委的李念天本也想進會議室裡,可卻被張二虎給攔了下來。
“李隊長,你恐怕得避避嫌。”
王大炮看了他一眼,冷笑了聲,他是真沒想到,李多魚竟然不太給他這個大伯麵子。
不過李家人要是能狗咬狗,他自己很開心,反正他的目的,就是讓這兩個偷竊賊重判。
這樣的話,那個張桂芬肯定會怨李多魚,到時候,就有的好看了。
可讓他沒想到的是,他前腳剛進會議室,就給張金沙攔了下來。
“王支書,生病就該好好修養,審訊這種小事,就不用勞煩您了,讓我們年輕人來就行。”
“張金沙,你乾啥”
“沒乾啥啊,就是我們幾個村委商量後,覺得你不適合參加這次審訊。”
說完,張金沙擺擺手,把門給關了起來。
王大炮當場傻了。
他唐唐一個村支書,就這樣給關門外麵了,反應過來後的他,忍不住破口大罵。
“李多魚,你們這是在搞小法庭,公然違反組織紀律,把我一個堂堂的村支書排除在外,你們這是要造反啊。”
然而,會議室裡的人根本就不鳥他。
同樣被攔在門口的李念天,冷冷看了眼王大炮:
“你就不能消停會,多結點善緣會死嗎。”
“我聽人說,抽風到了後麵,連屎尿都不能自理,就你那些女兒女婿,到時你爛床上了,估計都沒人給你收屍。”
“你才抽風。”
“你才死了,沒人給你收屍。”
王大炮顫抖說著,不過他還真沒說錯,自從他失勢,病了後,自己那些女兒女婿還真就很少來了。
反而侄子王金山來看望他的次數,比女兒女婿還要多。
李念天看了眼王大炮後,忍不住搖了搖頭,隨後看向了會議室,其實他一直覺得有點不對勁。
他這個外甥再怎麼缺錢和混蛋也不至於來擔擔島這裡偷生蠔,總感覺這裡麵有點問題。
沒一會兒,見德發從會議室裡出來,李念天趕緊上前問道:“人沒事吧。”
“沒啥大礙,就是頭破流了些血,縫兩針就好了,剩下的都是一些挫傷,整體沒什麼大事。”
聽到沒事。
李念天鬆了一口氣:“那就好,辛苦你了,改天我帶幾條大魚,親自上門感謝。”
德發點了點頭:“我先回去了,要是有情況的話,你再叫我啊。”
小會議室裡。
桌麵放著一盞台燈,劉運和謝大慶都被綁在了木椅子上,對麵坐著李多魚、張二虎、張金沙三人。
負責審訊的張二虎問道:“好好交代,知道沒有,你們總共偷了幾次,偷幾畝生蠔。”
劉運回道:“偷了兩次,第一次半畝。”
李多魚一本正經說道:“不對啊,我前段時間明明丟了四畝啊。”
劉運眼睛瞪得老大:“不可能,我們明明隻割了半畝啊。”
張二虎見狀,厲聲說道:“我們村主任都說丟了四畝了,那肯定就是四畝,剩下的三畝半,被你們藏哪了”
劉運語塞。
低著頭,偷偷瞥了眼兩人,可看這個李主任的表情,好像還真丟了四畝的樣子。
難不成,還有人偷生蠔
該不會是肖衛東這王八蛋,除了叫他們外,還找其他人偷這個村長的生蠔了吧。
張二虎接著問道:“你們今天總共割了幾畝”
“也差不多四畝。”
張二虎直接記了下來:“第一次四畝,第二次四畝,那加起來的話,一共就是八畝了。”
張二虎朝李多魚問道:“李主任,你這一畝生蠔能賣多少錢”
李多魚思考了番,露出了為難的表情:“這個是水產研究所的新品種,頭尾養了有三年,按市場價來算的話,差不多要三百塊吧。”
“那八畝,就是兩千四。”
“差不多這個價。”
聽到這個價格後,劉運和謝大慶瞬間傻眼了,他們這跟搶有什麼區彆。
再說,今天四畝生蠔他們也沒帶走,全都還在海裡呢,重新把繩子綁上去,不就好了。
為什麼這四畝也要算在他們頭上,可偏偏他們還不敢還嘴,現在的他們就是砧板上的魚肉,隻能任人宰割。
劉運抱著僥幸的心理問道:“那個李主任,是不是我們賠錢了,就可以放我們回去了”
李多魚皺眉看著他,忍不住歎息了聲:“我給你舉個例子,比如我去你家,把你老婆給睡了,然後被你給抓住,那是不是我賠點錢,你就可以當什麼都沒發生過”
劉運目瞪口呆。
“可我還都還沒結婚,沒有老婆啊。”
而李多魚這個舉例,讓一旁的張金沙和張二虎愣了好一會兒,兩人都一言難儘地看著他。
意識到這個舉例有點不妥的李多魚,咳咳兩聲,趕忙說道:“我的意思是,犯了錯,就得接受法律的製裁,要是錢能解決所有問題的話,那法律還有什麼用。”
聽到這話後,劉運心中一緊:“是不是賠完錢後,你們還要送我去坐牢啊。”
李多魚歎氣了聲:“這個事情是這樣的,你們兩個被抓了個現行,我要是收了錢,私下把你們給放了,那村裡人怎麼看我。”
“這樣吧,隻要你們認罪態度好點,派出所的同誌過來,我可以把你偷竊的金額說小一點,到時候,具體怎麼判,那就得看上麵了。”
聽到李多魚願意把偷竊的金額往小的說,兩人也有點感動。
“謝謝,李主任。”
門外的李念天聽到這話後,也算安心了不少,發生這樣的事,沒被打死就算不錯了。
“那能問一下,我們的船,還要繼續扣,那船是我爹的,並不是我的。”
李多魚認真說道:“你們那船,現在是作案工具,當然得先扣著,對了,差點忘記,你們那船好像弄壞了不少粘網,這個錢,你們也得賠一下。”
謝大慶忍不住說道:“可那些都是破網啊。”
“你確定是破網嗎”
謝大慶還想解釋。
劉運趕忙說道:“大慶,你彆說了,就是我們兩個把李主任的新網弄破的。”
張二虎和張金沙麵麵相覷,兩人紛紛覺得,以後在擔擔島上得罪誰,也不能得罪李多魚。
這簡直就是李扒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