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昨晚喝了不少酒,還磨蹭了周曉英好長一段時間,李多魚第二天醒來時。
周曉英都已經上午下課回家,在給小圖圖喂奶了,看他的表情,甚至還有點小生氣。
李多魚拍了拍昏沉腦袋,感覺昨晚應該是喝到了假酒,不然怎麼就給喝斷片了。
隻記得,昨晚跟二哥商量了件事情,接下來發生的事都給忘記了。
李多魚出門刷牙洗臉時,發現老李、二哥也都在。
三人對視了眼。
氣氛略微有些尷尬。
老李咳咳了兩聲,一本正經道:“你那個租地,我已經跟他們商量好了,你找個時間,把合同跟他們簽了吧。”
“好,我這兩天就辦。”
在李多魚刷牙洗臉時,阿娘說道:“多魚,早上有一個島外來的經理找過你。”
牙刷到一半,嘴裡還有泡沫的李多魚:“找我的,他有沒有說,自己叫什麼名字”
“說是姓安,稍微有點胖。”
聽到這個描述後,李多魚補了一句:“是不是穿著白襯衫,頭發還抹的油光發亮。”
“沒錯,你形容得很對。”
李多魚一下就知道找他的人是誰了:“阿娘,彆人來找我,你怎麼都沒把我叫醒啊。”
陳慧英略帶生氣說道:“都叫你好幾回,你兒子都咬你耳朵了,你都醒不來。”
李多魚尷尬笑了笑。
”那找我的人,回去了嗎”
“沒有,剛才碼頭那個老米,還有王大炮都來找他,他們往村委那邊去了,那個人還說,你醒了後,可以去村委那邊找他。”
李多魚漱了漱口,雙水掬起了些水,直接搓起臉來,洗漱完畢後,直接騎上騎行車,往村委那邊去了。
陳慧英喊道:“你飯都沒吃。”
李多魚回道:“感覺胃還有點惡心,先不吃了。”
陳慧英黑著臉,掃了眼李耀國和李政天兩人,問道:“那你們兩個吃不吃。”
李耀國連忙說道:“娘,我吃。”
老李也說道:“我也吃一點。”
……
而李多魚趕到村委時,就聽到熟悉的聲音。
在王大炮的辦公室裡。
有四個人,分彆是王大炮、老米、安玉良,以及安玉良的一位下屬。
說話變得不利索的王大炮,一邊抖著手,還一邊在泡茶,並說道:“安經理,我那個三弟王明軍,你應該認識吧。”
聽到這話後,李多魚雞皮疙瘩都起來了,王大炮跟外麵人聊天,幾乎是三句都不離開王明軍。
安玉良點頭道:“你說的應該是招商局的王科長吧。”
“沒錯。”
“王科長居然是你三弟啊,他確實跟我們單位很熟,前段時間還跟我們公司的幾個經理再洽談一個項目,後麵突然就沒聲音了。”
王大炮趕緊說道:“前段時間,我三弟太忙了,就把這事給耽擱了,安經理要是有興趣的話,我也可以跟您談一談,我們擔擔島想打造一個……”
王大炮剛準備畫餅時,李多魚敲了敲門,並說道:“真巧啊,大家都在啊。”
見敲門的人是李多魚,安玉良直接站了起來:“多魚,你終於醒了啊。”
“不好意思,安經理,昨晚跟家裡人喝多了。”
“這個很正常,我也經常喝過頭。”
見李多魚來了後,安玉良當場對王大炮和老米說道:“那你們先聊,我找李主任商量點事情。”
王大炮臉上肌肉抽了抽,他瞥了眼老米,內心忍不住罵道:“我跟他有啥好聊的。”
老米本想攀個關係,可沒想一個多小時下來,都在聽王大炮吹牛逼,自己連說話的機會都沒有。
安玉良跟著李多魚來到了隔壁的辦公室,他簡單打量了下,發現辦公用的桌椅很舊,連個沙發都沒有。
“李主任,你這辦公室有點空曠啊,要不要我送你一套沙發跟桌椅給你。”
李多魚笑道:“沒必要,平常我也我很少來這。”
安玉良接著說道:“李主任,恭喜你獲得先進工作者的榮譽。”
“怎麼連你也都知道了。”
李多魚有點驚訝。
安玉良笑道:“其實,前幾天,我我也有參加那個水產會議的,可惜的事,你在第一排,我在最後一排。”
“那天我本想散會後,去找你的,沒想你被領導給叫走了。”
安玉良說完,給身後的下屬使了下眼色,一個年紀跟李多魚相仿的年輕人,就把手裡一直提著的牛皮袋遞給了安玉良。
牛皮袋上,還用毛筆寫著“慧苑坑”三個大字。
“李主任,這個是我老家特產,武夷山慧苑坑的肉桂。”
“安經理,你這是在讓我犯錯誤啊。”
安玉良笑道:“咱這是兄弟朋友關係,哪有什麼錯誤,再說,你現在也還不是組織的人,那就更沒有錯誤了。”
李多魚本沒打算要的,可看到慧苑坑這三個字後,權衡了一番,還是收了下來。
每個年代有每個年代的規則,總不能拿後世的標準來對比吧。
隔壁的王大炮聽到後,臉非常的難看,雙手抖得更厲害了。
剛剛安經理也送他點茶,可送他的茶,連個產地都沒有,就寫著烏龍茶三個字,一看就像是普通工作茶。
送李多魚的,甚至有產地和品種,他曾聽三弟王明軍說過,武夷山那邊的三坑兩澗茶不錯。
而慧苑坑好像是三坑中的其中一坑,茶葉產量非常小,一般都是特供的,聽說比茅台酒還要難搞。
在這個年代沒點關係,根本就拿不到這個茶,能拿到的人,也就證明其人脈關係網不簡單。
李多魚收下了茶葉後,直接就進入了正題:“安經理,你前些天收到的那批生蠔,大概有多大。”
安玉良伸出了他的手掌:“大概我手的三分之二這樣。”
“是不是,都扁扁長長的,是用繩子釣的,上麵還掛有水泥。”
安經理疑惑道:“你是怎麼知道的,上麵掛有水泥的,不會是你的生蠔吧。”
李多魚點點頭:“極有可能是我的,但不是我賣給你的。”
安玉良皺眉道:“這話怎麼講”
“實話跟你講,我前些天,剛好被偷了一批生蠔,說不定,就是你收到的那批。”
“不會這麼巧吧。”安玉良接著說道:“賣我生蠔的那些人,是陸運過來的,我還以為是沿海哪個村的,結果問了一圈都沒有,後麵聽人說,你有在養生蠔,就蠻給你發個電報試一下,沒想你還真有養。”
李多魚問道:“賣給你生蠔的那些人,是陸運過來的”
安玉良點頭道:“沒錯,我記得聽清楚,因為這批生蠔質量不錯,那天還是我收的。”
“他大爺的,東西是偷來的,難怪做的是一次性生意,聯係地址也不留,賣完東西後,人都找不到。”
“那你還記得他們長啥樣嗎”
安經理回憶了會,皺眉道:”有一點印象,好像一個高一個瘦,可我這一行的,每天見的人太多,除非再次見到,否則還真記不起來。”
李多魚思考了會,有船,還有車,沒想偷他生蠔的這幫人還挺富的,這要是不好好敲他們一筆,還真有點說不過去。
李多魚嘗試著問道:“安經理,你對他們車牌號有印象嗎”
“車牌號,我是真記不住,不過他們那輛車離開我們公司時,沒往你們這邊走,而是往西邊去的。”
往西邊那肯定就不是榕城碼頭,李多魚突然知道是哪裡人偷了他的生蠔了。
難怪鎮派出所找不到線索,小偷壓根就不是尚峰鎮的,極有可能是隔壁南日鎮的。
那個鎮挺大的,養生蠔的人特彆多,船也很多。
大伯母的娘家就在那裡,聽說還搞了上百畝的生蠔,曙光、元光他們,每次生蠔上市時,都得去大伯母的娘家幫忙。
如果就這點線索的話,除非偷生蠔的人讓安經理給撞上,否則根本就抓不到人。
李多魚覺得,隔壁鎮的人,不可能對他的生蠔田那麼熟悉,島上百分百有個內應。
李多魚打算問一下堂哥,他跟南日鎮那邊的人比較熟,看看這段時間,下沙村這邊有誰跟南日鎮那邊關係走得比較近的。